关灯
护眼
字体:

第十章 党碑及党争

首页书架加入书签返回目录

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

更新超快的免费小说APP

下载APP
终身免费阅读

添加到主屏幕

请点击,然后点击“添加到主屏幕”

    文忠没未及葬,二惇(章惇、安惇)、二蔡(蔡京与弟卞)禁元祐之学,文忠与司马光等皆追削官爵,子孙不许官京师。崇宁、大观间(均徽宗年号),凡文辞墨迹皆毁之,海内诵习传说,称毘陵先生而不名。(放翁题跋《苏氏易传》云:“此本先君宣和中入蜀时所得也,方禁苏氏学,故谓之毘陵先生云。”)政和(亦徽宗年号)间,忽弛其禁,求文忠墨迹甚锐。(时宝箓宫设醮,道士伏章,久而方起,上问其故,答曰:“适至帝所,值奎宿奏事,方毕,始达。”上问:“奎宿何神?”答曰:“即本朝苏轼也。”上大惊,乃赠轼龙图阁待制。语见张端义《贵耳集》。按此盖道士之托讽,明嘉靖中方士托乩仙以逐严嵩,盖师此道士之故智耳。)南渡后,赵汝愚当国,尽驰其禁,和议起,秦桧又禁之。绍兴(高宗年号)之末,又驰之,郑丙诸人为忌朱子,又启之,则由元祐党案,一变为庆元党案矣。此两宋治乱存亡之所关也。

    元祐党籍,或谓之元祐党人,或谓之元祐奸党,崇宁元年九月,蔡京定之:待制以上官,文忠为首,宰执以文彦博为首,徽宗御书,刻于端礼门,京又自书一通,颁行州县,刻之。三年六月,京又将上书人及己所不喜者作附丽人,添入党籍,仍以文忠列待制以上首,而宰执以司马光居首,文忠之弟文定列执政中,苏门诸贤,如秦观、张耒、黄庭坚、王巩、李格非、晁说之、家愿,亦均在禁中。初刻碑或谓百二十人,或谓九十八人,重刻碑三百九人,史书所记人数多寡不一,姓名各异,盖缘毁碑之后(崇宁五年星变,毁朝堂石刻,其外处亦令除毁),虽有翻刻,不无传闻失实处耳。(按:三百九人事迹,莫备于龚颐正之《列传谱述》一百卷,所阙者只四人,盖龚氏去北宋不远,文献有征,采辑尚易,惜其书已佚,不可得见矣。)

    党中诸贤多有墓草已宿者,京之意盖欲污蔑诸贤,使其子孙亦有余辱,抑岂知公论之在人心者,终不可泯。至于摩挲遗刻,历数姓名,粲然若繁星之丽天,虽其子孙亦以祖父得与洓水、眉山联名为荣,曾不以为辱也。呜呼!爱憎之私,果足以掩是非之公耶?碑之所列,德业无闻者居多,然赖此碑之存,而天下后世知其为君子之党,乃至刻工安民亦得与之并传,何其幸也。

    元祐之碑固章、蔡成之,而蜀党、洛党之争则由来已久,其事之得失,张溥(字天如,华亭人,明季复社党魁)论之详矣。其言曰:

    “元祐之初,正人登进,程颐以崇政殿说书召,苏轼以翰林学士召,咸拔擢不次,在帝左右。未几以言论不合,贾易、朱光庭等劾轼,胡宗愈、孔文仲、顾临等劾颐,洛蜀交攻,遂分二党。六、七年间,废罢不一,终宣仁清明之世,竟未施用,海内惜之。

    唐长庆(穆宗年号)、太和(文宗年号)之召党也,始于李宗闵、李逢吉、牛僧孺恶李德裕、李绅而排之,目以为党,倾轧报复垂四十年。宋庆历之有党也,始于贾昌朝、陈执中、王拱辰、钱明逸恶范仲淹、富弼等而排之,目以为党,飞章抵毁,一网立尽。

    此皆小人结约,急为身谋,功名累心而恩怨自迫,明知君子有益于国,而深畏其不利于已,是以背公论,聚死党,奋发横溢而不顾也。轼与颐合志同方,出处不异,熙丰之际,或坚卧山林,或放逐湖海,一朝遇主,携手偕行。

    方冀其一心奉公,更化善政,司马光未竟之业,诸贤力赞其成,而口语参商,攻讦竞起,初不闻有国家大政,争若新法;仕涂抵巘,怨若牛李也。右颐者诋轼曰‘谤讪’,右轼者诋颐曰‘矫激’,在两贤本无罪可指,而言路亦非积憾为仇,特以师友之故,辞色不下,嘲侮小嫌,诟谇靡已,即盈朝之上书,犹家人之室斗耳。迨章惇、蔡京专国反政,颐、轼之徒,贬窜接路,端门之碑,姓名并列,此固向所攘臂勃谿,忿询角立者,小人斥为一党而并击之。

    治世不同福,乱世则同祸,诸贤当此,亦当自悔其籓篱之不固,而水火之必伤也。蜀、洛之议,吕公著等所痛,章惇所快也,元祐君子之失,未有大于此者。”

    【批评】

    元祐党籍碑,今世所传皆南宋人所翻三百九人之本,一在静江府,为梁焘曾孙律所重勒,有“庆元戊午吉州饶祖尧跋”;一在融州,为沈千曾孙韦所重勒,有“嘉定辛未跋”。梁本字画较大,于诸臣身故者,名下注一故字,与沈本异。

    沈本末一行为“臣不忠曾任宰臣,王珪、章惇两人”。梁本有惇无珪,梁本内臣有王化臣一人,沈本无之。衮公适,梁本误衮为兖;冯百药,沈本误冯为洪,龚夬梁误作史。按《崇宁诏书》云“三百九人”,以两碑所列姓名数之,皆阙其一,当于梁本增入王珪一人,沈本增王化臣一人,乃得其实。

    淳安县学亦有元祐党碑,为县尉司马逨所刊,载于《新定续志》,未见拓本。是知诸贤之子孙,以此片石一刻再刻,若惟恐碑之淹没,欲长留天地间为快,且如章惇者,转叹其适从何来,居集于此也。当毁碑时,蔡京厉声曰:“碑可灭,名不可毁!”呜呼!名固不可毁也,京亦愚矣。

    绍兴中,尝命张章简公纲,看详党籍碑,据其覆奏则初刻本计九十八人,除王珪一人不合在籍,自余九十七人多是名德之臣。《元城语录》云“元祐党人只七十八人”,则所谓九十七人者,已附益十九人矣。

    苏轼死后还没安葬,章惇、安惇、蔡京、蔡卞就封禁了元祐年间诸公的学术,苏轼与司马光等人都被撤销了官位和爵位。他们的子孙也不准在京城做官。宋徽宗崇宁、大观年间,凡是苏轼的文章笔墨全部销毁,国内流传诵读他的文章时都称他毘陵先生,不称呼名字。(陆游为《苏氏易传》题跋时说道:“这本书是我父亲在宣和年间到蜀地获得的,当时正封杀苏家的学术,所以称呼苏轼为毘陵先生。”)政和年间(也是徽宗年号),忽然松弛了封禁,而且求索苏轼的手稿极其迫切。(当时徽宗皇帝在宝箓宫打醮,道士趴在那里上章,很久才起来,徽宗皇帝问他缘故,他说:“刚才到了天帝所在,正好遇见奎宿正在启奏事情,等他结束,我才上达了旨意给天帝。”徽宗问:“奎宿是什么天神?”道士回答说:“就是本朝的苏轼。”徽宗大吃一惊,因此追赠苏轼为龙图阁待制。这个故事记载于张端义《贵耳集》。这大概是道士的假托讽... -->>
本章未完,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
上一章目录下一页

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

更新超快的免费小说APP

下载APP
终身免费阅读

添加到主屏幕

请点击,然后点击“添加到主屏幕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