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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九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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馬,頭處死,從者減一等。』今之盜牛馬者,非他盜之比。限風俗歸正,權用重典,初盜殺牛馬者,決杖一百,右小臂膊上,刺盜殺馬、盜殺牛三字,竝同居妻子放置巨濟、南海、珍島。再犯者,處絞。初盜牛馬不殺者,決杖一百,右小臂膊上,刺盜馬盜牛三字。再犯者,決杖一百,左小臂膊上刺字,幷同居妻子,放置巨濟、南海、珍島。幷不分首從,勿論赦前後施行。」

    從之。

    ○議政府啓:「平安道監司請以鐵瓮山城移屬孟山。然鐵瓮山城,非但大嶺限其東西,太祖潛邸時,商確審定,今未可以輕議也。若以孟山地塉而窄,則旁郡犬牙相入之地,量宜割給。且水陸軍逃亡物故二百戶,欲移他郡,亦蠲貢物。此邑雖云流亡甚多,不可全除也,請減貢物之半。水陸軍四百八十八戶內,二百八十八戶,永除之。二百戶,仍令本縣充立。流移人戶,今秋幷皆刷還。」

    從之。

    5月27日

    ○丁巳,咸吉道監司啓:「德源、龍津、文川、永興、預原、定平、洪原、北靑郡縣,蟲食田禾。」全羅道監司啓:「井邑、茂珍、羅州,蟲食田禾,狀皆如蠶。」

    5月28日

    ○戊午,日本石見州周布因幡刺史藤兼貞遣人獻土物,仍請賜圖書,從之。

    5月29日

    ○己未,賜英陵守陵官南智夏衣。

    ○是月,蟲食京城內外四山及齊陵松葉,發軍捕而埋之。

    六月

    6月2日

    ○壬戌,世子上食于輝德殿。

    ○慶尙左道都節制使權孟慶啓:「臣素畜賤妾,今率赴鎭,以資衣服瀚濯補綴之事。」上命議于承政院,僉曰:「邊將不可畜私妾於營中。」從之。

    6月3日

    ○癸亥,傳旨吏曹:「內直司尊院別監入屬及月令差定各道傳香等事,前此都承旨稱敎定,今後吏曹掌之。」

    ○命奉常寺,收藏古昔中朝所賜編鍾、編磬、琴瑟等樂器,毋得常用。其琴瑟有宋帝手書讃文。

    ○司憲府申:「軍器監匠人梁生有罪逃,執其妹夫斤戴沙以罰之,妹云:『我是李宏妾女,係干議親。以兄弟之故,如此賤役,實爲痛憫。』判事朴薑聞之,尙不驚駭,猶曰:『爾言,奚足信聽!』正元、益壽等亦不擧義禁止,於律不應爲杖八十。薑爲首,益壽等爲從。」命皆罷職。

    ○江原道監司啓:「嶺東諸郡蝗。」

    6月4日

    ○甲子,京畿、咸吉道監司啓:「蟲食田禾。」

    ○傳旨禮曹:「文昭、輝德殿所用銀器,自今代以白磁器。」

    6月5日

    ○乙丑,議政府據禮曹呈啓:「詩謌之作,皆所以稱贊先王盛德神功,要必協之聲律,用之上下,使鄕黨邦國謳吟諷誦,興起其念慕之心。謹稽古制,如《周南》、《召南》,本后夫人房中之樂歌,而推之以及於鄕國;《鹿鳴》、《四牡》、《皇皇者華》,本天子燕群臣嘉賓、遣勞使臣之樂歌,而用之於燕禮鄕飮酒。《文王》、《大明》、《緜》,本天子朝會之樂歌,而通爲兩君相見之樂;《肆夏》、《繁》、《遏》、《渠》,本天子宗廟之樂歌,而通爲享元侯之樂歌。是則《國風》、《雅》、《頌》之用,初皆各有所主,而通用於上下朝野之間者,無疑矣。今降《龍飛御天謌》,乃爲歌詠祖宗盛德神功而作,所宜上下通用,以極稱揚之意,不可止爲宗廟之用。《與民樂》、《致和平》、《醉豐亨》等樂,於公私燕享,幷許通用。朝參及拜表箋日出宮時則《與民樂縵》,朝參日還宮時及拜表箋迎詔勑行路時則《與民樂令》,皆用黃鍾宮;繼照堂朝參日陞坐時《與民樂縵》,還內時《與民樂令》,皆用姑洗宮,以爲定制。」

    從之。初,上以《龍飛御天歌》被管絃,調其縵急。作《致和平》、《醉豐亨》、《與民樂》等樂,皆有譜,《致和平譜》五卷,《醉豊亨》、《興民樂譜》各二卷。後又作文武二舞,文曰《保太平》,武曰《定大業》,譜各一卷。又取瑞應,別作一舞,號《發祥》,有譜一卷。又定俗樂,以《桓桓曲》、《亹亹曲》、《維皇曲》、《維天曲》、《靖東方曲》、《獻天壽》、《折花》、《萬葉熾瑤圖》,《唯子》、《小抛毬樂》、《步虛子》《破子》、《淸平樂》、《五雲開瑞朝》、《衆仙會》、《白鶴子》、《班賀舞》、《水龍吟》、《無?》、《動動》、《井邑》、《眞勺》、《履霜曲》、《鳳凰吟》、《滿殿春》等曲,爲時用俗樂,有譜一卷。

    《保太平》之舞,熙文:〈引入。〉維天命不易,維德則以興。於皇我列聖!假哉休命膺。神謨與聖烈,丕顯且丕承。應運開太平,至仁撫黎蒸。啓佑我後人,萬世相繩繩。何以昭盛美?是宜謌頌騰。

    啓宇。第一變,一篇。

    穆祖浮海,徙居斡東,東北民咸歸心。

    天監在上,自我民聽。民之攸歸,大命以定。於皇聖穆!遹峻厥德。東浮于海,慶興是宅。人心競慕,歸附日盛。大啓厥宇,基我永命。

    依仁。第二變,一篇。翼祖自赤島還居德源,從之者如歸市。

    上帝有赫,求民之瘼。維此奧區,乃遷明德。民斯景從,仁不可失。越以鬷邁,其從如市。其從如市,天所昇矣。啓我鴻業,于千萬祀。

    亨光。第三變,一篇。翼祖、度祖繼世,忠事麗主,麗主寵嘉之。

    於皇聖翼,昭哉至德。益恭益虔,以服厥辟。聖度繼志,終始無斁。麗主寵嘉,眷倚斯密。有美忠貞,有光前烈。

    保乂。第四變,一篇。雙城邊遠,撫綏失宜,民流徙且盡。及桓祖主之,民乃復業。

    雙城澶浸,實維天府。吏失撫綏,民未安堵。於皇聖桓,是莅是主。吹煦摩拊,人用寧謐。寵命是荷,封建厥福。

    隆化。第五變,一篇。太祖威德覃被,遐邇寧謐。山戎島夷,悉皆來款。

    於皇聖祖,克明其德。仁綏義服,化曁南北。憬彼島夷,及其山戎,革面孔淑,莫不率從。梯航獻琛,來同繹繹。於赫厥靈,邇安遠肅。

    承康。第六變,一篇。太宗旣平鄭道傳之亂,國人請以爲世子,太宗固讓于恭靖王。

    於皇我聖考,大計保社稷。革危以爲安,輿情固所屬。功烈光赫赫,敦讓慶彌篤。帝命不可違,終然膺寶曆,受命旣不殆,億載荷百祿。

    昌徽。第七變,一篇。太宗當危疑之際,入覲敷奏,天子優禮待之。

    天子方懠,則未可釋。於皇聖考,念我宗祐。豈憚我勩!行邁維亟。敷奏旣明,忠誠以彰。媚于天子,赫哉龍光。

    貞明。第八變,一篇。鄭道傳之亂,元敬王后贊謀勘定。

    思齊聖母,俔天幽貞。嬪我王家,維德之行。載保宗祧,贊謀允臧。佑我丕圖,以御邦家。克昌厥後,永保無彊。

    大同。第九變。祖宗世有文德,制作明備,蔚開太平。

    於皇我祖宗,受命旣溥將。繼繼敷文德,載用綏四方。側席求賢俊,崇文重儒術。奠麗式陳敎,治化宣以洽。禮樂極制作,炳蔚開隆昌。燕翼貽萬世,猗歟有烈光。

    繹成。〈引出。〉天生列聖,寵綏大東。世德作求,率維敉功。功成治定,神化彌綸。禮樂明備,煥乎其文。左籥右翟,曰旣九變。熙熙雍雍,盡美又善。

    《定大業之舞》,昭武:〈引入〉皇天眷東方,篤生我列聖。於皇我列聖,誕興受成命。世哲克肖德,耆武定厥功。肇我丕丕基,以保我大東。皇皇無競烈,垂裕永無極。庶用歌且舜,干戚奕以繹。

    篤慶。第一變,一篇。穆祖居斡東,長五千戶所,王業之興自此始。

    於皇聖穆,厥猷允塞。宅彼朔方,肇我王迹。始建牙纛,衆乃預附。仁威以溥,疇不畏慕!聿受帝祉,其慶則篤。則篤其慶,命于東國。

    宣威。第二變,凡二篇。趙小生、卓都卿,據雙城以叛,桓王討平之。

    維彼頑嚚,阻險以狂。於皇聖桓,受命于襄。難旣亟矣,我是用急。戒旅行枚,旣臧旣律。截彼雙城,我師彭彭。緜緜翼翼,我武維皇。

    濯靈。

    武維皇如雷霆,縱貔貅于濯。征威燀赫士氣增,群醜熸氛翳。淸彼舊彊,維我陵功之大垂萬齡。

    赫整。第三變,凡三篇。太祖屢擊倭寇殲之,走納哈出,平紅巾賊,取兀剌,拔東寧,逐德興君,敗胡拔都,以定禍亂。

    麗失其馭,外侮維棘。島夷維驁,呑西噬北。曁彼南土,屠燒殆空。納寇孔熾,冞入咸、洪。包烋虔劉,莫之當鋒。亦有紅巾,百萬其兵。長驅狂奔,陷我京城。元餘保嶮,孼僧構難。及彼胡賊,敢逞邊患。於皇聖祖,有虔秉鉞。桓桓四征,孰我敢遏!我師堂堂,不側不克。

    神定。

    奮厥武愾是敵,冒矢石匡邦國。我師齊我旅鞠,士鼓勇闞虎羆。於聖武神之爲。衂其銳若枯摧,或負彊亢天成,螗之斧旋卽麋。于東西曁南北,神戈指勢破竹。仁無敵奏膚公,天祐德靖大東。

    凱安。

    撻我神武,業業赫赫。四方于征,用遏兇賊。胡堅不摧,胡險不平!靈旂攸指,妖氛卽淸。我伐旣張,我功旣成。我振我旅,言旋我行。三軍奮躍,奏凱騰懽。執訊攸馘,連連安安。無侮無拂,慶溢三韓。

    至德。第四變,凡三篇。辛禑攻遼犯上國,太祖倡大義回軍。

    噫彼麗季!主昏政虐。大運將頃,天奪之魄。六月稱兵,敢干上國。旣之極諫,聽我藐藐。雖則啓行,中心是違。徇我人情,回我義旂。

    休命。

    我旂載回,帝命是順。誰其倡義?神斷獨運。路載懽聲,三軍陶陶。旣警旣戒,孰犯秋毫!沿途搏獸,我舒保作。大順以正,景命維僕。

    順應。

    於鑠義師,順焉多助。天休震動,士女悅附。傒我來蘇,壺漿以迎。市肆不易,孰擾以驚!滌彼穢德,東海永淸。載順載應,惠我民生。

    靖世。第五變,凡二篇。鄭夢周忌太祖威德謀危之,太宗炳幾剪除。

    麗季昏命有屬,彼孤臣不自度。煽禍機在呼吸,我聖考炳其幾。決神策剪焉夷,亂旣定慶無期。

    和泰。

    維彼不軏,神人所憤。聖謀一決,亂首則殞。蘖牙旣除,群情載協。無大無小,莫不懽洽。人歸天與,于我一德。有命旣固,贊樹鴻業。

    震耀。第六變,凡二篇。對馬島倭負恩擾邊,太宗命將征之。

    蠢爾島夷,恃險負?。辜我仁恩,虐我邊垂。爰赫斯怒,命將征之。滄海漫漫,颿檣戢戢。匪逝匪遊,凶頑是讋。旌旗蔽日,榑桑震疊。

    肅制。

    飭我師師堂堂,鼓萬艘武雜揚。擣其穴覆其巢,大烈烈燎鴻毛。鯨鯢戮波不驚,奠我民邦以寧。

    永觀。〈引出。〉於皇列聖,奄有大東。綏定厥家,世有武功。維功之盛,維德之崇。我舞有奕,聊以形容。斂我干戚,進止有程。委委佗佗,永觀厥成。

    《發祥》之舞,熙光。〈引入。〉嗟嗟我列聖,積敬累深仁。用端命于帝,眷祐維其純。式敎我用休,貞符自天申。繽紛符孔昭,匪有言諄諄。庶幾揚耿光,蹈舞聊以陳。

    純佑。第一變,一篇。翼祖之在斡東,野人將害之,老嫗以告,遂避之赤島,水深無舟勢甚急,水忽退渴,乃得渡。

    嗟嗟聖翼,曰居斡東。東人子來,維德之從。野人予侮,將肆頑兇。神婆告止,迺避厥慍。洪濤俄退,白馬經進。神所扶矣,豈殞厥問!

    昌符。第二變,一篇。度祖在行營,一箭落雙鵲,大蛇銜置樹上。

    嗟嗟聖度,昔在戎壘。題彼遠樹,雙鵲棲止。薄言射忌,疊貫廼墜。巨蛇不嚵,樹于是寘。維此嘉祥,帝祉是徵。佑命不違,聖孫誕興。

    靈慶。第三變,一篇。度祖夢見白龍來救云:「黑龍欲奪我居。」乃往射殪黑龍。白龍復夢謝曰:「公之大慶,將在子孫。」

    嗟嗟聖度!神武天縱。靈物告急,爰入我夢。往則方鬪,禍紓一發。復來報謝,貞符斯晣。其符維何?廼終有慶。子孫其承,以介景命。

    神啓。第四變,一篇。先太祖回軍,有童謠曰:「西京城外火色,安州城外烟光。往來其間李元帥,願言救濟黔蒼。」

    咨彼麗昏,其政不穫。亂曷有定!烟光火色。誰其奉天,救我黔蒼!嗟嗟聖祖!往來皇皇。童騃無思,以矢德音。式歌且謠,昭我天心。

    顯休。第五變,一篇。太祖駐師威化島,霖潦數日水不張,及旋師登岸,水卽大至,全島墊沒。

    嗟嗟聖祖!廣運其德。動乃丕應,維帝之迪。駐師威化,溟漲渺瀰。匪天之佑,孰能禦之!我師旣出,全島卽沒。亨屯濟世,帝命有奕。

    禎禧。第六變,一篇。太祖龍潛,夢神人授金尺曰:「公才兼文武,民望屬焉。持此正國,非公而誰?」

    麗運斯頻,憯無友紀。天眷聖祖,廼整廼理。廼度我心,廼立民極。休祥自徵,夢授金尺。永作律度,以正邦國。平平蕩蕩,民用不忒。

    降寶。第七變,一篇。太祖在潛邸,有僧獻異書云:「得智異山巖石中。」書有木子乘猪下復正三韓境之句。

    嗟嗟聖祖!載潛龍德。天之佑之,授我寶籙。節彼智異!巖巖其石。有書孔秘,神人所得。來獻我慶,三韓是正。於萬斯年,永保休命。

    凝命。第八變,一篇。德源有大樹,久枯朽,先太祖開國一年,復條達敷榮。

    有麗末業,旣震且業。聖祖蹶生,大命斯集。有樹枯槁,不日不月。新葉載生,肺肺沃若。蘇我東民,本支千春。有開必先,其命維新。

    嘉瑞。第九變,一篇。太宗在潛邸,有白龍見于寢室上。

    嗟嗟聖考!龍德維潛。於昭于天,天命降監。神物載見,昭我嘉祥。神彩昭室,有爛其章。帝命不顯,篤我之祐。終登九五,澤施斯普。

    和成。〈引出。〉嗟嗟列聖!世德克昌。享于天心,長發其祥。嘉慶之見,孔庶且多。式播鴻休,我舞我歌。旣奏乃闋,姁媮不那。

    6月6日

    ○丙寅,世子受朝參于繼照堂。

    ○司諫院啓:「訓鍊注簿金守溫,今以西班,移敍東班。其父訓曾犯不忠,告身未可署經。」上曰:「守溫出身文科,已經東班,乃言不亦晩乎?且庭臣有如此瑕類者頗多,若等其悉去之乎?宜速署經。」守溫之兄,出家爲僧,名曰信眉。首陽大君瑈、安平大君瑢酷信好之,坐信眉於高座,跪拜於前,盡禮供養。守溫亦侫佛,每從大君往寺,披閱佛經,合掌敬讀,士林笑之。

    ○議政府據吏曹呈啓:「司饔別坐,乃大小宴享執事者也。近來擇之不精而又數遞,不習其業,徒爲媒進之路。自今曹與司饔提調擇身言有才者,一望三人,取旨差任,以久其任。若能堪其任者,雖或不得已遷他官,遞任還差。犯罪者,若非十惡奸盜,量其罪狀,啓聞仍仕。」

    從之。

    6月10日

    ○庚午,上命世子,引見六承旨,傳旨曰:

    淨業院之設久矣,且其住持,是予親屬,似不可革。然寡婦群聚,屢有干邦憲者,今欲革之,但皆是無恃賴者,全仰院之奴婢土田,若遽革之,則此輩必皆失所,因循不革,弊復如前,卽將革之乎?待秋而革乎?若之何而可?

    左副承旨李宜洽曰:「宜當待秋革之。」都承旨黃守身等曰:「旣知不可,當速罷之,何待後日!且此院之尼,盡是士族有田民者,豈皆院之奴婢土田是仰哉!」世子曰:「吾將此意以啓。」

    6月11日

    ○辛未,世子受朝參于繼照堂。

    ○以河演爲議政府左議政,皇甫仁右議政,李順蒙領中樞院事,朴從愚左贊成、兼判吏曹事,鄭麟趾吏曹判書,許詡禮曹判書,趙惠知中樞院事,朴以昌禮曹參判,李穰同知中樞院事,金義之漢城府尹。

    6月12日

    ○壬申,對馬島宗貞盛、一岐州源永遣人獻土物。

    ○議政府啓:「今當禾穀長盛之時,久霖之後,累日不雨,旱氣可慮,請行祈雨祭。」從之,分遣香祝于諸道。

    6月13日

    ○癸酉,司憲府啓:「判事金塡妻盧民告:『初在田庄,聞夫訃音,欲奔喪于康津,馳入京家理裝,夫之賤妾與其女子,禁我所爲,或牽衣裙以止之,或爪脚脛以爬之。且罵曰:「主翁生時,盡以家財付吾等,非他所得擅。」多般凌辱。』臣等以爲此係綱常,理宜推鞫,但無左驗者,唯彼妾奴婢耳。以妾凌嫡之罪案而得情,則於律匪輕,若據其奴婢之言罪其主,亦爲未安。然盧氏旣爲一家尊長,則賤妾不得私其奴婢矣。據妾奴婢爲證,似無妨也,但此事不告於其時,今乃發於爭財之後。是則可疑,臣等未知所裁,伏候上旨。」

    命議于政府。政府啓曰:「塡待盧氏甚薄,盧之憎妾審矣。妾若不禮,則盧氏必卽告矣,奚待爭財之後!果可疑也。相爲容隱,至爲良法,不可以此疑獄而毁之也。」從之。

    6月14日

    ○甲戌,傳旨刑曹、司憲府、義禁府:

    近因水旱,民生艱苦,須今年豐稔,庶可得所。前月久雨之後,風亂氣淸,將有旱徵,伸冤抑謹天戒,不可緩也。其令放輕繫,決滯獄。

    6月15日

    ○乙亥,世子上食于輝德殿。

    6月16日

    ○丙子,上憂旱,命勿進酒,又停諸道進膳。

    ○司憲府啓:「濟生院奴,勿差他役,已有立法。內醫院聽直金同,乃濟生院奴也。臣等鞫問其由,曰:『奴初爲提調李順蒙跟隨,陪往楊根別業,路間得疾未行,提調疾之,令置我於苦病人在處,別差醫員置於歇病人所在。提調使人偵之,憎醫員不從其命,卽除祿罷黜,使令置我於苦病人在處。我果得重病,濱死復蘇。後又送於典獄造成軍,累月不遞。刑曹判書尹炯見我長在苦役問之,我以實告,居數十日,乃得爲內醫院聽直。』臣等以爲大臣以私怒置人於死地,又黜醫員,非徒失宰相之體,其爲侵虐小民亦甚。此事似涉訴告,然推鞫廳直之故而發,且前受敎:『自己冤抑侵害等事,皆得聽理。』請鞫之。」

    不允。憲府更請之,命召濟生院官吏,問其狀,與憲府言異。上曰:「聽小人之言,遽劾大臣,未可也,其勿鞫之。」順蒙性本暴戾,志行荒惑,雖以武藝有名,然戇而無略,怯而無勇,時人以爲無將帥之體。今以一時私嫌,疾小人已甚,敢行不法之事,時議非之。

    ○平安道監司報:「道內連月下雨,平壤等十三州縣川飜覆沙之田,凡二千三百五十六結。」

    6月17日

    ○丁丑,刑曹判書尹炯上書曰:

    自古旱暵之災,由於刑罰之失中。臣以庸愚,濫長秋官,使獄訟煩而囹圄不虛,所以累聖治召天災者,靡不由此。伏望命收臣職,以弭天譴。

    不允。

    6月19日

    ○己卯,雨。議政府六曹啓:「近日雖若旱暵,若衿川、果川、水原等處,稍有雨澤,昨夜之雨,亦足以蘇禾稼。伏望小弛聖慮,許進藥酒。」仍獻香醞十甁,上曰:「近年水旱相仍,黎民阻飢,予甚軫慮。幸而今年禾穀稍茂,忽値垂成之日,連日不雨,深以爲憂,今乃降雨,予亦喜焉。」遂許進酒,仍令各殿各宮依舊供進。

    6月20日

    ○庚辰,議政府據吏曹呈啓:「禪敎兩宗寺社住持,令其宗擇僧有戒行者,一望三人,報曹差下,遞期以三十朔爲限。住持有所犯者,各其宗擧劾報禮曹,論罪罷黜;所犯重者,望報僧,亦幷科罪。」從之。

    6月21日

    ○辛巳,世子受朝參于繼照堂。

    ○議政府啓:「諸道例進物膳,竝令勿進。慶尙、全羅、忠淸道,前年不失農,今年雨澤,雖未浹洽,亦非不雨;京畿則無轉輸之勞,請皆許進。」上曰:「今農務方殷,姑待數月而後許之。」遂不允。

    ○日本一岐州兵部少輔源永遣人獻土物,致書禮曹曰:

    伏聞去歲皇后昇遐,欲致弔禮,予亦居父喪,至今遲怠,不堪皇恐。今以輕薄之物,聊表獻芹之誠。

    命賜布四十五匹,又特賜緜紬四匹、緜布、黑麻布、白苧布各二匹、虎皮二令、雜彩花席二張。

    6月24日

    ○甲申,大雨。

    ○世子謂承政院曰:「夏月進牛,已有舊例,且今停諸道進膳。與政府議進如何?」於是,承政院遂與政府、禮曹欲進,上謂承政院曰:「古人云:『君無故,不殺牛。』每夏,政府數進,於心未安,欲立法以禁之。然醫書云:『良藥,且宜於老人。』如不得已而用之,則有妨於立法之意,不敢耳。其諭政府,毋得進焉。」

    ○諭咸吉道監司、都節制使:「右議政皇甫仁啓:『都節制使本營及行營奴婢往來供億之弊不小。鏡城改都護府,革其判官,宜移本營於行營所在鍾城之地。』議於諸臣,所論不一,予亦未知適從何說,卿其廣詢熟計以聞。」

    ○議政府據禮曹呈啓:「淨業院,多屬土田奴婢,以養剃髮守信寡婦之無依者,誠國家忠厚之美意。然剃髮爲尼者,不啻千百,而淨業院所養,不過數十,有不均之怨。且住持非其人,則田民稅貢,以爲己用,其弊無窮,請令革罷。」上曰:「若遽罷之,則寡婦必有失所者。據今見在之數,有闕不補,漸次革之。」

    6月25日

    ○乙酉,諭諸道監司,開城府留守:「近年以來,疾疫大盛,考其一歲死亡救活之數,京中活人院則生者十居八九,外方則一道死亡,幾至四千。何京外若是其相懸歟?迹其所由,活人院盡心治療,藥餌飮食,惟其所適,故生活者多,外方則不能救恤,遂使赤子橫罹夭札,如此其多。言之,可爲於邑。其諸道疾疫救恤之法,載在《元》、《續六典》,詳悉無餘,但官吏不致察耳。卿其體予懇惻之意,一依成法,盡心救恤,使我元元共濟仁壽之域。」

    6月27日

    ○丁亥,世子謂承政院曰:「司僕提調金宗瑞申:『有猿之處,馬不疾病。』尹仁甫亦曰:『日本畜猿,專是爲馬,故養馬者若無猿,則必畫以貼壁禳之。』以我國言之,內乘有猿而馬不病,外乘無猿而馬屢斃,亦其驗也。內乘猿,有雄無雌。今來倭人持雌雄入吾境而雄死,禮曹只給雌猿之價,非也。幷給雄價,使尹仁甫言於倭人,微示國家求猿之意。」

    6月28日

    ○戊子,諭平安道監司:「今通事金辛回自遼東啓:『達達也先太師屯兵黃河,冬月,欲攻海西野人,遼東閱軍隄備。建州李滿住曾往北京,自請扈從,閏四月,挈家赴京,童倉、凡察亦無如之何,欲將向東屯居。」予料也先旣滅三衛,欲殲海西諸種,野人莫不畏懼,不敢寧居。蓋其勢方張,如此其盛,將來之變,難以盡知。卿密知此意,一應防禦諸事,預愼布置。「

    ○密陽人卞松年才十歲,以刀刺其主未果,以父奴爲主所侵故也。命拿來囚義禁府鞫之。

    6月29日

    ○己丑,司憲府啓:「今以曺彙爲成均注簿、兼宗學博士。成均、宗學,其任匪輕,須以經明行修者差之,彙嘗與崔敬身爲兵曹郞廳,以罪繫獄,不勝忿恨,拳歐敬身。如此薄行之人,不合此任,願須改差。」上曰:「所言然矣。然非終身之累,其勿復言。」

    〈世宗莊憲大王實錄卷第一百十六〉

    秋七月

    7月1日

    ○辛卯朔,世子行朔祭于輝德殿。

    ○以瓔爲和義君,權恭奉憲大夫,尹璠判中樞院事,李孟畛、成念祖竝知中樞院事,金世敏刑曹參判,李思任工曹參判,楊厚同知中樞院事,河漢中樞院副使,李審仁順府尹,金銚漢城府尹,申自謹吏曹參議,鄭陟戶曹參議,安進兵曹參議,趙遂良刑曹參議,任孝信工曹參議,趙順生、奉安國、金壽延竝僉知中樞院事,元自直守司憲掌令,金淡守司諫院右獻納,趙惠京畿都觀察使,權孟孫咸吉道都觀察使,閔恭慶尙道觀察使,奇虔全羅道觀察使,成奉祖慶尙右道都節制使。

    ○傳旨議政府:

    帶兼官者,於兼官居殿則罷兼職,其後罷其本職,仍仕兼官。今者如此之人,罷兼職乎?罷本職乎?「左議政河演等曰:」或憚兼官,故不勤仕以致居殿者有之,若只罷兼官,則是墮於術中也。俱罷兼官本職,以示勸戒。

    從之。

    ○傳旨議政府:

    諺文廳及醫方撰集書寫、別侍衛、忠順衛、內直、司尊院,有勞於書札,欲給別到,何如?各司吏典之如此者,其給別仕,例也。上項軍士、成衆官,雖以奪人都目爲辭,然軍士、成衆官與吏典,其奪都目則一也。於吏典給別仕,而獨不給軍士、成衆官,無乃不均乎?擬議以啓。

    左議政河演、右議政皇甫仁、左贊成朴從愚、右贊成金宗瑞、右參贊鄭甲孫曰:「若以軍士、成衆官有功,亦給仕到,則二三年之內,或拜四品,或拜五品,其濫授官爵甚矣。其他軍士於祁寒暑雨,亦勤勞王事,而常見奪都目,其書寫之人,坐費公廩,而每都目陞品,實爲未便。且吏典則其所望,不過七八品,雖給別仕,亦不爲濫矣,固非忠順、別侍之例也。臣等以謂書寫之人,令各於番中,擇能書者五六人,對番相遞書寫,則事功亦不廢矣。於其中特有功勞者,則賞以衣服弓矢等物,不宜給到也。」

    上曰:「予當更議施行。」

    7月2日

    ○壬辰,議政府據禮曹呈啓:「輝德殿攝行祭堂上樂,第一行笙牙錚方響大錚和,第二行歌工六人,第三行唐琶琵、洞簫、唐觱篥、管、唐笛、唐琵琶,第四行杖鼓、敎坊鼓各二。堂下第一行鄕琵琶、玄琴、方響、伽耶琴、鄕琵琶一,第二行鄕觱篥、歌工二、大笒二、歌工二、奚琴,第三行杖皷一、敎坊鼓二,第四行唐琵琶、唐笛、管、方響、唐觱篥、洞簫、唐琵琶,第五行杖鼓五。」

    從之。

    7月3日

    ○癸巳,申明中外疫疾人救療之法。

    ○對馬島宗貞盛遣藤茂家、藤茂利來朝。

    ○議政府據禮曹呈啓:「諸山陵四時大享、俗節別祭,依文昭殿例,除左右俠卓。」從之。

    7月6日

    ○丙申,傳旨承政院:「七月,行船節忌也,全羅道榮山城漕轉船,尙未到泊,予甚慮。今乃初二運船,節忌前到泊,三運則正當節忌,利涉危險,俱已到江,予甚喜之。」賜押船萬戶衣有差,又命饋漕運軍一千六百人。

    7月7日

    ○丁酉,世子行秋享于輝德殿。

    7月8日

    ○戊戌,以李穰同知中樞院事,李正寧忠淸道都觀察使,愼幾江原道觀察使。正寧以駙馬,有學識吏才,特授是職。

    ○遣都體察使皇甫仁于咸吉道,命都承旨黃守身,賜宴于興仁門外餞之,又命議政府,餞于普濟樓,賜花酒以極寵慰之。築行城自會寧府北束時家南峯,至于吾都里金瑞家之里,石築八千七百四十九尺,削土四萬一千七百八十九尺。役本道民八千五百二十六人,八月十五日起役,九月十四日而止。又自三水郡西魚沔江口至于桑木原,石築三千五十尺,役甲山、三水民一千人,八月初五日起役,九月初五日而止。以里計者,二十九里二百三十一步二尺。時仁銳意築城,每歲春秋,出入兩界,不避凶荒,西北之民疲焉。

    7月9日

    ○己亥,傳旨承政院:「自今世子下徽旨時,伯叔師傅,只稱職而不名。」

    ○諭開城府留守:「外家驪興君閔抃墳墓願刹北神寺頹圮,僧人不得寓居,無以禁火。今聽戶曹參判閔伸之言,近地亡廢寺社,材瓦撤取,轉輸以給。」又諭京畿監司:「臨江縣文順公閔頔墳墓洞口,移構芬地川院,使接僧徒,以備禁火。然院宇須設路傍,以便行旅。若其不可置之地,具辭更啓。且驪興神勒寺,文度公影幀在焉,無賴雜僧不能守護,以致疎虞。今令全羅道長城白巖寺僧學蒙入住,其令安接。」

    ○議政府據吏曹呈啓:「京外官加資,但考官案爲之,或因年月記錄錯誤,除授亦差。自今凡中外官吏滿朔加資者,各自開寫受職年月,京中則呈本司,外方則報監司,移關該曹,更加磨勘加資。」從之。

    7月11日

    ○辛丑,世子受朝參于繼照堂。

    ○諭京畿監司:「聞城底十里之外,棄置人屍者頗多。近尙如此,況其遠乎!掩骼埋胔,已有法令,而守令不能奉行,卿其知之,以時考察。」

    ○刑曹申:「洪州囚强盜金乙珍、永柔囚朴暗者里,依律處斬。」從之。

    7月13日

    ○癸卯,刑曹申:「文義囚强盜貴生,依律處斬。」從之。

    ○傳旨禮曹:「倭、野人誠心來獻之物,有司定品,率置下等,抑價題給,實爲未便,今後定品之時,務令的當。若擬於上、疑於下之物,從優定品,以爲常式。」

    7月14日

    ○甲辰,司憲府啓:「近以趙由禮,兼判通禮門事。通禮乃近侍執禮之官,非淫穢之後所宜爲也,請改之。」上曰:「所言是矣,但如此之人,不通仕路久矣。往者,大臣議云:『以世累廢塞仕路,有違聖人之道。』予乃從之。由是由禮、由信竝登科第,而仕路始通矣。然今擧義陳之,議諸政府。」

    7月15日

    ○乙巳,對馬島宗貞盛、薩摩州藤原熙久遣人來獻土物。

    7月17日

    ○丁未,司諫院啓:「士之貪婪、女之淫放,一也。趙由禮,淫女之後,今授判通禮之職。相禮之官,其任至重,非此人所堪爲也。前日憲府極陳不可,臣等以謂當蒙兪允,今尙不改,臣等敢請改之。」憲府又請之,上曰:「由禮兄弟,出身文武科,經歷東班,今拜是職,似無妨也。且惡惡止其身,乃聖人之法,欲將此意,以廣用人之路,其勿復言。」由禮便佞巧慧,能揣人好惡,善事權貴,不量其分,以淫穢之家,奉養東宮郡主,人皆笑之。

    ○京畿長湍縣女三月一産二男一女,賜米五石。

    7月20日

    ○庚戌,刑曹申:「黃州囚强盜金自玄、尹忠山等,依律處斬。」從之。

    7月21日

    ○辛亥,世子受朝參于繼照堂。日本霸家臺倭藤原定淸來獻土物。

    ○平安道都節制使啓:「沿邊赴防正軍,或以殘劣人,私自代送,以此防禦疎虞。自今赴防正軍戶首,依船軍例,官給圓木牌,一面書姓名、年甲、容貌及父母姓名,一面書某縣某里居住,烙以小篆正軍二字,以杜代立,以實防禦。」

    從之。

    ○刑曹申:「定州囚强盜金松林、金連、僧信淡等七人、殷山囚金自元、趙得只、金哲等四人、順興囚朴莫三等六人,依律處斬。」從之。

    7月25日

    ○乙卯,諭京畿監司:「豐德郡月巖寺,欲施丹雘,司直李楊美率工匠而去。卿以營中米穀,以支供億。」

    7月26日

    ○丙辰,世子受朝參于繼照堂。

    ○禮曹判書許詡啓:「今年諸道,農事豐稔,但黃海一道可慮。然不是失農,願令諸道依舊進膳。」從之,唯命黃海道勿進。

    7月27日

    ○丁巳,議政府右贊成金宗瑞上書曰:

    我國家政敎修明,治具畢張,無有可言者,獨兵之一事爾。兵家曰:「不敎民而戰,是以衆與敵也。」儒者亦曰:「兵不在多,在乎精。」今之甲兵,果堅利乎?士卒果訓鍊乎?以臣所見,恐未得其精銳也。下三道地大民稠,宜其士馬精强也,而健馬常少,甲冑不堅緻,弓矢不强利,執木弓者十常八九,臣所目擊。以如此之卒,又不訓鍊,其知坐作進退者幾稀矣。況平安、黃海兩道,年歲不稔,救死不贍,奚暇訓士卒繕甲兵哉?平安道則加之以征役之勞、護送之煩,雖沿邊各堡,謹備隄防,內無應授之固,鼠竊則可以制之,如有巨盜,則將何以待?臣每念于此,食不下咽。

    昔遼人曰:「女眞之兵滿萬,則天下莫敵。」遼果敗於滿萬之餘。其在前朝,沙賊以亡元之餘燼,卒犯西鄙,邊方失馭,遂長驅不止,如入無人之境,是謂殷鑑。國家內設訓鍊,外置團鍊者,固欲其繕甲兵訓士卒,以備不虞也。今則不然,或曰年荒,或曰無警,或曰民勞,務爲姑息,不修弓矢,不繕甲冑,不習射御,不肄陣法,漸至於此,民不知兵,實非細故也。臣聞中國禁衛軍士,逐日習陣,諸路鎭將,不遑暇食,從可知矣。其以天下之大、甲兵之多、盤石之固,如此汲汲,謀深慮遠,不可尙已。

    我國西北,境連山戎,東南逼近島夷,四方受敵,豈宜一日忘備也!今欲敎習則議者曰:「民飢不可用也。」欲修甲兵則曰:「民貧不可支也。」欲其點檢則曰:「民間騷擾也。」欲有動作則曰:「倉廩虛竭。」然外患謂我民飢而不生乎!外寇謂我虛竭而不至乎!自古患亂或生於艱難之際,此亦不可不慮也。臣願八月爲始,京中軍士,除入番外,間日習陣,使知坐作進退之節,又習射御,慣馳騁擊刺之方,令諸道大小鎭將常率當番軍卒,如上敎習,待秋收旣畢,依已前格例,各道各官諸色軍丁軍裝馬匹,姑令監司當巡行時,一一點檢,連續操鍊,毋或懈弛。

    臣粗知武事,一日不執弓矢則生疎,況十日乎!馳馬亦然。宋將岳飛整部伍勤訓鍊,超壕注阪,靡日不習,其子雲超壕馬躓,將欲斬之,諸將固請而止,猶笞數十。是故號令嚴肅,士卒奮勇,所向無前,此敎習之明驗也。若以臣言爲是而訓鍊,則倘有倉卒之變,利益百倍,雖無倉卒,何至損傷而有悔乎!伏望上裁。

    上命世子,引見左議政河演、左贊成朴從愚、右贊成金宗瑞、左參贊鄭苯、右參贊鄭甲孫、都承旨黃守身,傳旨曰:

    自古中國有事,則我國不可以無備。昔太宗皇帝在北方,其時以爲:「在北方必有意。」辛克禮以謂:「宜有備。」其後許稠、趙末生曰:「平安道,宜廣蓄積,以備不虞。」此道,使臣數來,民疲財竭。李滿住又構邊隙,一方騷然,金宗瑞所言訓士卒、鍊器械等事,甚合予心。然國家欲擧事,或有沮之者,又力不足而終有未成者。卿等宜各陳長策。

    演曰:「下三道州縣,以民戶多寡爲差。假如五百戶之郡則出一人,一千戶之郡則出二人,其郡備衣糧,給送平安,使之輪番赴防,則事易辦,而平安之民,可息肩矣。」宗瑞曰:「臣嘗鎭咸吉,控弦之士甚多,又巡察慶尙,兵甚不精。平安則雖未目擊,然問於邊將,審知士卒之羸弱、器伏之不備。崔潤德臨歿謂臣曰:『平安,實受敵之門庭,國家守禦,固爲疎虞。臣病劇未及上書,幸得與子言之。若因循如此,則臣死不瞑目。』臣亦以此言爲然。設有賊數萬來犯,則平安之嬴卒弊甲,必不能當,備禦之方,不可不慮。」從愚從宗瑞議。苯曰:「臣爲平安監司,悉知其道之事。近年飢饉相因,人民貧困,欲使之新鎧仗實馬乘,雖家破産盡,不可得也。其民嘗曰:『築行城,則戍役稍弛。』今行城已築,而戍卒不減,未有休息之期,築城之功,何在也?行城已築之地,鼠竊狗偸,似不能猝入,請量減戍邊軍額。器仗則不能私備,須給官家所藏。」甲孫議亦同。上曰:「京外軍士鍊習,予當爲之,但平安道凋弊至此,卿等其坐視乎?將待何日而更蘇乎?其各極陳救之之術。」演曰:「安州、江界等處設一衛,命以美號,多給遞兒職,募兵屬之,輪次防戍,至功滿拜四品,許赴京宿衛,則人樂自募,而其道之民,庶可休矣。」宗瑞曰:「臣未知平安形勢,未能詳陳救弊之方。願下諭其道監司及邊將,悉心訪問。」上曰:「下三道之兵,遠戍平安,予以爲不可,嘗欲捐邊遠之地,入守防禦便易之處。然祖宗疆域,不可輕棄,募兵賞職,以實邊備,予當試之。其餘事條,將訪問其道,凡可以利民者,卿等更加詳究。」召曾任平安者,命世子親問之。中樞院使李蕆、藝文館大提學朴安臣曰:「前此十六口子,足以防禦。大抵賊之入侵,必窺覘乘虛而入,口子雖希,豈能深入數十里,不顧其後乎!今多設口子,非惟兵分力弱,士卒因此未有休息之期。耕民聚居要害口子外,其餘不緊者,量革之,以減南道戍卒之數。」吏曹參判趙克寬、中樞院副使成勝、戶曹參議鄭陟曰:「彼賊出來無方,不守長江之險,則渙散無關,民或有被虜之患,口子雖不緊者,不可革也。但南道士卒之馬,若一赴防,則道路險遠,生還者蓋寡。若夏月則江流漲深,賊必兼船而渡。然則我之一人,可當百夫。乞甲士外餘兵,皆以步卒赴防。」勝又曰:「口子軍士馬匹之死,以不能喂養也。郊草,趁時多備,以養士卒之馬。」同知中樞院事李穰曰:「麟山及玉崗口子,防禦不緊,乞除赴防軍,以寬民力。且戍卒分其遠近,以定赴防之處,勿令推移。」判繕工監事韓昌、知訓鍊觀事朴訥生、副知通禮門事池浩、繕工副正南尙亨、內贍少尹金恕、戶曹正郞閔承緖曰:「軍卒一年一次赴防,而若有流移死亡未充立者,則一年再戍,艱苦尤甚。乞稽癸亥受敎,若有流移死亡者,隨卽充差。」趙克寬及韓昌等又曰:「平安之民,勞苦倍他。他道不産獤鼠皮人蔘外,其餘貢物,全免。」奉常寺尹禹孝剛曰:「體探人及烟臺候望者,能報賊變,則或賞職或賞布,不能者罪之,以嚴勸懲。」前大護軍辛晋保曰:「南道軍卒之赴防者,依下三道鎭軍例,各以遠近,定其赴防之處,則素有其主,有無相資,民有定志。又口子甚多,守者秩卑,不足以威衆,量減萬戶之數,擇有威望秩高者遣之,以京軍士之有智勇者爲軍官,分守於無萬戶口子,則官不冗而備禦固矣。且兩界,南道人民邊郡入居之後,本邑軍額蠲減之數不多,故一家父子兄弟,別立軍役,艱苦無比。軍額與防禦軍,更加量減,以待民生富盛,然後復其元額。」司僕注簿朴大孫曰:「其已築行城之處如江界、閭延、義州等大鎭外,其餘邊郡,盡除南道戍卒,只以本邑人民,謹烽火遠斥候,如有賊變,盡入石堡,使彼賊徒來無所得,實爲良策。若本邑之人,獨當其役,難堪其苦,則使南道之人期以數年,隨其土宜,以供給焉。然則南人樂於免役,不憚供給之弊;北人利於受物而各自爲戰,防禦固而人民安矣。若曰本邑之民單弱,不能自守,必須賴南道赴防,則初築行城石堡,本欲除南道赴防之弊,今城堡已築,而赴防之苦如舊,則南道之民,日益凋弊,無時而可蘇也,築之何益!莫若除南道赴防,以供北人之便也。且都節制使移鎭江界,本欲盡保北邊,今其所保,不過滿浦等一二口子而已,其餘則道路險遠,緩急難及,其卒徒盡是南道之人,往來驛路,其弊不少,而糧餉全仰南道轉輸,又諸郡往來之吏,竝受公廩。如此之弊,難以枚擧。若鎭江界而果足以全保沿邊,則弊不足恤,今爲一二口子而擧道受弊,實爲未便。野人小賊,不過虜掠邊鄙而已。安州、寧邊乃一道之腹心,隋兵、紅賊皆由此路,莫若移鎭安州,而寧邊次之。」內資判官權時佐曰:「沿邊木柵,先以石築之,使其民固守耕農,則人民自安。」遂下諭書于平安道監司:「諸臣所啓,紛紜不同,而遙度爲難。卿將此議,禦侮保民永久之策,與都節制使商度以聞。」

    7月29日

    ○己未,傳旨刑曹:「《六典》,禁鑄銅器,其法甚嚴。此則爲錢幣興用,故禁防如此。今復用楮貨,其弛私鑄之禁。」

    ○遣濟用錄事吳欽老于平康縣採金,用十人役三十日,以試出金多少。

    八月

    8月1日

    ○庚申朔,世子行朔祭于輝德殿。

    ○書雲觀報:「是日自申至酉,日當食。」密雲不見,故不救食。下諭諸道,訪問所食分數,或云密雲不見,或云申時西北間始食。

    8月2日

    ○辛酒,司憲府大司憲李季疄等上疏曰:

    禮義廉恥,國之四維,四維不張,國非其國。是以古先帝王崇禮義重廉恥,以礪士女之大節,稽諸經史,昭然可考。欽惟太祖高皇帝酌古今緣人情,每於科條,實從寬典,定爲律令,獨於士之犯贓,除名刺字;女之犯奸,去衣受刑,不少假貸。是欲士女崇禮義、重廉恥,以保國脈於無窮也。然犯贓犯奸之跡,昭然易知者蓋寡,而曖昧難明者常多。肆我殿下洞見是理,特遵先聖短惡之典,深慮曖昧之罪,累及後嗣,犯贓犯奸之後,隨宜備用,得列朝班,聖上包荒納汚之德,至矣盡矣。

    臣等竊念人之常情,孰不欲縱情極欲,以樂其生哉?然其遏絶人欲於方萌,不敢呈露於事爲,兢兢業業,斃而後已者,非止爲一身之計,實爲子孫無窮之慮也。若曰祖父之累,奚及於後,則誰肯固窮守義,砥名礪節,以貽令名於後嗣乎?如是則無恥之徒,懲艾無由,末流之弊,恐至於朝無廉介之士、家乏貞淑之女,雖有綱紀之施、制度之詳,勢必不行,皆苟而已。

    今趙由禮祖母金氏淫穢之行,實非曖昧難明之類,所可道也,言之醜也。其昭然可見者,豈特再黜于外哉?首載姿女之案,擧國之人所共醜者也。其內外子孫,靦面無恥,竝列朝班,猶且不可,況判通禮,官雖不要,職掌贊禮,其任最淸。濟濟之士,豈無其人,而何敢以淫穢莫甚之後,置朝廷最淸之官,以貽公論也哉?伏望殿下擴揮乾斷,卽收由禮之官,以礪士風,以壽國脈,公道幸甚。

    不允。

    ○領中樞院事李順蒙娶故進士李檜之妻權氏。檜,大護軍恭全之子;權,安東人訥之女也。檜死,檜之母哀其婦,率而居之。其母欲以嫁順蒙,權托病歸家,遂嫁順蒙,士林鄙之。

    ○義禁府啓:「柳淵,父喪及國喪期年內,忘哀釋服,備辦酒肉,齎往妓家,動樂宴飮,恣行淫濊。且父母家舍,潛隱擅賣,事覺推劾,反以其母與知爲辭。干名犯義,罪當絞。」命減一等。義禁府更請,全家入居于慶源府。

    8月3日

    ○壬戌,兼判通禮門事趙由禮上書曰:

    臣祖母金氏之事,本爲有宿嫌者誣構,憲府推劾之時,亦未納招,固無罪名,而且臣父伯叔兄弟以至姻親,皆歷中外顯官,臣亦自初累任通禮。今憲府以臣祖母素有穢行,以臣爲不宜爲相禮之官,請之再三。乞罷臣職,祖母痕累,更考其時憲府文案,使之辨明。

    不允。金氏醜行,播在人口,不可掩也,而乃欲辨明,人皆笑之。

    ○刑曹申:「白川囚强盜趙巾之,依律處斬。」從之。

    8月4日

    ○癸亥,賜英陵守陵官南智秋衣一襲。

    ○黃海道監司李師元啓:「麥種十七船,自忠淸道漕運至海州,遭風漂散。」命下諭書沿海諸道求之。溺失麥二千六百八十餘石,死者二十五人。

    8月5日

    ○甲子,傳旨禮、兵曹:

    將取文武科重試、別試,時散從三品以下赴試。文科別試成均、五部諸生,今八月初五日以前赴學者及成衆愛馬八月初八日以前呈單子者,許赴。漢城試、館試,試策問一道,各取五十人;殿試,試策問一道,四書五經、《通鑑》中,從自願講二書;重試,試策問表各一道。欲赴武科別試者,亦於初八日以前呈單子許赴。觀試,試二百步騎射、擊毬、弄槍,取一百人;殿試,試二百步五十步騎射、擊毬,四書五經、《通鑑》、武經七書、《將鑑博議》、《小學》中,從自願講一書;重試,試一百八十步二百步騎射、擊毬,講經依別試例。別試則二百步,講經不入者,不取;重試則二百步,講經一入者,取之。

    8月6日

    ○乙丑,世子受朝參于繼照堂。

    ○以禮爲潘南正,智從南正,趙石岡中樞院副使,金吉通守司憲掌令,金得禮守司諫院右獻納。

    8月7日

    ○丙寅,副司正任元濬等上書曰:

    臣等俱以愚駭,未諳事理,去甲子年生員漢城試,誤觸邦憲,幸蒙天地再造之恩,只令徒作,尋許仕宦,聖恩至大,復有何望?但於科第,永不許赴,臣等幼學之志,終不得伸,雖欲改過自新,其道無由。臣等竊念昔在元朝,科擧冒濫之禁甚嚴。然會試懷挾及代作者,不加罪,只殿二擧而已。臣等旣受徒杖之罪,又坐永永停擧之法,已過二試年矣。臣等罪勢固無所憾,然臣等之心,初非欺誣聖明,特不禁一時兄弟朋友之情,以受欺君之名,將何面目以立於世!此尤臣等日夜愧悔,生不如死,死亦未安者也。伏惟聖慈特從寬典,許令赴試,俾蓋前日之愆,以開自新之路。

    上不允曰:「法已定,不可改也。」

    8月8日

    ○丁卯,諭平安道監司:「今聞大城山賊餘黨復聚,往來所山、大佛山,乘機作賊,卿其盡心勦捕,無使滋蔓。」

    8月10日

    ○己巳,任元濬又上書曰:

    幼學,欲其壯行,仕進必由其道。臣每謂古今名臣碩輔,有大設施於當代者,皆由科擧,而臣自髫稚,負笈尋師,志聖人之學,應明時之擧者,爲日久矣。試於有司時,擧子之徒,或兄弟或朋友,寸晷戰藝,爭相救援,習以爲常。臣時方蒙稚,昧於事理,又無國家代作停擧之令,誤觸法網,其爲罪,夫復何言?然聖人許遷善,《春秋》大改過。臣之停擧,已踰二式年矣,臣非木石,敢不洗心滌慮,以改前日之過乎!臣伏覩天網悏恢,政化優優,仁以憫下,寬以御衆,大小臣民,雖有所犯,苟非重罪,竝許復用。臣在當時,旣受杖徒,停二式年擧,再蒙赦宥,情法可議。若以已曾立法,不可輕改,則臣之所犯,在於停擧立法之前,而拘於此法,終身不第,臣實痛心。伏望恕臣辭煩,憐臣情迫,特霈寬恩,許令赴試,俾遂小臣平日幼學之志。

    不允。

    ○成均生員房有倫等上書曰:

    率由舊章,守法之經也;因時制宜,用法之權也。是故一於從權,則有紛更之患;一於守經,則有泥古之弊,不可擧一而廢一也。恭惟太宗恭定大王,科擧之制,一從《元典》,生員未滿圓點者,勿許赴擧,守法有經,而去丁酉年別試,生員鄭之澹等覲親下鄕,未及記名,取試之日,申聞以啓,太宗不拘常限,許令赴試,之澹果然卓占魁科,用法之權,亦至矣。

    今我主上殿下卽位以來,凡所施爲,一遵祖宗之典,每當別試,限計赴試之日,定爲赴學之式,守法之意至矣。然甲寅之歲,幼學崔恒等亦如臣輩未參於試,上表蒙允,又登壯元。丙辰之歲,幼學尹士畇等亦有同崔恒之例,館試之後,駕前上言,猶且蒙允,又中首擧,用法之權切,而取士之方得矣。臣等旣擊鼓申聞,又上言陳懇,籲呼至再,而未格天心,徒切撫膺。伏望特垂哀矜,不拘限日,廣開取士之路,俾無遺珠之歎。

    書上,吏曹判書鄭麟趾、右參贊鄭甲孫適詣闕,命與諸承旨同議之。甲孫曰:「已定其限,不可變更。生徒之不赴學者,不可以不懲也。」麟趾曰:「別試爲國家得人才,若欲得人,不可不廣,限不可定也。」都承旨黃守身等同甲孫議,同副承旨李季甸同麟趾議。上曰:「甲孫等之議當矣。然取士宜廣。」卽命不拘限日,竝令赴試。

    ○示京畿、忠淸道監司:「都城四山松木,爲蟲所食,易至枯朽,欲栽栗木,其備栗種十餘石,送于上林園。」

    8月11日

    ○庚午,司憲府啓:「禮、智罪干不忠,今復其爵,臣等以爲不可。」司諫院亦請之,上曰:「禮、智之罪,非己所犯。且懿親,義不可絶,若不絶之,則固當復職,若等毋煩固請。」

    ○刑曹申:「永柔囚强盜金無作只等十二人、載寧囚崔末應仇知等六人、典獄囚彌勒、竹山囚英山勿金等,依律處斬。」從之。

    8月13日

    ○壬申,司憲府上疏曰:

    爵以命德,罰以懲惡,乃古今之通義、國家之常典,不可以親故而廢之也。況不敬之罪,係干十惡,天地所不容,臣民所共憝,尤不可屈法伸恩而廢天討之公也。《大明律》八議應議者之罪,悉令擬議奏聞,取自上裁,其犯十惡,不用此律,誠以十惡者,罪干綱常,終無可赦之理也。曩者禮、智等當侍女托病出外之時,乃於祖母家,敢與侍女宴飮行酒,以至酬酢,略不畏忌,又令侍女來宿于家,不敬之罪,各自身犯,原情定罪,則其無君上之心極矣,不可容於覆載之間者也。特蒙聖恩,得保首領,以至今日,足爲再造之恩,又加爵命之寵,遂使元惡之輩獲列宗親之班,擧國臣民,莫不驚駭。伏望俯察輿情,斷以大義,還收爵命,廢爲庶人,不復敍用,以杜臣子不敬之心,以正萬世綱常之典。

    不允。

    8月14日

    ○癸酉,以李審爲吏曹參判,安完慶兵曹參議,安進工曹參議,任孝信僉知中樞院事,趙克寬黃海道都觀察使。克寬將之任,辭以病不赴。

    ○司諫院上疏曰:

    人臣之道,莫大於敬,故古之人論臣之道曰:「止於敬。」而以至見路馬必軾,過宮門必趨,所以廣敬也。苟或人臣而事涉不敬,是乃古今之大惡,王法所不赦者也。禮、智雖非首惡,得與於邀致私第,設宴酬酢之會非一,而匿不以啓,至待鞫獄,然後情見事白,犯不敬之罪,彰彰明甚,實非曖昧之事,亦非緣坐之例,宜置於法,以警其餘。殿下特以殊恩,不抵其罪,禮則只竄于外,智則置而不擧,誠禮、智之萬幸,以此終身,亦已足矣。今乃如是不道之人,反受爵命,得齒於懿親之列,非徒臣等之憤憤,抑亦大小臣僚之駭聽,豈可以非首惡之人而輕議其罪乎?伏望斷以大義,亟收爵命。

    不允。臺諫更啓曰:「禮、智與仁,均之爲不敬之罪,請從臣等之言。」上曰:「仁旣以首惡而竄逐矣。禮、智之罪,薄乎云爾,予若斥而不用,誰其憐之!勿復敢言。」

    8月15日

    ○甲戌,世子行秋夕祭于輝德殿。

    ○上謂承政院曰:「昨日雉入宮墻,移集賓廳,爲人所執。趙由禮啓:『野烏入室,古人所忌,請行解怪祭。』予聞而思之,雉升鼎耳,殷室之災,行解怪祭如何?」左承旨李思哲等啓曰:「宮城北連華山,雉之往來,非怪也。若因此而祭之,啓後世尙鬼之端也。」上從之。

    8月18日

    ○丁丑,上不御殿,命領集賢殿事河演等,試重試文臣于勤政殿庭,試以擬集賢殿進八駿圖箋。是日,司饔、茶房、禮賓依舊例設饌具。酒半,上命中官,賜內醞珍羞,實儒林盛事也。演因題《八駿詩》一絶,八駿乃太祖潛邸征戰時所御馬也。上命文臣和其詩,作軸藏于集賢殿。翼日發策,以試別試,諸生講經入格五十人入赴。又命錦城大君瑜、領中樞院事李順蒙、右贊成金宗瑞等,試武科于光化門外。

    8月19日

    ○戊寅,傳旨黃海道:「麥種漕轉船遭風溺死人,招魂致祭,給其家米豆各一石。」

    ○司憲府啓:「中樞楊厚爲忠淸道監司,道內五十五州縣守令,上等至四十餘人。扶餘縣監丁時應,已犯贓罪,亦入等第,褒貶失中,庸懶不直,照以不應爲事理重律,杖八十;都事李諴長杖七十。」命竝勿論。

    8月20日

    ○己卯,大司憲李季疄、左司諫卞孝敬等闔司詣闕啓:「禮、智罪干綱常,不宜除職,臣等再三啓請,未蒙兪允,不勝痛憤。臣等反覆思之,如此犯不敬之罪者,輕論若此,於義何如?」上曰:「禮、智等年少無知,但會祖母之家爲之耳,卿等之請過矣。」更啓:「禮、智等,年非幼少,始雖祖母所爲,後乃招致私第,以至留宿,各自身犯,無異仁罪,期於得請而後已。」上曰:「仁旣受不敬之罪,何必盡罪禮、智乎!」自是臺諫累日固請,上皆不允。

    8月21日

    ○庚辰,司諫院啓:「楊厚慵懶不職犯私罪,有司請加罪,不允。李諴長同犯私罪,又不之罪,無所懲艾。諴長雖蒙恩宥,身爲臺官,恬然就職,殊無愧悔之意。又以書狀官赴京,甚爲未當。」上曰:「予非以楊厚爲是,但大臣豈可以此等罪而遽棄乎!諴長,予當罷之。」司憲府又啓:「楊厚受黜陟之任,忠淸五十餘邑守令,四十餘人爲上等,褒貶已失其中。扶餘縣監丁時應,已犯贓汚,又入等第,尤甚不明。雖不加罪,請罷其職以懲之。」上曰:「前亦有如此監司,皆不罷職,今不可以獨罷也。」厚昏庸孱劣,無一可者,但以宮人之親,屢經顯秩,曾爲承旨,又爲監司,才不稱職,一時譏之。

    8月23日

    ○壬午,諭全羅道監司:「集賢殿校理朴彭年,今中文科重試。其父仲林,礪山付處,給馬上送。」

    8月24日

    ○癸未,江原道監司進三陟産出瑪瑙,諭曰:「近因年險,未卽採取,差人謹守之。」

    ○諭諸道監司:「開城府留守,今年本宮奴婢推刷式年也。然遣別坐書題,則驛路煩弊,今則姑令各官守令推刷成籍,送于內需所,詳加考覈,毋致疎漏。」內需所別坐書題,皆姦佞好事之徒,爲之招諭公私奴婢,使之投屬于內需所,士大夫雖欲辨訟,無如之何。然上亦未之知也。

    8月25日

    ○甲申,諭平安、咸吉道監司:「本道軍需不敷,不可不慮,議于政府,或曰:『前此只令其道接人換穀,故換穀之路不周,限軍糧周足,京中及各道自願納穀回換者,聽許。』或曰:『兩道之民,江邊則刼於彼賊,南郡則困於赴防,農作俱不以時,雖當豐稔之時,受還上而生者居多。且南郡赴防之民,因險遠無馬,難於齎糧,皆將貨布,就食邊民,故南北之民,自相買賣,庶免飢寒矣。今若出回換之令,則以多般不緊之物,誑誘愚民,漁取民食,民亦不計將來,展盡所有,而後告飢于官,不得已出庫米以賑救之。國家旣償其商賈納粟之價,而又從而給食救民,非徒有違於足國裕民之道,適足爲商賈之利耳。其弊若此,故興利人納穀回換之禁,載《續六典》,不可輕改。』

    予惟在太祖朝,有穀者許令回換,因此其道軍需多積。獻議者曰:『謀利之徒,將無益於民之物,誘易民間之穀,納官受價,商賈得利,而民反窮乏,賴國以生,有損無益。』予是其言,不許換穀者三十年矣。然更思之,民無恒心,不顧將來之飢,盡食其穀,凶荒雖如丙辰之於忠淸、丙寅之於黃海道,而其田稅還上,則不得已而斂之,以爲賑恤之資。今雖商賈之徒,取穀於民而換之,似爲無益,亦將救民之穀也。納官儲蓄,撙節賑給,則與凶年納田稅還上賑民之利,實無異矣。且還上輸納之民,非以食有餘而納之,貧寒至甚,家無擔石之資,然鞭撻督納,至有縊紀而不能已者,以其將自食之資也。今回換之令一出,則雖曰商賈之徒,漁取民食,不有愈於還上督納之大酷乎!卿意以謂何如?其便否利害,兼訪古老人民,審悉啓達。

    ○議政府啓:「平安道軍需不足,不可不慮。請以其道住居各司奴婢身貢及水鐵匠、經師、巫女等稅自願納穀者,依時直收納。且令監司,各處冗費,磨勘減省,以補軍需。且弓槍之用,便於騎兵。衝突擊刺,非馬不能,故中朝於諸路防禦處,皆頒官馬。我國牧場,馬匹蕃息,而平安一道,本非産馬之處,加以征戍護送之煩,私馬殆盡。以諸道牧場兒馬,換壯實土馬一千匹,於各鎭各堡,大小緊緩,量宜分屬。沿邊各處軍戶及附送居生無馬軍士,擇可能喂養者分授,常如己馬,務要善養。鎭將、萬戶常加考察,亦令監司、節制使益嚴點考,如有濫騎生病致死者,懲之。至於衣甲弓箭防禦緊關之物,常川佩持,易致損毁,貧寒之徒,未卽修治,實爲未便。除咸吉道及各道沿邊各官外,其餘官中軍器及軍器監軍器,令兵曹擇可用者,量數分送於防禦各處,明立文案。如有無軍器者,許令穿着。宣川、鐵山等可耕之地,陳荒頗多,入居之人,須先入送,限安業間,勿使差役,以實邊鄙。」從之。

    8月26日

    ○乙酉,世子受朝參于繼照堂。

    ○臺諫上疏曰:

    臣等將禮、智不宜除職事由,累瀆天聰,尙未允可,反復思之,不勝鬱抑。竊謂三綱五常,天之經地之義,不可瀆也。禮、智歲在乙卯年,皆過於二十,豈不知宮禁之不可不敬乎?然於仁家,見其不道之行,旣不遏止,又不具啓,安然與會,非崔氏之過也,乃禮、智身犯不敬之過也。又自家聽令來會,或至經宿,非崔氏之過也,乃禮、智身犯不敬之罪也,安可例以緣坐而論乎!雖在八議,緣係綱常之所在,王法所不赦者也,固當明正其罪,以警其餘。殿下特從寬典,不置於法,只逐于外,擧國臣民憤憤不已者,全在於此。更今殿下又以懿親之故,盡釋其罪,反加爵命,使得齒於宗親之例。大抵爵祿,命有德者也。殿下以禮、智爲有德而命之乎?禮、智之罪,誠天地之不容、神人之共憤。伏望殿下雖不忍置之於法,斷以大義,亟收是命。

    不允。

    ○以朴以昌爲黃海道都觀察使,安崇直慶尙右道節制使。崇直好種蔬菜,屢補外寄,至撤民居,以爲園圃,人頗怨之。

    8月27日

    ○丙戌,賜文科重試集賢殿修撰成三問等十九人、武科司正閔諭等二十一人、文科別試姜希孟等二十六人、武科金精彦等十八人及第。上不御殿,設虛位於勤政殿放榜。

    8月28日

    ○丁亥,司憲府啓:「慶昌府尹卞孝文子李欽將赴武科觀試,孝文以訓鍊提調,屬李欽於姪訓鍊參軍卞袍曰:『李欽之事,與錄事朴壽山等善圖之。』李欽果二百步不及二矢。袍與壽山詐云:『矢皆已過。』及事發,孝文使壽山逃避。今鞫袍,袍皆承服,欲竝劾孝文,但嫌於相爲容隱,不敢擅便。臣等以謂孝文獨犯,而袍不干涉,則不可推問叔父所犯。今孝文與袍同犯,此事豈可拘於容隱之法,獨問袍而不及於孝文哉!假如父子同謀殺人,其亦例於容隱,問其子而不問其父乎?臣等以謂竝劾孝文,無害於容隱之法也。」

    上曰:「此事用謀姦譎,予不敢貸。然容隱之法,干涉大體,不可輕議可否。」遂命議于政府,下義禁府鞫之,皆服。孝文只奪告身,外方付處,永不敍用;李欽及袍、壽山、徐居廣、文敬友、文承魯、李樑材,杖一百徒三年,永不敍用。居廣等,皆訓鍊院官,而聽孝文囑托者也。監察洪元淑聽孝文之請,言於監試監察邊尙聘,謀寢李欽之罪,亦杖一百。

    ○刑曹申:「知禮囚謀殺本夫女性德,凌遲處死;奸夫承符,依律處斬。」從之。

    8月29日

    ○戊子,日本國薩州島大隅太守藤原熙久遣人來獻土宜。

    8月30日

    ○己丑,賜文武科恩榮宴于議政府,翼日,上箋謝恩。

    ○新作崇禮門,命左參贊鄭苯等,監督其役。苯專以土木之事爲己任,營繕相繼,先意承迎,財力匱竭。

    九月

    9月1日

    ○庚寅朔,世子引見左議政河演、左贊成朴從愚、右贊成金宗瑞、左參贊鄭苯、右參贊鄭甲孫、吏曹判書鄭麟趾、禮曹判書許詡、都承旨黃守身于議事廳,傳上旨曰:

    昔太宗時,平安道蓄積百萬餘石,及予卽位之初,已告匱。迨至于今,連歲飢荒,官倉空竭,脫有供頓之費,國胡以支?是誠可慮。卿等其議所以實倉廩應緩急之策。

    演、宗瑞等曰:「平安道雖凶歉,然其中豈無蓄穀之民乎!願使商賈之人,懋遷有無,得穀納官,而以下三道之穀優償之。又以下三道之穀,貿易木緜而入送平安,減價而糴之,庶可以實官倉矣。商賈行貨,民間不無騷擾之弊,且使民納穀實官,亦非美事也,但勢窮事迫,不得已焉耳。」

    從愚、苯、甲孫等曰:「商賈之徒,爭齎假濫之物,誑諭愚民,民無朝夕之計,如有蓄穀,則蕩盡而賣之,私藏亦竭,然後官得商賈所納之穀,而以下三道之穀,優給其價,未幾而民有飢色,則所納之穀,又爲賑濟之資矣。安有蓄積之可望乎!臣等但見其虛費下三道之穀,以資富商而已,未見其有益於平安也。臣等願勿使商賈行貨擾民,而特漕轉下三道之穀,則於平安庶有益也。」

    上曰:「二說皆有理,予將更思。」上又傳旨曰:「予以否德,庶幾勵精,以圖治安,今已衰憊,病日益深,不能出戶,內外阻隔,庶政恐有其失。近年飢饉相仍,民不聊生,無乃政事闕失之所致耶?東宮年方銳意爲治之時也。予將使議政大君以下,皆稱臣於東宮,卿等其知之。」僉曰:「上有殿下,而又稱臣於東宮,非禮也。稽之歷代,固無是事。今殿下雖深居九重之內,東宮日引郡臣,圖議政事,而取決於殿下,庶政萬機,無有虧缺,何必使群臣越禮稱臣東宮乎!臣等深以爲未安。」上曰:「予當思之。」

    ○賜靑畫沙大鍾二事、白沙大鍾二事、白沙大尊四事、酒一百五十甁及魚肉于成均館,又賜酒肉于四部學堂諸生。初,吏曹判書鄭麟趾啓曰:「太宗以成均館爲龍潛始仕之地,賜靑畫沙大鐘,館中相傳爲寶,後不幸而破。願賜他酒器,以繼太宗之意。」故有是賜。兼司成尹祥率諸生上箋謝恩,斯文交相稱賀,以爲儒林之盛事。

    9月2日

    ○辛卯,傳旨議政府:「今世子裁決庶務,姑從中朝之制,大小臣僚,稱臣於世子。」

    ○遣中樞院副使成勝,如京師賀聖節。

    ○刑曹申:「典獄囚三犯竊盜尹卜,依律絞。慶源囚强盜金永夫,斬。沔川囚謀殺本夫女春伊,陵遲處死;奸夫加叱同斬。」從之。

    9月3日

    ○壬辰,傳旨都承旨黃守身『戶曹參議鄭陟曰:「東宮儀仗從小駕,何如?」守身等對曰:「當參詳禮制以啓。」

    ○左議政河演、左贊成朴從愚、右贊成金宗瑞、左參贊鄭苯、右參贊鄭甲孫、吏曹判書鄭麟趾、參判李審、禮曹判書許詡、刑曹判書尹炯、參判金世敏、工曹判書安止、參判李思任、兵曹參判李承孫、戶曹參判閔伸等詣闕啓曰:「今見敎旨,令大小臣僚稱臣於東宮。夫天無二日,民無二王。群臣稱臣於儲副,非唯三代之所未聞,雖漢亦未之有也。雖曰中朝之制,苟有不安於義,則不可盡從。且中朝於太子,但稱臣而已,未與於政。今東宮旣已裁庶務,而又令臣僚稱臣,何以異於至尊乎?臣等願東宮接下之禮,雖極尊隆,君臣名分,不可亂也。」

    上不從。演等自朝至于日昃,請之甚懇。大司憲李季疄、左司諫卞孝敬等闔司來爭之,皆不允。

    ○司諫院啓:「朴仲林以喉舌近臣,急於貪得,以至變易人之父子,紊亂綱常,其罪至大。今以其子彭年中重試,召至于京,其子遊街慶宴之事已畢,宜當速遣,勿令久留京城。」上曰:「今以仲林孫女,結爲婚媾,若行此禮,不可無家長。且仲林所犯,非至於停婚,故留之耳。」

    ○刑曹申:「全州囚三犯竊盜李同,依律絞;沔川囚洪祿三殺妻之前夫女,處斬。」從之。

    9月4日

    ○癸巳,司憲府大司憲李季疄等上疏曰:

    三綱之道,天建地設,不可紊也,焉有爲子而有二父,爲臣而事二君,爲婦而仰二夫者乎?故正名定分,天下之大閑;民無二王,古今之大義,名分一紊,則君臣禮廢,非細故也。稽之歷代,世子雖居儲副之位,實有臣子之分,未見君臣稱臣以事而擬諸至尊也。古人於名分,其謹重也如是。今世子邸下離明繼照,聽斷庶務,以代萬機之勞,大臣臺諫以至庶僚,如有陳達,亦皆仰見,使無下情之壅,以爲謳歌之所歸,而皆曰吾君之子也,何必稱臣,然後其位益尊,而民心有所屬乎?顧無絲毫之益,而徒爲名分之混,擧國臣民,疇非缺望也哉!大抵國家之事,必稽于衆。小事尙然,況令群臣稱臣世子而係干名分之事乎!殿下曾不謀及,獨運睿斷,大臣請之而不允,言官諫之而不報,此臣等所以重有憾也。伏望殿下還收成命,以正名分,以慰臣子之望。

    不允。

    ○刑曹申:「原州囚强盜閑萬等五人,依律處斬。」從之。

    ○議政府據吏曹呈啓:「兩界及六道沿邊守令,必以有武才者差任。然沿邊八十餘郡縣,皆不是最緊,亦有中下緊之等,以有限人才,一皆差任之後,最緊處有闕,則人才難得。以此未得精擇充差,深爲未愜。其沿邊郡縣,分其上中下緊,原係各鎭及上緊郡縣,以武科及登《武才錄》者爲之;中緊以下,雖不入《武才錄》,有吏才智略兼備者,揀選差任。咸吉道會寧、鍾城、慶源、甲山、穩城、慶興爲鎭,鏡城、三水、富居爲上緊;北靑、端川、吉州爲中緊。平安道閭延、昌城爲鎭,義州、江界、朔川、理山、碧潼、慈城、茂昌、虞芮、渭原、定寧、麟山爲上緊;鐵山爲中緊;隨川、龍川、郭山爲下緊。慶尙道寧海、東萊、延日、泗川爲鎭,巨濟、南海爲上緊;昌原、金海、蔚山、固城、鎭海、河東、長鬐、機張爲中緊;興海、梁山、昆陽、盈德、淸河、慶州判官爲下緊。全羅道順天、扶安、沃溝、茂長、興陽爲鎭,珍島爲上緊;靈巖、康津、海南爲中緊;羅州判官、長興、寶城、靈光、樂安、光陽、咸平、茂安爲下緊。忠淸道泰安、藍浦爲鎭,庇仁爲上緊;舒川爲中緊;瑞山、結城、保寧、海美、唐津爲下緊。江原道三陟、杆城爲鎭,平海、蔚珍爲下緊。黃海道豐川、瓮津、長淵、康翎爲鎭,唯義州、江界、鏡城、會寧、鍾城、慶源、穩城等官,旣有主將,其判官雖短於武才,以其於吏治者爲之。在前官屯田,判官主之;營田,節制使主之,分處耕作,互易其民,甚爲有弊。皆是公用之物,今後判官悉主其事,與節制使同議,於軍需及官中用度支給。」從之。

    9月5日

    ○甲午,司諫院啓:「稱臣於東宮,反復思之,我朝祖宗以來,未有之事,始自今日,深以爲不可。」上曰:「事已定矣,勿復言之。」

    ○司憲府啓:「竊聞黃海之民,窮困太甚,救荒之事,預先布置,猶爲不及。趙克寬爲監司,久而不歸,中道得疾而還,救荒之事緩矣。前監司李師元之遞,人民皆惜其去,請仍其職。」上曰:「師元救荒諸事,盡心布置,誠可嘉也。但赴任未久,漕轉一事,慮失於過,以致覆役,不宜授重任耳。」

    ○議政府啓:「平安道軍需虛竭,補添之策,不可不慮。本道海路防禦,比他道稍輕,當領船軍,除留浦各差備外,量宜抄出,可耕陳地,以爲屯田,或令燔鹽,以補軍需。」從之。

    9月6日

    ○乙未,傳旨禮曹:

    敬老之禮,所當行也。凡民年八十以上,白身,授從八品;元職九品者,授正八品;八品者,授正七品;七品以上者,超一資。九十以上,白身,授從八品;元職九品者,授正八品;八品以上者,超一資。百歲以上,白身及元職從七品以下者,授正六品;元職七品以上者,超三資,竝限三品而止。婦人封爵,準是。賤人八十以上,白身,授正九品;元職九品者,授從八品;元職九品者,授正八品;八品以上者,超一資。百歲以上,白身及八品以下,授從六品;七品以上者,超二資,竝限五品而止。女亦封爵如之,竝許其身免賤。移文中外,抄錄姓名以聞。

    ○平安道監司安崇善上書辭職曰:

    臣以庸資,謬蒙聖知,每思粉糜,以交尺寸,矧今本道,連歲凶荒,人民飢饉,聖上宵旰軫慮,命臣以賑恤,臣承重寄,盡心竭力,圖報聖恩之萬一,正在今日,但氣弱病多,頭眩目暈,恍惚不省,氣虛口苦,食飮日減,沈困嗜臥,山海瘴毒,道途險阻,與他道殊異。

    臣於去夏赴官,卽日擇失農尤甚祥原、三登等二十一郡,躬行賑給。又於今秋,巡行北道茂昌、江界等二十五官,跋涉往還之間,夙患益增。臣欲力疾治事,則體氣羸瘁,終未保軀,今又安身養病,則曠官廢事,殊不副委任。臣念至此,不覺涕零,進退維谷,罔知所措。臣若小飾,謀身廢事,誣罔天聰,則皇天后土,罪臣不貸。伏望諒臣至情,罷臣職任,庶專精於藥餌,倘餘喘之綿延,益彈犬馬之情,倍祝岡陵之祝。

    從之。

    ○議政府啓:「安州,平安道中央要衝之地,爲牧使者兼任水軍,實爲未便。以有武才堂上官爲牧使,別置水軍僉節制使。」從之。

    ○刑曹申:「金化囚强盜林龍,依律處斬。」從之。

    ○議政府啓:「近年黃海、平安道失農尤甚,漕運下三道京中米穀以救之,各道處置使、僉節制使、萬戶等以爲不干防禦之事,不肯用心。自全羅道至平安道,處置使、僉節制使、萬戶,竝兼轉運職銜,以幹其事。」從之。

    ○對馬島宗貞盛遣人來獻土物。

    9月7日

    ○丙申,中樞院副使李蓁上書曰:

    臣本家世孤寒,幸以先考臣商山君敏道獲際太祖日月之末光,登名開國勳臣之列,進秩崇班,及至臣身,又蒙太宗聖上罔極之恩,位至樞府。仰惟聖恩,昊天難踰,第以愚陋之材,絲毫無補,日夜私自兢惕。臣年甫十七,先臣辭世,臣艱難孤寡,用是不能謹始,瞢於禮經,急於治生,爰娶卒宰臣金先致之女。初雖不識其家世,後被臧獲之訟,徧閱家藏之籍,乃知母與外家皆庶室。且年將五十,尙無嗣息,而又嬰癲疾,歲庚戌,娶崔安海之女,生一女一男,獲承先臣之緖。頃者,臣之女壻內禁衛守副司正元矩欲赴親試武科,訓鍊觀以妻父竝畜二妻見咎,不錄姓名。以此,女子見棄於其夫,臣之不幸,至於如此,涕泗交頤。

    臣本孤臣之子,常恐辱先,小心律己,夙夜戰兢,豈於文明之代,敢干邦憲,竝畜二妻也!今金之門,母與外家,皆人之妾,以其女子爲主婦,不啻卑身,抑亦卑先臣而輕宗祀也,將何顔竝立於士林間乎!何顔入於家廟乎!何顔見先臣於地下!但哀其無所歸而留之,以養疾耳,其實本非適也。用是崔之門女爲主婦,而承小臣之宗祀,歲在辛酉,已受夫人之牒。伏望聖慈下燭衰臣愚戇,繼臣後裔,完聚女壻,俾先臣感聖恩於地下,此臣所日夜之望也,伏惟聖慈。

    ○初,醫書撰集官,命加一資,副司正任元濬,亦在其例。都承首黃守身索善元濬,擅移東班,授守七品職。司憲府發其事以啓,下守身、元濬及兼判吏曹朴從愚、判書鄭麟趾、參判李審、參議申自謹、正郞姜希顔、佐郞崔悌男于義禁府鞫之。命奪守身、元濬告身,從愚等勿論。

    ○遣通事金有禮于遼東,押送日本被虜浙江民十二人。

    ○議政府啓:「平安道安州,防關要衝之地,城子頹圮,請以本州軍及其道各浦當番船軍修築。」從之。

    9月8日

    ○丁酉,議政府據禮曹呈啓:「四部學堂生徒,常給一時之食,使之終日講讀,近因年歉,連歲減省。因此生徒暫聚輒散,學校虛疎,請依舊例賜食。然連年凶荒,用度不足,於來年日永時,給水澆飯。」從之。

    9月9日

    ○戊戌,以李思哲爲承政院都承旨,安完慶左副承旨,韓確平安道都觀察使。時吏曹堂上被劾,未參詮注,命同副承旨李季甸掌之。上注擬承旨曰:「安完慶何如?」季甸對曰:「諳鍊詳明,何事不可處也!」上曰:「年齒幾何?世系何如?」對曰:「臣未詳知,然長臣八九歲矣。世系則曾經政曹諫院,未聞有可疑之言也。臣爲五品時,完慶已爲通訓,此間久滯矣。」上曰:「與右副承旨李師純,誰爲先進?年齒誰長?」對曰:「年齒,疑其相等,官則完慶受通列,先於師純數年矣。」上曰:「爾推讓完慶矣。」除完慶左副承旨,竝坐目陞之。議于政府曰:「監司之職,其任匪輕,其在常時,勤勞至矣,況於救荒之時,奔走憂勤,必倍於平時。大抵人之常情,始勤終怠,初雖銳意,未保其終,況初不銳意者乎!趙克寬爲黃海道監司,稱疾詣闕,時非寒冷,病非風氣,著耳掩以示有病,其初也,已有怠心,其終之不克,可知矣。且其病非詐而實,則雖欲勉强,亦未可得也。今黃海救荒,其務最鉅,安能當乎!然李師元,罷職已久。朴以昌,下批而時未往,救荒之事緩矣。仍命克寬遣之,何如?」

    政府啓:「師元已失時措,不可仍置。克寬詐病,非惟不當遣,可治其詐避之罪。以昌旣下批,宜速以遣。」從之,命鞫克寬于憲府,付處于全羅道龍安縣。克寬以大臣,稱疾辭免,時議非之。

    9月11日

    ○庚子,東宮上食于英陵。

    ○召左議政河演、右贊成金宗瑞、左參贊鄭苯、右參贊鄭甲孫、禮曹判書許詡曰:「三代及漢、唐帝王其視太子,等於群臣;大明始尊異太子,令群臣稱臣。今世子統攝國政,非他儲副之比,已令群臣稱臣,如此則其儀仗服用,不可遵用世子之禮,其陽繖等諸儀物,皆欲以紅色爲之,何如?脫有中朝使臣,則陽繖當用靑色矣。其餘儀物,皆用紅色乎?抑雜用紅色乎?且皇帝受朝時,群臣皆五拜,今我國群臣四拜,至於父母師傅相見,亦皆四拜,而獨於東宮受朝,只行再拜,予以爲未可。」

    演等曰:「陽繖從本色,交倚飾以絲金,扇數則加倍,至於旗幟,雜用五采。如是,庶不駭於使臣迎接之時,而可以通行於後世子孫矣。若父母師傅四拜之禮,一家之私事,東宮受朝時,拜數仍舊。且令入朝者詳求大明禮制以定爲便。」從之。

    9月12日

    ○辛丑,傳旨禮曹:「世子視事承華堂,於東壁坐交倚,群臣於西壁序坐。大小臣僚,旣已稱臣,其於朝參,師傅隨班庭下行禮如儀,唯伯叔父不參。」

    9月13日

    ○壬寅,司諫院啓:「黃守身用任元濬,勢甚綢繆。元濬希求執政,罪固不小,特從末減,只收告身。吏曹堂上,苟從守身之請,用人不當,專釋不罪。且卞孝文所犯甚重,特減徒杖,放于母家稷山。臣等以爲若此,則爲惡者,無所懲矣。」

    上曰:「吏曹堂上,本無罪矣,特不違守身之言,不無可言者,然大臣累日囚縶,亦足懲矣。守身之事,言之是矣。然老大臣之子也,豈無優老之義!且近侍之臣,非他外臣之比,特加恩耳。元濬希求之實,亦不著,收告身,亦足矣。孝文之母,年九十,是以使之處近終養耳。母若在京,孝文當在京終養,而不赴外方矣。」

    9月14日

    ○癸卯,刑曹申:「端川囚强盜良衣金等四人、典獄囚四犯竊盜莫同,依律處斬。」從之。

    9月15日

    ○甲辰,諭全羅道監司:「前監司啓:『靈巖郡黃原串,刷出人物,入放馬匹,無人絶境也。去本郡五息七里,每年春秋點馬及大小使客支對迎送之弊不小。海南縣則相距才一息餘程,請以黃原串,割屬海南。』下議政府議之,或曰可,或曰:『海南乃濟州初程,且水陸兩營及各浦往來使客支待之弊倍加。今又割屬新設牧場黃原串,則此縣尤加受弊。同是國土國民,此串土姓人吏及靈巖之玉泉、八馬等里,割屬海南爲便。』卿其備悉訪問以啓。」

    監司啓:「以地之遠近觀之,黃原串,可隷海南,然海南果如或之所論之弊矣。玉泉、八馬二地,距海南僅九里,可以割屬黃原串,土姓人吏十八人,已於靈巖邑內移居土着,勿屬海南何如?」上從之,土姓人吏移屬事,從其自願。

    9月16日

    ○乙巳,諭京畿、黃海道監司:「點馬別監李俊生,今向德積島,所領船一隻、十九人漂沒,竊疑隨風依岸而或生也。其於沿海郡縣浦島,廣行搜覓,使之救恤,若有漂流死尸,亦令蒿葬以聞。」

    ○司憲府啓:「趙克寬憚其黃海之救荒,托以妻病,逡巡不行,及其不獲已拜辭,才出近郊,遲留一宿,稱疾請還。且其詣闕之日,天氣不寒,而詐著耳掩,以實其病,人臣無禮,莫此爲甚。罪至於此,而只令付處,殊無懲戒之門,請奪告身。」

    上不允曰:「克寬平日親信大臣,而奸詐至此,故黜之於外,雖不奪告身,寧無愧乎!」

    9月19日

    ○戊申,傳旨吏曹:

    太祖原從及回軍功臣、太宗原從功臣,自在潛邸以至開國,或不避艱險,委身捍衛,或擧義從順,以安東土,其功不細。今其子孫之仕宦者蓋寡,率在鄕曲,遂爲編氓,義甚未安。其一等嫡子,欲授正八品,嫡孫正九品;二等嫡子從八品,嫡孫從九品散官,以報祖父之功,上項功臣嫡子嫡孫,備細訪問以啓。但太祖原從功臣,初不分等第,宜以田三十結、奴婢三口受賜者爲一等,田二十五結、奴婢二口受賜者爲二等。且咸吉道住居功臣子孫,依其道人陞授之例除職。

    ○定東宮視事儀:「東宮坐承華堂東壁正中。承旨四人入自西俠門,由西階升,自西閤門詣前楹近東,俯伏東上,俱北向。議政府,中樞院,六曹,漢城府、臺諫各一員,入自西俠門,由西階升,入自西閤門。正一品爲一行,二品以上爲一行,堂內西邊東向坐。三品以下,於前楹近西,北向俯伏。史官二人,隨入於西搤外俯伏,俱東向。〈凡出入堂內者,於戶內東向伏地。〉其日,入直承旨先將吏曹省記及兵曹巡單子,從堂中西柱西邊回入進前,距座前七尺許俯伏,以低聲申報平無事,〈若有犯巡之人則申云:」某更,某人囚禁。「〉次申擊鼓所志一二張,退復位,次諸承旨申達公事,亦依此例。其餘申達者,皆在坐不離次申達。居末承旨回頭微諷可出,從末者爲先出。承旨等仍在,申申本申目及凡諸公事,以此申之。畢申後,亦從下而出。」

    ○議政府據禮曹呈申:「司饔房屬生鮮干,擇有雙丁富實人,依前額一百二十戶爲定,勿給奉足,除所耕貢賦外諸雜役,一皆蠲減。」從之。

    9月21日

    ○庚戌,世子受朝參于繼照堂。

    ○賜冬衣于英陵守陵官。

    9月23日

    ○壬子,禮曹參議李先齊上書曰:

    臣歷觀帝王理財之道有四焉,曰田租也,搉酤也,搉鹽也,搉茶也。田租則歲有豐凶,租有多寡,國用有時而不足,民生以之而不裕。於是有三搉之議焉,是皆不得已也。搉酤始於漢武,而詳於唐末,至五季,其法愈酤。搉茶始於唐德宗,濫觴於叔季,至趙宋而公私皆濟。然古之君臣以彝酒相戒,未聞規利而設禁也。禹平水土,任土作貢,而無茶一字,是二搉也,非先王之舊制,何足議哉?惟鹽之爲利,實三代聖人正大之用也。

    靑州厥貢鹽絺者,《禹貢》之辭也;鹽人掌鹽之政令者,《周官》之法也。太公望初之國,人心不附,因其俗而撫之,民多歸焉者,以其便於民之利也。桓公得管仲,同修舊政,國富兵强,九合一匡,民受其賜者,興鹽筴共捕兒之利也。漢武窮兵瀆武,倉廩虛竭。於是郡國置鹽長官,盡管鹽利,以補軍需。當是時,救急之計,不得不爾也。唐室中微,藩鎭屢叛,貢賦不入。於是講明鹽法,遍置鹽院,天下財計,鹽利居半。官兵諸費,皆仰給於鹽,其計亦不爲失矣。然鞭算迨盡,下無遺利,此孔僅之過也;措置詳悉,天下利權,制在掌握,此劉晏之失也。遂使後之淸議者必曰:「漢之孔僅、唐之劉晏。」是用鹽之所戒者一也。沿歷至宋,足爲軍國大計,曲盡禁防,或以船運而散於諸路,或使商賈納錢于搉貨,務就場受鹽。鹽法之沿革,代各不同,皆入於大農,最資國用,此李沆盛度之良法也。至其季世,賈似道欲以免和糴,先以啓侵耗之患,所當戒者二也。元氏繼作,六合一家,土物之夥,亙古所無,朝廷經費,鹽利太半。然摏配高價,急徵其直,是其弊也,所當戒者三也。

    大抵鹽者,吾民之日用,不可一日闕,所以天地間無地無之,況我東方三面濱海,皆爲煮鹽之地乎?不唯煮鹽爲然,捕魚採藿,亦猶是也。今見聞言之,用釜鐵而煎,經日夜而出素者,東海之鹽也。塗泥爲釜,或一日而再成醎者,西南之鹽也。西南勞役稍歇,功倍於東海矣。且捕魚亦多術焉,或用結箭,或用網罟,或操舟入海,從流漁釣,其所獲亦有多寡之殊,而西南尤多,其大致如此。

    夫藿者,他國之所無,獨於東方,處處皆有之。濟州所産尤繁。土民之居積致富,商船之往來販鬻,皆用此也。是三者,天生之地産之,天地獨厚於我國,實東方之奇貨也。前朝之時,鹽盆坐數、魚梁網所、藿田結卜,皆載于《周官六翼》。王子開福之辰,必賜鹽盆魚梁,共議寺社,或賜藿田,其餘管幹區處之法,未之詳也。中世以來,外患頻仍,內變屢起,宮闕焚蕩,府庫竭盡,豈宜專賴田租,不取山澤之利乎!是權臣專利而不恤國家之經費也。至于忠宣,乃有志行古之道,分定各道鹽戶,差遣鹽鐵官,未幾以大臣不便罷之,遂爲權奸之所奪,諸司之所占。今我國家習視前朝之舊,以爲鹽藿,民間之所取,不可爭利也,額定稅法,使守令收之,是果有補於經費之萬一乎?

    中原郡縣之多、土地之廣、財賦之繁,何可及焉!然軍國大計,不專賴於田租,而尙搉鹽利以取足焉,矧伊東方乎!《大學》曰:「生之者衆,食之者寡;爲之者疾,用之者舒,則財恒足矣。」今米??之出、布貨之征,皆取於田租,山澤之利,視爲餘事,由是則生之非衆也,爲之非疾也。祭祀賓客之用、士大夫祿俸之給、凡中外一切諸費,皆取諸田租,由是則食之非寡也,用之非舒也。

    且近年以來,黎民阻飢,發倉賑恤,加以向化之衣食、商倭之販鬻,支對浩繁,浮費不貲,府庫日就於虛竭,京城見在之穀,不過七八萬斛,是特一富家産耳。儻有頻年師旅如契丹之於高麗顯王、蒙古之於高、元二世,動大衆壓邊境,將何以哉?又不幸而有堯、湯之水旱,則亦將何以哉?當此之時,不幸歷代生財之道,但以田租,欲充府庫、餉邊兵、應諸費,臣未見其可也。蓋田租必因歲之豐歉,不可恃以取盈也,魚鹽藿之利,無水旱凶歉之異,而可以利用也。況生民之所急,臨事而猝辦,莫此爲切乎?

    以用鹽一事言之,趙宋之時,有盜李順陷成都。以張詠知府事,時招安之師在城中者,尙三萬人,無半月之食,詠訪知鹽價索高、廩有餘積,乃下其估,聽民得以米易鹽,民爭趨之,未踰月,得米數萬斛,軍中喜而呼曰:「善幹國事者也。」此已然之明驗也。且以臣已行之事言之,臣前於乙丑年,爲江原道觀察使,義鹽色行移關內,救荒之鹽,役船軍煮取。敬差官鄭之夏初到界,欲盡括公私鹽盆,臣謂敬差曰:「今爲此法,欲其利民也。試驗之初,先有搜取之令,民必驚動,以爲禁私鹽也,盡棄本業而去,將如何耶?」於是,裁損指畫,不收私鹽,只用官盆,煮得鹽數十石,聽民以米布交易,民皆便之。其後京中鹽價湧貴,遂罷義鹽色,臣未知其故也。其時戶曹令各官各浦預備救荒鹽藿,臣定爲煮鹽採藿數目移文,每月輸納,分遣各官,用以救荒,甚有利益。又道內舊所付籍公私鹽稅及民間船隻收稅魚藿亦多矣,所至爭求貿易。臣之所見,亦如是已。

    臣竊詳義鹽色、戶曹鹽藿及道內收稅魚鹽,大率計之,其數不爲不多,積數年則其所得米布,豈小也哉?江原一道,煮鹽稍難,捕魚不多,産藿不繁,爲此業者亦小。然尙且如此,況於他道乎?公家之入,豈不萬萬也哉!願將一試之,展轉於臣心久矣。今者仄聞遼西有戒心,國家亦有齒寒之虞,儻有危急,糧餉不可不慮,臣竊有試驗之志。然新法之行,人必駭聽,請申明義鹽色布置規式、戶曹備荒之令,或用兵船,或用軍丁之數,分定煮取數目,每月收納。其私鹽藿,竝令推刷,損益舊法定稅何如?魚梁結箭則所獲有多寡,不可一例定稅,竝令沒官,差人句當。其網所及漁釣所捕,亦依前例,加減定稅何如?濟州非內地,所産最繁,亦遣句當監臨,私鹽私藿,亦依上項定稅何如?此其大略也,若其措置節目之詳,則臣不目見,未敢悉也。

    昔者宋三司使陳恕將立茶法,召茶商數十人,各條利害,恕悅之,第爲三等,語副使宋大初曰:「上等之稅,收利大深,此其可行於商價,而不可行於朝廷也。下等固滅裂無取,唯中等之稅,公私皆濟,吾裁損之,可以永求矣。」於是行之數年,國用足而民富實。今此魚鹽藿收稅輕重之宜與夫鬻販出納之法,請依陳恕取中等之稅,不蹈歷代三戒之弊,庶幾財貨流通,永久無弊矣。臣思出其位,惶悚以聞,伏望主上殿下許賜上覽,儻加採用,命下有司,磨勘施行,將見府庫可以充、糧餉可以備,賑恤飢荒、支待夷靺,亦可以大有輔焉。中國之搉利,一則收利權,一則倚經費,猶或可也,本國地塉民貧,商賈無數倍之利,若搉之,則其害不可勝言。近日義鹽,行之未幾,以不便罷之,但其收稅,無令守令擅用,以補義倉可也。其竝濟州搉之之策,尤失計焉。

    ○司憲府啓:「中樞院副使李蓁以糟糠之妻金氏,詐稱爲妾,後娶崔氏謀欲奪嫡,冒受爵牒,實爲奸詐。《續刑典》,節該:『有妻娶妻者,痛懲離異。子孫爭嫡者,以先爲嫡。』崔氏及所生子女,依成憲以正名分,追奪爵牒,又治蓁罪,以戒後來。

    從之,但蓁勿論。

    9月24日

    ○癸丑,世子上食于輝德殿。

    ○命安平大君瑢,藏佛骨于興天寺舍利閣。佛骨本在此閣,嘗取入禁中,外人莫之知,至是還之。

    9月25日

    ○甲寅,諭江原道監司:「道內司僕寺所獲獐鹿,今欲作脯,別司饔朴允萬等前赴道內。若此人等憑藉進上,或橫斂雜物,或非理侵害,須卽具聞。」

    9月26日

    ○乙卯,諭平安、咸吉道採訪別監:「當捕松骨之時,若捕白那進白鷂子,則依松鶻例褒賞,其遍曉諭,竝令捕採。」

    9月27日

    ○丙辰,議政府據戶曹呈啓:

    「戶典謄錄一款:『平安、咸吉兩道各官米??興利人回換一禁。』然咸吉道,野人雜處;平安道,境連中國,糧餉不可不儲。本道朝士軍士、成衆愛馬及各司吏典、近隊、防牌、六十、補充軍之居京者,從自願納穀於其道,以全羅、慶尙道米穀題給。且民間切用之物,須待懋遷,商賈之之徒,亦許通行。唯咸吉道會寧、鍾城、穩城、慶源、慶興、甲山、平安道茂昌、閭延、渭原、虞芮、慈城、理山、碧潼、昌城、江界等沿邊之地禁之。」

    從之。

    9月29日

    ○戊午,司諫院啓:「李蓁位至樞府,欲以後妻之子爲嫡,將先妻金氏稱妾,妄冒天聰,薄行如此,請罪之。」不允。

    ○是月,《東國正韻》成,凡六卷,命刊行。集賢殿應敎申叔舟奉敎序曰:

    天地絪縕,大化流行而人生焉;陰陽相軋,氣機交激而聲生焉。聲旣生焉,而七音自具,七音具而四聲亦備,七音四聲,經緯相交,而淸濁輕重深淺疾徐,生於自然矣。是故庖犧畫卦,蒼頡制字,亦皆因其自然之理,以通萬物之情,及至沈、陸,諸子彙分類集,諧聲協韻,而聲韻之說始興。作者相繼,各出機杼;論議旣衆,舛誤亦多。於是,溫公著之於圖,康節明之於數,探賾鉤深,以一諸說。然其五方之音各異,邪正之辨紛紜。夫音非有異同,人有異同;人非有異同,方有異同,蓋以地勢別而風氣殊,風氣殊而呼吸異,東南之齒唇,西北之頰喉是已。遂使文軌雖通,聲音不同焉。

    吾東方表裏山河,自爲一區,風氣已殊於中國,呼吸豈與華音相合歟!然則語音之所以與中國異者,理之然也。至於文字之音則宜若與華音相合矣,然其呼吸旋轉之間,輕重翕闢之機,亦必有自牽於語音者,此其字音之所以亦隨而變也。其音雖變,淸濁四聲則猶古也,而曾無著書以傳其正,庸師俗儒不知切字之法,昧於紐躡之要,或因字體相似而爲一音,或因前代避諱而假他音,或合二字爲一,或分一音爲二,或借用他字,或加減點畫,或依漢音,或從俚語,而字母七音淸濁四聲,皆有變焉。

    若以牙音言之,溪母之字,太半入於見母,此字母之變也;溪母之字,或入於曉母,此七音之變也。我國語音,其淸濁之辨,與中國無異,而於字音獨無濁聲,豈有此理!此淸濁之變也。語音則四聲甚明,字音則上去無別。質勿諸韻,宜以端母爲終聲,而俗用來母,其聲徐緩,不宜入聲,此四聲之變也。端之爲來,不唯終聲,如次第之第、牧丹之丹之類,初聲之變者亦衆。國語多用溪母,而字音則獨夬之一音而已,此尤可笑者也。由是字畫訛而魚魯混眞,聲音亂而涇渭同流,橫失四聲之經,縱亂七音之緯,經緯不交,輕重易序,而聲韻之變極矣。世之爲儒師者,往往或知其失,私自改之,以敎子弟,然重於擅改,因循舊習者多矣。若不大正之,則兪久兪甚,將有不可救之弊矣。蓋古之爲詩也,協其音而已。自三百篇而降,漢、魏、晋、唐諸家,亦未嘗拘於一律,如東之與冬、江之與陽之類,豈可以韻別而不相通協哉!且字母之作,諧於聲耳。如舌頭舌上、唇重唇輕、齒頭正齒之類,於我國字音,未可分辨,亦當因其自然,何必泥於三十六字乎?

    恭惟我主上殿下崇儒重道,右文興化,無所不用其極,萬機之暇,慨念及此,爰命臣叔舟及守集賢殿直提學臣崔恒、守直集賢殿臣成三問、臣朴彭年、守集賢殿校理臣李愷、守吏曹正郞臣姜希顔、守兵曹正郞臣李賢老、守承文院校理臣曺變安、承文院副校理臣金曾,旁採俗習,博考傳籍,本諸廣用之音,協之古韻之切,字母七音、淸濁四聲,靡不究其源委,以復乎正。臣等才識淺短,學問孤陋,奉承未達,每煩指顧,乃因古人編韻定母,可倂者倂之,可分者分之,一倂一分、一聲一韻,皆稟宸斷,而亦各有考據。於是調以四聲,定爲九十一韻二十三母,以御製《訓民正音》定其音。又於質勿諸韻,以影補來,因俗歸正,舊習譌謬,至是而悉革矣。書成,賜名曰《東國正韻》,仍命臣叔舟爲序。

    臣叔舟竊惟人之生也,莫不受天地之氣,而聲音,生於氣者也。淸濁者,陰陽之類,而天地之道也;四聲者,造化之端,而四時之運也。天地之道亂,而陰陽易其位;四時之運紊,而造化失其序,至哉,聲韻之妙也!其陰陽之閫奧、造化之機緘乎!況乎書契未作,聖人之道,寓於天地;書契旣作,聖人之道,載諸方策!欲究聖人之道,當先文義;欲知文義之要,當自聲韻。聲韻,乃學道之權輿也,而亦豈易能哉!此我聖上所以留心聲韻,斟酌古今,作爲指南,以開億載之群蒙者也。古人著書作圖,音和類隔,正切回切,其法甚詳,而學者尙不免含糊囁嚅,昧於調協。自正音作而萬古一聲,毫釐不差,實傳音之樞紐也。淸濁分而天地之道定;四聲正而四時之運順,苟非彌綸造化,轇輵宇宙,妙義契於玄關,神幾通于天籟,安能至此乎?淸濁旋轉,字母相推,七均而十二律而八十四調,可與聲樂之正同其大和矣。吁!審聲以知音,審音以知樂,審樂以知政,後之觀者,其必有所得矣。

    〈世宗莊憲大王實錄卷第一百十七〉

    冬十月

    10月1日

    ○己未朔,禮曹啓:「輝德殿奠幣時奏樂,用《中腔令》。」從之。

    10月2日

    ○庚申,諭平安道監司:「今從政府所啓,使移都節制使營於寧邊府,然遷徙事重,不可急遽,更加熟議以定,姑停之。」

    10月3日

    ○辛酉,世子行冬享于輝德殿。

    ○軍器監火藥庫火,藥匠燋爛二十二人,命醫齎藥救之,仍賜酒食,十一人得活。官吏,命下義禁府鞫之。

    ○黃溪令譿酗酒殺人,宗簿寺請其罪,命收職牒,安置于固城縣,仍諭其道監司,給田宅,且禁持弓矢出獵,又不得與外人相通。譿,讓寧大君禔之子,初封瑞山君,貶爵爲。

    10月4日

    ○壬戌,以柳義孫爲禮曹參判,高得宗同知中樞院事,任孝信兵曹參議,卞孝敬、李邊僉知中樞院事,金義蒙司諫院左正言。得宗嘗以罪貶外,後許京外終便,今以爲轉運使,故授此職。諫院諍之,不允。

    10月5日

    ○癸亥,吏曹參判李審上書曰:

    臣於己未年,以韓山郡事,赴任得病,辛酉春,辭職歸田,至乙丑春,擢拜僉知中樞,俄遷兵曹參議,周年而加嘉善,爲江原監司,入爲仁順府尹,以拜此職。雨露之恩,偏洽於微軀,臣非木石,敢不知感!第以庸愚,雖欲爲忠,而不知所以爲忠,徒懷食祿之恥。臣自結髮以來,誓不欺君,況今偏蒙河海之恩,矢心圖報之不暇,何忍挾詐欺罔,以負殿下卵翼之私耶!不意累及元濬之獄,有司謂在一廳之內,得聞其議,然臣實不聞。知而以不知對之,則是欺天也;不知而以知對之,則是自欺也。有罪無罪,明王在上,故以實固拒,有司强之,臣亦欲雷同而誣服,特蒙恩宥,幸莫大焉。且事已往矣,無復可言,但恐人之不知者反以臣爲患失,乾沒飾辭,欲免而反服其罪。念之至此,汗出霑背,若撻于市。賴有聖明洞照愚衷,天地神明,明明鑑臨,每以此自解。然以臣之無狀,久居淸要,必有不能自知之譏、貪位懷祿之誚,以累聖朝知人之明。今臣年六十九歲,致仕之期,才隔數月,衰老倍舊,聰明頓損,不宜冒居官職,伏望聖慈免臣職事。

    不允。

    10月6日

    ○甲子,世子受朝參于繼照堂。

    ○刑曹申:「昆陽囚四犯竊盜金仁京,依律處絞。」從之。

    10月9日

    ○丁卯,遣漢城府尹金銚,如京師賀正,仍獻海靑二連。

    ○刑曹申:「河東囚强盜金山等五人、安東囚强盜僧石恩等二人,依律處斬。」從之。

    10月10日

    ○戊辰,刑曹申:「祥原囚强盜方植等十人、江西囚强盜林乙等十九人,依律斬;潭陽囚四犯竊盜大平絞。」從之。

    10月11日

    ○己巳,司僕少尹鄭孝康上書曰:

    臣以庸愚,濫蒙聖恩,目見非是,不敢終默,謹以管見條列于後,伏惟賜覽。

    一,臣嘗自迎秋門仕于內司僕,諸道進膳,散置門外路中,其爲不潔,口難容道,不覺驚駭。闕門外置卓子,安諸道進上,已曾立法而不行。乞申明此法,常設卓子於門外,若進膳陪來,則安於卓上,守門者卽告承政院,承政院送膳狀于司饔別坐,各率色掌陪歸。且雨雪日無可安之處,於門外,別營草家,以安進膳,永爲恒或。文昭、輝德殿進繕,亦不無上項之弊,乞依此例施行。

    一,臣於去秋,見敦義門祈晴宰牲之所,或於空家,或於露地,宰人屠殺,時街童巷婦如堵而立,其於禋祀致齋之義何如?臣謂其門之側,排設帳幕,凡諸奠物,令典祀官親監,以供祭祀,以盡誠敬。且祭器如邊豆之屬,或載馬,或貫索而負,雖曰滌漑,其於敬謹何如?臣謂別作櫃子入盛,以致淨潔。

    一,臣觀開慶寺太祖位版,常安於佛殿前楹,日供施食。其前楹,僧俗雜流所聚,褻狎神明,誠爲未便,請革位版。若久已行之,未可革罷,則於別殿奉安神位何如?且器皿與床,製造已久,實皆沔破,又其所供之米,因功臣寶米,存本取利。今僧徒未能長資,難苦供進,亦爲未安,臣伏願裁斷施行。

    一,親御之馬與輦,有識之士,皆不下馬,其爲不敬莫甚。乞依華制,凡御馬輦輿出入,備儀仗辟除,勿使犯塵,以盡敬上。

    一,發遣行臺,國家令典。太宗盛際,每遣按行,無時發摘,今有弊於民,除行此法,凡有擲簡,每遣知印。知印之於監察,其弊只一馬一人之加耳。況知印與監察,名分旣異,而處事又異,雖見非是,豈能盡言!臣謂兩界與諸道,擇剛明監察,無時發遣,以嚴糾察。

    孝康置佛堂于其家,專以佞佛爲務,國家凡擧佛事,必以孝康主之。

    10月12日

    ○庚午,議政府據兵曹呈申:「今軍器監傷火致死火砲匠祿生等十一人,復戶致祭致賻。」從之,又賜棺。

    10月14日

    ○壬申,刑曹申:「蔚山囚四犯竊盜亏音金,鎭安囚四犯竊盜李春敬,依律絞。」從之。

    10月16日

    ○甲戌,賜《龍飛御天歌》五百五十本于群臣。

    ○刑曹申:「彦陽囚典農寺婢善非,與奸夫殺其夫,依律凌遲處死;殷山囚朴存信等二人四犯竊盜絞;宣川囚高春奉殺人斬。」從之。

    10月17日

    ○乙亥,前司勇洪巨賢獻無名石,言得於平壤府東二十五里炭峴、回橋院之間,下諭平安道監司,令審産出之狀,採取以進。

    ○刑曹申:「典獄署囚高敬守等五人盜豐儲倉緜布,昌原府囚成同殺人,依律絞。」竝從之。

    10月20日

    ○戊寅,示全羅、忠淸、慶尙道監司:「倭楮種,曾令沿邊州郡栽植培養,或絶種,或不茂盛,是必不用心之故也。今送倭楮種於沿邊各官,園圃海氣相通之地,栽種培養,出苗生長之狀,隨卽申達。」

    10月21日

    ○己卯,世子受朝參于繼照堂。

    ○議政府啓:「全羅、忠淸兩道監司所啓年分過輕,請遣朝官更驗。」上命世子,引見都承旨李思哲曰:「雖遣朝官,百穀已穫,分等實難。且朝官迎合政府之意,必務高重,姑從監司所啓。且據所聞,酌定高下何如?」仍命思哲,議于政府,皆曰:「監司所啓,與臣等所聞頓殊。且不可以所聞臆議,須遣朝官,更驗損實,以定年分。」從之,卽命直藝文館權自恭、戶曹正郞鄭次恭、兵曹正郞李永肩遣之。

    ○刑曹申:「典獄署囚白同三犯竊盜,依律絞;甑山囚朴善京等七人强盜斬。」從之。

    10月23日

    ○辛巳,議政府據兵曹呈啓:「東班自一品至九品,皆有正從;西班自三品至五品,有正從,而自六品至八品,竝皆從品,新設九品司勇三百,竝正品。東西班各異,有違設官之意。正五品司直,三軍各一,今各加一;自六品至八品,每品每軍,各設正品二;司勇,中軍三十四,左右軍各三十三,竝一百爲正品,二百爲從品。」

    從之。

    10月24日

    ○壬午,前此,前銜及有蔭子第,皆受落點受圈,而後敍用,時議者或以爲不可,上令議政府及六曹堂上,集賢殿等官雜議之,或以爲不可,或以爲可。上從不可之議,卽下傳旨于吏兵曹,遂革之。時三品以下除授,受東宮之圈,故曰受圈。

    10月25日

    ○癸未,諭咸吉道都節制使金允壽:「今慶源捕獲玉松骨,非他松骨之比,眞極貴之鷹也。特賜卿藍段子紅絹各一匹,至可領也。」

    10月26日

    ○甲申,世子受朝參于繼照堂。

    ○日本小二殿藤敎賴遣加珍老、吾羅灑毛等,來獻土物。

    10月27日

    ○乙酉,傳旨禮曹:「今年都城瘡疹之病,倍於前昔。若小民或不知救療之方,或不能謹愼,以致殞命者,比比有之。其病戶蠲坊里役,公賤限平復勿令役使,分定醫員,隨證給藥治療。」

    10月28日

    ○丙戌,刑曹申:「長鬐囚金和殺人,依律絞。」從之。

    10月29日

    ○丁亥,唐人押送官金有禮在遼東馳報:「也先率兵數萬,屯黃河上,帝勑諭遼東隄備曰:『也先將竝朝鮮打擾。』」上召領議政黃喜、左議政河演、右議政皇甫仁、左贊成朴從愚、右贊成金宗瑞、左參贊鄭苯、右參贊鄭甲孫、兵曹判書金孝誠、參判李承孫、都鎭撫李堅基、閔伸、李穰、河漢,傳旨曰:

    今也先舍遼東而遠攻我國,必無之事也。然我國向者不奉其國詔書,或因此欲雪其恥,或欲受其降,不無加兵之慮,兩界備禦,不可緩也。意者馬兵不可送也,於沿邊郡邑,增添步卒與火砲之具,守城以待之如何?

    喜、演、仁、孝誠、苯、甲孫、堅基、穰、承孫、漢曰:「每當氷合之時,本邑馬步兵,合番防戍,不爲不足,守城步兵,不必遽增,待都節制使磨勘論啓。」從愚、宗瑞以爲:「沿邊州郡,本邑守城軍有餘處則已矣,不足處,南邑州郡步兵,量數分送,以守其城。」喜、仁、苯、甲孫、堅基又曰:「平安糧餉不足,防禦軍士,待的實聲息,更議入送。」演曰:「賊變難測,待聲息似緩,預送軍士糧餉又難。下三道州郡,每二百戶出一丁,令其官備衣糧,限解氷送防禦,事罷除職。」從遇、宗瑞、孝誠曰:「軍士戰馬甲胄,預令整齊,若有聲息,隨卽分運入送。」穰、承孫、漢以爲:「京中軍士武才特異者,於沿邊城堡,各遣二三人,如有事變,率兵應變。」又僉議曰:「彼若示弱而來,愼勿邀功出戰,但當固守。又若遣使,不可拒而不待,亦不可厚接。邊將於城外待之,饋以酒食,諭之曰:『我國臣事大明已久,不宜有二心。』彼若曰:『我是使臣,何不啓殿下,而擅便阻當?』仍留不去,又諭之曰:『此地距王京,道路甚遠,且雪深路塞,啓達爲難。』如此徐徐開諭,要使彼回去,不令生怨。軍器監火砲,量宜送之,以爲守城之備。」

    ○議政府啓:「平安道沿邊防禦布置,未得其要,衆論不同。若憚於輕改,固執因循,則邊事失誤,慮有後悔。臣等參詳衆議,反覆籌之,或云:『主將偏在一隅,後無援兵,非獨失於內外相應之策,雖在江界,上下道路,險阻隔絶,倉卒之變,不及救援,又不能數數往來考察,徒有供頓之弊,實無益於防禦。且彼賊入來之路,非唯江界,如昌城、義州等處入侵之賊,將何以應之?還營寧邊,誠永世之長策。』或云:『邊方防禦最緊,都節制使雖無重兵,若在江界,則聲勢遠聞,彼賊不敢窺邊,仍在江界,誠備邊之急務。』

    惟此二說,雖則不同,各有攸當,不可偏廢。自今沿邊郡邑,分爲兩道,江界、朔川,各置二品以上節制使;朔川加設判官,渭原、慈城、虞芮、閭延、茂昌,屬于江界道;理山、碧潼、昌城、定寧、義州、麟山,屬于朔川道。凡沿邊州郡口子一應軍務及鎭帥萬戶防禦勤慢,悉委考察,仍令各鎭各堡,自相爲援,以固邊方。都節制使還營寧邊,兼判都護府使,後置判官。上項兩道節制使勤慢,與各處防禦實不實,或親巡考閱,或遣人擲簡。又有大黨賊變,抄率道內軍丁,從其聲息,觀勢應援,庶幾大小相維,內外相應,布置得宜。其設兩道所屬南道軍卒,令都觀察使、都節制使同議磨勘啓聞後,續議施行。」

    從之,諭咸吉道都節制使金允壽事目:「一,彼人若示弱而來,邊將邀功出戰,甚不可也,愼勿輕犯,但當苦守。一。彼若使人,不可拒而不待,亦不可厚接,當於狄館,饋以酒飯。如有所索,令邊將諭之曰:」我國,事大之國,無王命而不可自擅,如其自擅,則罪責非輕。「彼若曰:」不敢擅便,則當啓殿下施行。「仍留不還,卽諭之曰:」此處拒王京甚遠,且雪深塞路,難以啓達。「如此徐徐開說,要使彼回去,毋使起怨,一以飛報。」

    10月30日

    ○戊子,議政府據禮曹呈申:「卒漢城府尹李士寬妻韓氏早歿,未得從夫封爵。其子義長登武科,禮長、智長、諴長、孝長,皆登文科。高麗故事,三子登科,爵其母,仍給其俸。乞倣其例,韓氏從夫爵追贈,以勸後來。」從之,遂贈貞夫人。

    十一月

    11月2日

    ○庚寅,以金世敏爲兵曹判書,趙遂良刑曹參判,金孝誠平安道都節制使,李穰江界節制使,朴好問朔川節制使,趙石岡判義州牧事。時以也先聲息,命政府六曹,議可爲平安道都節制使者,皆以孝誠薦之。右贊成金宗瑞啓:「孝誠家世淸寒,近因妻亡,計活尤疎,請賜溫衣。」遂賜襦衣一襲、毛冠、弓矢遣之。

    11月3日

    ○辛卯,議政府據禮曹呈啓:「諸山陵及眞殿大小祭品,今改詳定。健元陵以下諸山陵四時大享及正朝寒食端午秋夕冬至臘六別祭,卓有花草。第一行中朴桂四器,第二行紅白散子五器,節三行茶食五器,第四行實菓六器。面俠卓無花草。第一行各色餠六器,第二行雜湯細??等六器,第三行爵三。

    健元陵以下諸山陵顯德嬪墓所朔望祭,先告事由,移還安祭及咸吉道諸山陵先告事由,移還安祭,卓無花草。第一行藥菓四器,第二行實果,雜菜五器,第三行餠??五器,第四行飯、匙楪、醬羹、灸六器,第五行爵三。

    咸吉道諸山陵及厚陵六別祭,卓無花草。第一行小朴桂四器,第二行紅白散子五器,第三行實果五器,第四行雜菜六器,面俠卓第一行餠四器,第二行??、雜湯等五器,第三行飯匙楪醬羹灸五器,第四行爵三。

    顯德嬪墓所六別祭,卓無花草。第一行小朴桂四器,第二行紅白散子五器,第三行藥果五器,第四行實果六器。面俠卓第一行餠四器,第二行??雜湯等五器,第三行盞三。

    穆淸殿、濬源殿、慶基殿、集慶殿、永崇殿六別祭,卓有花草。第一行中朴桂四器,第二行紅白散子五器,第三行茶食五器,第四行實果六器。面俠卓無花草。第一行餠四器,第二行??、雜湯等五器,第三行盞三。

    先王、先后、顯德嬪忌晨齋祭卓及上項眞殿先告事由,移還安祭,卓無花草。第一行小朴桂四器,第二行紅白散子五器,第三行茶食五器,第四行實果六器。面俠卓第一行餠四器,第二行??雜湯五器,第三行盞三。

    顯德嬪魂宮朔望祭及先告事由,移還安祭,卓無花草。第一行藥果四器,第二行紅白散子五器,第三行實果五器。面俠卓第一行倂四器,第二行??,湯五器,第三行盞三。」

    從之。

    ○義禁府啓:「司直李種捕逃奴婢於同福縣記官姜周,與金得時率二十餘人,怯種倒懸,累日侵虐,以至於死。縣令河綱地知而不禁,及其子訴和順縣監,推鞫之際,欲庇惡吏,飾辭移牒。周依《元典》元惡鄕吏典刑,廣示施行;綱地杖一百流三千里。」

    從之。

    11月4日

    ○壬辰,議政府據戶曹呈申:「平安道年年失農,民生可慮,所貢義盈庫納黃蠟二百五十九斤十二兩,限五年蠲減。濟用監納毛獐皮一百二十三領,減其半。豹尾六筒、毛鹿皮十八領,工曹納牛皮三十領、馬皮五領、山猪皮二十領,軍器監納松脂二斗、熟麻九十斤,竝皆永除。」從之。

    11月5日

    ○癸巳,平安道監司獻平壤府所産無名石四斤。

    11月6日

    ○甲午,百官行冬至望闕禮,停本朝賀。

    11月7日

    ○乙未,命都承旨李思哲、左副承旨安完慶,往議于政府曰:「也先領兵親到,若遣將持重兵而來,强欲直到京都,則邊將權辭以對。若不肯聽從,何以處之?」僉曰:「觀其形勢,兵少而專欲和親,則當依前議,若兵多而又有侵掠之志,則閉城固守,入保諸郡人物,淸野以待。且徵南道之兵,防禦諸事,疾速布置,一以諭之曰:」本無宿嫌,何遽構隙?「彼若不聽,又諭曰:『如此則軍兵器仗,我亦有之。』以逸待勞,又何憚焉!彼若加兵,我亦應之可也。」

    遂以此意,下諭平安、咸吉道監司。都節制使。

    11月10日

    ○戊戌,傳旨承政院:「施命之寶,用於冊封敎書等事;凡干除授之事,皆用大寶。」

    ○藝文館大提學朴安臣卒。安臣字伯忠,尙州人,判司宰寺事文老之子。登弟,補史宮,戊子,拜司諫院左正言,與大司憲孟思誠等共治睦仁海之事忤旨,太宗欲置極刑,謂司誠曰:「死生有命,何憂何懼!」乃作請題壁。後累遷司憲執義、判膳工監事。歲甲辰,日本遣使來請《大藏經》板,國家不許,遣安臣爲回禮使,送禮物及佛經數本。至其境,國王聞國家不許《大藏經》板,拒不納,唯許納佛經,安臣馳書,諭以交隣之意,乃許禮接。及還,至一岐島,有一倭與我有怨者,欲害使船以報之,安臣卽乘舟,謂賊曰:「古今寧有殺使之人乎!」賊終不能犯。還,拜司諫院右司諫大夫,歷工禮兵曹參議、兵、禮、刑、工、吏曹參判、司憲府大司憲、黃海、忠淸、全羅、平安道監司。己未,拜刑曹判書,明年,遷議政府右參贊。壬戌,以工曹判書,請老乞退,不允,擢吏曹判書。甲子,遷藝文大提學,至是卒,年七十九。?朝二日,弔賻。安臣性剛果,善談論,治家儉嗇。諡貞肅,直道不撓貞,執心決斷肅。子以昌、以寧。

    11月11日

    ○己亥,世子率百官,遙賀聖節。

    11月13日

    ○辛丑,司憲府啓:「時方寒冱,請停崇禮門之役。」上曰:「予亦欲停之,但恐開春則疾疫盛行,故未敢耳,將議于政府。」

    11月14日

    ○壬寅,上謂禮曹判書許詡曰:「今聞以瘡疹物故者,世俗惑於邪說,常不埋葬,暴在原墅,爲狐狸所食,予甚閔焉。何以使民不棄屍而掩藏歟?」詡對曰:「京都及城底十里之內,令漢城府五部活人院官吏每日巡行曉諭,使之掩藏。」從之。

    11月15日

    ○癸卯,議政府據禮曹呈啓:「按《文獻通考》,宋高宗朝,有司請建行懿節皇后別廟於太廟、殿後,奉安神主。至孝宗朝,時享太廟別廟,行事執事官誓戒於尙書省,散齋七日,致齋三日。今輝德殿,雖未立別廟,與宋朝之制同,非原廟之例,於大享無誓戒,只行散齋二日,致齋一日,有違古制。依本朝已行宗廟大享儀,前享七日受誓戒,散齋四日,致齋三日。」

    從之。

    ○左弼善李石亨等上書曰:

    東宮於前月讀《禮記》畢,謂臣等曰:「古人云:『朋友講習。』若獨覽則易或忘之』,宜更講論。」仍將《禮記》首篇進讀。臣等竊惟東宮天性好學,日視書筵,孜孜不倦,其於經書,靡所不講,學問已高,而於《禮記》一書,講至再三,固爲精熟矣,猶慮未至,又令臣等進讀,所謂已精而益求其精也,尤非淺薄所能堪也。今書筵官十人,除諺文醫書,僅有臣等六人輪次進講。

    竊念臣等於《禮記》,本無師授,兼以稟性昏愚,雖日與朋僚同處,專力討論,猶懼不稱,況未得同處,力又不專,或仕春秋館,或仕儀注,加以課試,及讀書置簿,皆從事他務,素不講習,當其番次,以蒼黃涉獵,理未暇窮,事未暇考,疑無可質,僅一寓目,率爾進講。若有疑問,或妄對不能對,或對而未能盡其蘊,靦面而退,未知所以,復講是書,豈欲若是而止乎!非徒臣等之心,深有愧焉,實未副東宮孜孜求益之意也。

    臣等竊謂輔養儲副,以爲宗社生靈萬世之福,天下事,孰有大於此者!而柅以他事,反無餘力,其輕重緩急何如哉!若曰東宮學問已成,何賴書筵官,則是甚不可。大抵聖不自聖,孔子讀《易》,至韋編三絶,而猶曰:「假我數年。」殿下豈肯謂世子學問已成,而不必加學也!東宮豈自謂學問已成,而今日之復講是書,姑爲是拳拳也!臣等亦謂我東宮學問已極,而不必加輔導之功也。然則書筵之任,其不可少忽也明矣,其不可不專也審矣。伏望許令書筵官,毋兼他事,日仕書筵,使朝夕同處,理有難窮者則已,其可窮者窮之;事有難考者則已,其可考者考之;疑有難質者則已,其可質者質之,庶得從容商確,以備疑問之萬一。

    下吏曹。

    11月16日

    ○甲辰,諭平安、咸吉道都節制使:「銃筒放射軍,皆當熟知藏藥之術。然火藥難費,故常時必不能如心肄習,何得使人人皆知其術!是可恨也。每五人作伍,一伍之內,須令一人知之,四人放射,一人應機藏藥可也。二銃筒、三銃筒、八箭銃筒、四箭銃筒、細銃筒五樣銃筒,一伍之人,相雜齎持,則急遽之際,箭及檄木之大小、藏藥之多少,必不能辨而混用之,須使一伍之人,人持一樣銃筒,非惟臨敵之時,而於常時肄習,亦不可相雜,當隨人力之强弱,敎以所宜銃筒,預定其志可也,以十人爲伍亦可。或曰:『銃筒軍,不徒持銃筒,而或帶弓矢,或帶刀劍,亦可也。』或曰:『此說似矣。然若帶弓矢刀劍,則所持銃筒之數少,當令不用弓劍,而多齎銃筒可也。』二說皆近理。

    又檄木、鐵椎、鐵箭、火藥、火心、量藥凹子、藏火器等物,皆一人之身所持,其中火藥火心及藏火器,不可同處,須使火藥、火心佩於一邊,藏火器佩於一邊。又雜物諸緣,一人備帶,則重而難行,是可慮也。聞中朝之北征也,用我國之馬,載銃筒諸緣,今亦倣此制,一伍之內藏藥一人、率馬一匹,載藏藥諸緣。又多載藏藥銃筒,四人或帶弓矢,或帶刀劍,在前行放射,藏藥者隨放隨給,此最良策。但本國馬匹不多,故未知此策可行與否也。又五樣銃筒之軍,以五色旗幟別之,揷於兜牟。主銃筒號令者,建五色旗幟,隨意指麾,則出令便而應敵易矣。銃筒肄習時及臨敵時,以火近藥心,甚可慮也,宜當常常戒之。已上諸條可否加減,與監鍊官更加商度其宜而行之。

    ○以大司憲李季疄爲黃海道都觀察使。季疄陳本道救荒之難而因啓曰:「今春飢饉太甚,至有食人之肉者。」上驚怪,議于政府曰:「是言之出,所係甚大,不可不知。當季疄問之歟?發朝臣問於其道歟?」僉曰:「問於其道則莫知所從,問季疄爲便。」上令其弟同副承旨李季甸問之,對曰:「臣在憲府,聞諸執義鄭賜。」翌日,又啓曰:「臣昨質諸鄭賜,曰:『不知。』問於他臺官,皆曰:『不知。』臣愚忘之,不記所言之人。」上命都承旨李思哲,往議于政府曰:「今者季疄之言若此。予惟漢之魏相、宋之李沆,皆賢臣也,故所聞之言,無微不達。予之初卽位也,李原將江原道人死之多,不以實對,予年少,故未盡劾實,今季疄之言,欲知其實而後已也。將季疄與臺官,進于承政院閱實,如未得,則下法官推劾如何?」僉曰:「上敎允當。」卽召季疄與鄭賜、掌令金吉通、元自直、持平金承珪、文汝良,問之,皆曰:「臣等所未聞之言也。」季疄惶懼曰:「臣必聞之他人而忘之矣。」遂下刑曹鞫之。

    11月17日

    ○乙巳,李季疄使人因季甸啓曰:「所言之人,今始省得,乃臣舅李伯剛家火者金閒聞諸表姪銃筒衛曺守命而說此言也。」上令承政院詰問之,閒曰:「守命於閏四月,葬父于海州,還言:『予至州之上檢丹里,朴長命家有一盲之女飢甚,乃取自死兒屍之肉食之。』」守命曰:「閏四月,聞父病歸海州,父已死,遂卽埋之。母曰:『今年此道,飢餓,病死之人,轉于溝壑者,不知其幾千,汝來葬之,幸哉!』予還京,以是言於閒,他無所言。」閒、守命相與參對,往復不決,諸承旨詰問乃服。上曰:「季疄欲蓋初發言之人,乃曰聞之臺官,其計狡矣。然旣得發言之人,當令刑曹勿推,督令赴任。且食人之肉,大是異事,何以處之?」承政院啓曰:「宜選簡朝臣,率守命往海州推問,以知其實。」遂命守承文院事姜孟卿,往鞫之。

    ○集賢殿校理河緯地上書曰:

    臣兄綱地,今坐法當流。竊念臣早喪父母,臣身及寡姊弱弟弱妹,全仰綱地爲父以生。且綱地於臣一家爲宗,奉臣父祖之祀,墳墓神靈所寄,今若流配遠地,姊妹兄弟,無所資仰;父祖神靈,無所依主,宗絶家破,門戶掃地。臣念至於此,生不如死,心神昏耗,不知所出。臣願除名爲徒作,隨兄綱地,永屬擣砧,以贖兄流罪。伏望聖慈特霈雷雨之澤,曲遂螻蟻之誠,不勝迫切之至。

    夫刑人罰人有常法,臣妄執愚懇,法外求贖,臣罪萬死。然臣兄之罪,亦不無可疑。邑人歐殺人,守令不能救止,其比親犯人,豈無差等!臣雖謬誤,恐未必有累於罪疑惟輕之恤典也。昔向敏中疑殺人僧獄詰問之,僧但云:「前生當負此人命。」臣常讀恤刑敎書,至此,未嘗不慘然,何意臣身親見之!臣兄之不幸,類此僧。兄其時適受監司差任,離官一宿,病發未得前赴,受由還官治療,翼日而此難作。若非此病,必無此禍,病與禍媒,若從天落,亦臣一家厄會之致也。臣更何言!惟仰再造之恩,少連門戶之命而已,但慮身非己有,私乞除名,有違臣子國耳之義,然國有大難,大臣當之;家有大難,子弟當之,惟其所在致死而已。

    臣今門戶之難,至慘至毒。臣弟紀地前年辭職,奔湖南救兄,得病死於客,惟臣獨在,他無可委者。臣若逡巡,不當其難,背父兄之恩,孤亡弟之望,先失其所以報國家者,國家將安用之,而臣異日亦何顔見緹縈於地下哉!且擣砧之役,國家所重。臣隨兄竭作,鞠躬盡瘁,亦足以效其惟其所在之誠也。臣蒙聖恩罔極,此生已無階仰報,死而不朽,期於結草而已。臨章隕泣,不知所言。

    不允。初,綱地之病於全羅獄也,緯地乞免職事,往視其病,上哀其情,賜暇給傳以送,湯藥扶護,無少忽,時人云:「兄弟之間,至此足矣。」

    11月18日

    ○丙午,政府議:「典吏金義精告:『今年春,往所居黃海道瑞興郡北栢谷里,適其時因內史之擲簡也,守令使飢民隱避山間。至四月望時,樵童五人往里北山洞,見人肉灸喫處,來說:「我與里人偕樵童往視之,燻灸之餘,頭脚尙在。」是月二十三四日間,樵童又言之,與里人甲士金乙敬、船軍仇思義同往見之,人屍四脚棄擲,火氣不滅矣。里有船軍李雨者嘗無所事,而昏曉往來山間,且發人墓塚,脫其衣服,故疑此人所爲也。往搜其家,得人臂及肉二塊,燻灸色靑,皆人肉也。以詰雨,亦服。與乙敬等里人以告于官,官亦不忍言其食人肉也,置而不問。」

    乃命判軍資監事李仁孫,率義精往瑞興鞫之。

    11月19日

    ○丁未,世子上食于輝德殿。

    11月20日

    ○戊申,諭平安道監司:「行護軍崔潤溫啓云:『成川府北有山城舊址,古老傳言昔人避亂之地也。其東則壁立萬仞,西則石山高峙,南則間有細路,北則土山兩峯相對,兩峯之間稍低可行,是則古城門基也。其內東西相距八里許,南北五里許,可容十餘邑之人。中有巨川,亦有溪澗泉井,可資其利。三面固無築城守禦之虞,唯西洞門二十步許、北兩峯相距三百餘步,築城作門,則一人當關,可敵萬夫,足以禦患之地。」上項山城果如所啓乎?築城防塞幾處?若築城,則城基幾步?卿其審察以聞。「

    ○刑曹申:「中和囚麿乙巾、衿川囚同三三犯竊盜,依律絞;三嘉囚洪乙守殺人斬;价川囚柳得夫等六人强盜斬。」從之。

    11月21日

    ○己酉,刑曹申:「典獄署囚三犯竊盜池奉等二人,依律絞。」從之。

    11月22日

    ○庚戌,刑曹申:「端川囚崔衆伊等二人,殺人,依律斬;靈光囚强盜三性等二人斬。」從之。

    11月23日

    ○辛亥,諭平安、咸吉道都節制使:「走火之利大矣,便於馬上用之,非他火砲之所及也。騎士或揷於腰間,或揷於矢筒,馳馬而放射之,則非唯觸之者必死,而見其狀、聞其聲者,皆懾服也。用於夜戰,光耀照天,而賊氣先奪矣;用於疑有伏兵處,則烟火亂發,而賊徒驚怯,不能隱其情矣。然矢行不如銃筒之直也;藥費大多,不若銃筒之少用藥也;收藏不可不謹,不若銃筒隨時藏藥之便也。以此觀之,銃筒之利尤大。

    近日下送走火,先運走火六百箇,二運中走火八百介、小發火八百介、小走火一千五百介,三運平安道直上火二千介、火箭三百五十二介、大走火六十介、小蒺藜砲三十六、中走火二千二百七十介、小走火三千三百四十介,咸吉道直上火一千、火箭一百七十五介、大走火三十、小蒺藜砲十八、中走火一千一百三十、小走火一千六百六十。今又欲加送,送幾柄則足用乎?卿與監鍊官同議以啓。」

    ○諭黃海道都事金安生:「其道各等監司還上啓請時,戶數人口,多少不一。乙丑年十月趙惠所申元戶二萬五千二十三戶,人口三十九萬二千一百五十三名。丁卯正月趙遂良所啓元戶六萬二千六百三十七戶,人口四十六萬二千六百六十四名。丁卯七月李師元所申元戶六萬二千六百三十七戶,除物故五千三百十四名,見存人口四十五萬七千三百五十名。丁卯十月朴以昌所申元戶六萬四百六十四戶,人口三十四萬七千七百七十一名。以趙遂良所啓,比於趙惠所申,戶數倍多,人口亦增七萬餘名,而以朴以昌所申則反減十一萬餘名。乙丑丁卯兩年之間,其增減,如此其不同者何歟?近年疾疫尤甚,果有物故之理,然不應如此之多矣。將飢饉而然歟?不然,彼之所增,將欲多占還上,虛張其數歟?

    又以敬差官所申各官物故數觀之,海州人口元數五萬七千五十二內,物故一萬二千四百六十五。以分數計之,五分之一,其物故如此其多,何歟?若曰地廣人多之所致,則其連境信川物故三十九分之一,載寧物故十四分之一,康翎四十四分之一,長淵十九分之一,松禾三十五分之一。比之海州,如此懸隔,將他官物故不得其眞歟?趙遂良時,海州元戶二千七百二十,而人口則五萬七千五十二;朴以昌時,元戶八千三十,而人口則三萬三千五百六十七,何人口之減少,而戶數反多乎?且八千三十戶,而人口三萬三千五百六十七,則一戶之人,不過三名,何戶多而人少乎?

    又聞敬差官以賑濟冊得物故數,則似爲得眞,非虛妄也。然其考賑濟冊,則彼此皆同,而獨於海州居多,其故何歟?上項數件,增減不一,駭於見聞,汝意以爲何如?各官於還上陳請之時,必有人口小名都目狀矣,備悉分揀,從實以啓。」

    ○諭全羅道監司:「道內龍潭任內銅鄕産出深重靑石、水銀石,無弊採取以進。且産出多少及採取難易,具悉以聞。」

    ○刑曹申:「玉果囚洪山守、比安囚上佐五犯竊盜,依律絞。」從之。

    11月24日

    ○壬子,以宜爲正義大夫、原川尹,盧重禮僉知中樞院事,洪約忠淸道水軍處置使。

    11月26日

    ○甲寅,守知承文院事姜孟卿來自海州,以曺守命所告誣妄來啓,下金閒、守命于義禁府,更鞫之。判軍資監事李仁孫又自瑞興來啓云:「金義精所告不實,囚于瑞興府。」命罷李季疄,以申自謹爲黃海道都觀察使。

    11月27日

    ○乙卯,議政府啓:「府與戶曹禮曹同議。商倭所持雜物太多,雖或半或三分之一,量減留浦。其一年轉輸京中之數,小不下二千餘駄,沿途州郡轉輸之苦無窮,救弊之術,不可不急。自今丹木、銅、鑞、鐵負重之物,悉令留浦,禁私貿易,依在前倭館公貿易例,官給其價,則京中與浦所所受之價無異,而民弊亦除,似爲便益。其合行條件,更加磨勘。

    一,丹木銅鑞鐵,每歲貿易,公家不可勝用,貿易布貨,亦難繼也。今後除公家所用,其餘依在前倭館私貿易例,勿論緜紬、木緜、正布,從自願和賣,以補公貿易之價。

    一,浦所貿易丹木、銅、鑞、鐵,令慶尙道所納司宰監貢船及各浦兵船漕運,若無管押之人,則虧損可慮,擇定差使員,同萬戶秤量輕重,授鎭撫及色吏,納于典農寺,典農寺管掌典賣。

    一。海路轉輸若難,則每於農隙,依前例舟載至洛東,輸于忠州、金遷,移載站船來京。或置於尙州官,許人納價,典農寺齎文契下去,受出於京中貿易例,酌量加給。」

    從之。

    11月28日

    ○丙辰,兀郞哈萬戶金權老加都萬戶,子伐伊應可除司正。

    11月29日

    ○丁巳,全羅道監司獻白雉。

    十二月

    12月2日

    ○己未,世子行臘享大祭于輝德殿。

    ○義禁府啓:「同福記官姜周故殺李種,依律斬。」從之。

    12月3日

    ○庚申,諭平安道敬差官朴薑:「今送小發火具中走火八百六十六柄、小走火四千六百六十六柄,沿邊州鎭口子,量宜分置。中走火二千箇、小發火二千六百箇、小走火七千箇、所造表紙一百卷、藥心紙五十卷、火藥四百二十二斤八兩下送,一依規式製造。」

    又諭咸吉道監鍊官元益秀:「今送小發火具中走火四百三十四柄、小走火二千三百三十四柄,州鎭口子,量宜分置。中走火一千四十箇,小發火一千四十箇、小走火三千五百箇、所造表紙五十卷、藥心紙二十卷、火藥二百十二斤六兩下送,一依規式製造。

    12月4日

    ○辛酉,以閔伸爲刑曹判書,李先齊戶書參判,尹炯司憲府大司憲,卞孝敬吏曹參議,任孝信戶曹參議,鄭陟禮曹參議,趙順生兵曹參議,金有溫刑曹參議,趙傅工曹參議,金布、韓方至僉知中樞院事。

    12月5日

    ○壬戌,諭平安道都節制使:「前以議者之說,沿江彼邊林木,使之盡伐,然多茂密,未能盡伐而停之。今又獻議者曰:『彼人隱蔽林木,以覘虛實,乘間擄掠,莫若盡焚之,使彼無有隱伏之處。』卿其商度可否以啓。」

    ○宗簿寺啓:「多慶令有康欲以其妹,嫁前判官金壤子,呈單子以問,壤答云:『子年今十五歲,今年三月,約婚於井邑縣監楊淵家。』卽取婚書於淵家閱之,已曾定婚是實。竊稽禮曹受敎:『男年十六,女年十四,方可成婚。』無受婚書節次,唯受敎內:『通書後不數月而成婚,則資粧難以卒辦,納采後,毋過期年。』金壤子婚書成送時,年歲雖未滿十六,納采後期年內年滿十六。右婚書給楊淵家而許婚乎?依敎旨內男女年限不用金壤婚書乎?」

    命還給楊淵家。上尋聞壤追成婚書以避之,遂下壤及淵于義禁府拷訊,幷鞫其宗簿寺官吏罪之。

    12月6日

    ○癸亥,世子受朝參于繼照堂,又出承華堂,始視事。

    ○刑曹申:「宣川囚强盜李元京等十三人,依律斬;黃州囚三犯竊盜申波豆絞。」從之。

    12月7日

    ○甲子,諭咸吉道監司,試採甲山郡銅鐵石。

    12月8日

    ○乙丑,傳旨吏曹:「東西班相間受職者,除無褒貶西班朔數而合計東班朔數,參上則滿三十朔五考三上,參外則滿十五朔三考二上,依他例加資。」

    12月9日

    ○丙寅,刑曹申:「永興囚强盜卜萬等三人,依律斬。」從之。

    12月10日

    ○丁卯,刑曹申:「强盜龍江囚吳萬京等五人,楊根囚亡連等四人,高靈囚莫同殺人,依律皆斬。」從之。

    12月11日

    ○戊辰,議政府啓:「《續兵典》:『父母八十歲以上,其子從仕者,使之歸養。若父母願令從仕者,亦令一二人歸養。諸子先亡者,亦令親孫歸養。九十歲以上,諸子竝給侍丁,雖有從仕者竝令歸養。』士大夫或不審上項事意,安然從仕,銓曹亦不察而任用之,有違風敎。自今有八十九十歲以上父母者,除京中陪居從仕京中者外,父母在外,而京中從仕者、父母在京而外方赴任者,竝依《兵典》,申明擧行,銓曹亦不得擧用。

    從之。

    ○刑曹申:「北靑囚元奉殺人,依律斬。」從之。

    12月13日

    ○庚午,傳旨刑曹:

    《元典》載元惡鄕吏典刑回示之法,車裂以徇與醢其肉以食諸侯之文,雖見于史,虞、周之刑,至於大辟而無徇示之文;《大明律》有陵遲處死之刑,亦無徇示之文。今後元惡鄕吏行刑後,除回示;陵遲處死者,亦除回示,但俱悉罪名,移文于中外,使之周知。

    ○兀狄哈護軍亏豆等來獻土物,陞亏豆爵,賜衣服笠靴及靑紅木緜三匹。其姪甫要麿等,除司正,賜衣服笠靴。

    12月14日

    ○辛未,慶尙道玄風、密陽、昌寧等處地震。

    12月15日

    ○壬申,日暈兩珥。

    ○議政府據禮曹呈啓:「宗簿寺《璿源錄》修撰體例疎略,且不幷錄王后事跡,亦爲未便。今後依古制,詳悉修撰。」從之。

    12月16日

    ○癸酉,議政府據兵曹呈啓:「京外軍士習射節次及陣法肄習條件磨勘後錄。

    一,入直內禁衛、別侍衛、甲士分三番,初一日第一番,中日第二番,終日第三番,入直鎭撫率領習射。若其日或風雨,或有故未射,則次日追射,以足前日之數。

    一,出番軍士分侍衛則三日,甲士、內禁衛則二日,各詣射場。三十人爲一統,每一統,擇定摠牌,率領習射,鎭撫、訓鍊觀官各一人考察。追射節次,與入直軍同。

    一,內外射場,以五十步爲定,設小的射之。春秋則二十巡,冬節則十五巡,一巡四矢。其中的多少,每月季報兵曹,每十中給到一。若十一月十二月及六月七月,停習射。

    一,京城內外聚會私射,憲府禁之,故習射罕少。今後宴飮外,非禁酒之時,則私射飮酒者勿禁。射場不拘定處,任意會射。

    一,外方軍士,依京中例習射。船軍每十中給到一。營鎭軍射數,歲抄,監司、都節制使考其畫數,最多者取十分之一,置簿充補。甲士取才時,上等入格者,雖未滿三上,移關兵曹,取才敍用。

    一,當番侍衛牌,分隷各射場習射,亦取十分之一,置簿錄名。後當番又如之,通考二番,畫多者充補。甲士取才時,片箭三矢入格例準計。

    一,大小軍,坐作進退之節,無不通曉,乃能禦敵,故陣法纖悉詳定,載在《續典謄錄》。且平安道閭延、義州、朔川、江界、慈城、咸吉道慶源、鏡城、甲山等處軍人,除都會所聚會肄習,使軍官解文字者傳習訓敎,其爲立法,至爲詳密,近來廢閣不行,實未便當。凡兩界新設州郡及口子,悉令解文字軍官傳習敎訓,如有成效者,論報褒賞。他道沿邊州郡,亦依上項例施行。」

    從之。

    12月17日

    ○甲戌,議政府據吏曹呈啓:「今考中樞院錄事受職之例,去官用實仕,遞兒用差年。然遞兒專用差年,則差年未久而勤仕者,無以爲勸,自今計其實差年遷轉。」從之。後架閣庫錄事遞兒,亦用此例。

    12月19日

    ○丙子,世子引見都承旨李思哲等,議中外軍額加定及僧人錄籍便否。

    ○成均生員李美等一百四十人上書曰:

    司藝崔脩以年垂七十,於今月十七日,呈辭銓曹。臣等竊謂國家致仕之法,雖以七十爲限,然其間有才德足以輔世,氣力足以供職者,不許例罷,此殿下圖任老成之美意也。今脩秉心寅畏,守節淸苦,學問精博,威儀端雅,允合師表之任,臣師事景仰者,有年矣。近以年當致仕,據禮求退。

    脩年今六十九歲,而聰明未衰,氣力不耗,奔走鞅掌之事,猶足以供之,況從容函丈之間乎!且年齒雖高,有關於其職,則縱非大臣,而從仕朝列者,尙多有之,若脩獨拘例罷,則於引年自處之道幸矣,國家優賢尙齒之義,恐或有虧。臣等自聞辭退以後,合辭憤發,不勝激昻,以爲太學,賢關,本宜老成文雅之儒,徒以致仕之例,儻奪臣等師資之益,則實有缺望。伏惟聖慈垂察,勿令致仕,許還本職,永爲多士之表,則豈但臣等之幸!實是公道幸甚。

    下議于議政府。啓云:「李美等上言,不無過情,然太學生之言,不可謂之妄也。且脩之爲人,亦合於師儒,宜從其請。」從之。脩年雖七旬,氣力不衰,然學術荒疎,不合師表,人皆笑之。

    ○義禁府啓:「同福縣令河綱地以官穀四石,私與守城軍玄右,律當杖九十,然坐李種之事已受罪,請刺字,費用之物,徵入官。」從之,除刺字。

    12月20日

    ○丁丑,傳旨禮曹:

    予惟親喪,固所自盡,哭泣之哀、齊衰之服、飦粥之食,皆至情之不能已者,然三年之喪,二十五月而畢,哀痛未盡,思慕不忘,而服必以是斷之者,豈不送死有已復生有節也哉!然則以死傷生,毁而滅性,非聖人之政也。故《禮記》曰:「居喪之禮,毁瘠不形,視聽不衰。頭有瘡則沐,身有瘍則浴。有疾,飮酒食肉。不勝喪,乃比於不慈不孝。」又曰:「不能食粥,羹之以菜可也。」又曰:「喪食雖惡,必充飢。飢而廢事,非禮也。視不明、聽不聰、行不正、不知哀,君子病之,故有疾,飮酒食肉。五十不致毁,六十不毁,七十飮酒食肉,皆爲疑死。」《朱文公家禮》:「初喪易服不食。」註:「諸子三日不食,親戚隣里爲糜粥以食之。尊長强之,少食可也。」司馬溫公亦云:「若素食不能下咽,久而羸憊,恐成疾者,可以肉汁脯醢,或肉少許,助其滋味。」凡此皆慮其傷生,而以權制者也。

    近日士大夫家居喪,毁瘠太過,或廢喪事,以至滅性,反隳孝道者有之,是豈聖人制禮之本意,而父母所望於子之心乎!況國君之子,生長深宮,居處飮食,異於平人,居喪之禮,難以拘於常制。又況王世子,將爲宗社生靈之主,所係至重,苟或過毁,不能勝喪,其爲不孝不慈,孰大於是!

    夫聖賢制禮,有疾必飮酒食肉,其慮至矣。然孝子方哭擗哀痛之時,五內摧裂,病已入己而不自知也。若待證候發外,則病已深矣,雖飮酒食肉,亦無及焉,曷若迨病之未深而預防乎!肆予參古禮酌人情,著爲權制。王世子及大君以下諸子,三日之內少食粥,三日後食食,逾月少飮酒,卒哭後食肉,如有疾病,雖喪亦須食肉,疾止復初。其居處,隨時寒暑,用板床及堗布褥布被布枕,庶免疾病,以全性命,是予至懷。惟爾禮曹體此,永爲遵守。

    12月22日

    ○己卯,傳旨兵曹:「優禮高年,古之道也。年滿七十致仕堂上官以上退居田里者,以復其戶,永爲恒式。」

    ○刑曹申:「强盜任實囚洪仲彦、金城囚鄭春等三人,依律斬。」從之。

    12月23日

    ○庚辰,以南智判中樞院事,權自弘守司憲執義,趙白珪司諫院左獻納,金布慶尙右道處置處。

    12月24日

    ○辛巳,刑曹申:「瑞興囚金義精、安義生等造說人食人肉罪,以造妖言律,罪當斬。」命減一等,全家入居邊邑。

    12月26日

    ○癸未,諭咸吉道都節制使:「慶興近地及越江居住骨看兀狄哈等,今因失農,必率妻子,來乞米糧,其以鏡城田米三十石,撙節分給。」

    12月28日

    ○乙酉,世子行別祭于輝德殿。

    12月29日

    ○丙戌,日本國大內殿多多良敎弘遣聖孫等十三人,來獻土物。世子引見于繼照堂,聖孫申云:「我大內殿聞王妃昇遐已久,但國內有亂,至今未修陳慰之禮耳。」禮訖,命饋于朝啓廳。

    ○聖節使成勝還京師,帝還我漂風金元等十三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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