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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十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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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(戊辰)三十年大明正統十三年

    春正月

    1月1日

    ○戊子朔,領議政黃喜率百官,行望闕禮于景福宮。命除本朝賀禮,進表裏鞍馬,諸道進箋及方物。

    ○曲宴于內殿,宗親二品以上侍宴,世子及諸大君、諸君,以王后大祥前不與。宗親三品以下,賜宴於朝啓廳,文武二品以上於議政府,三品堂上官於禮曹,耆老所、承政院、集賢殿於各其本司。闕內各衙門及軍士,皆賜酒殽。又饋倭、野人于勤政殿庭。

    ○忠淸道藍浦、舒川、韓山、恩津地震。

    1月2日

    ○己丑,以偰猷、楊治屬甲士。初,二人皆以守令犯贓,收告身。前年上言,欲赴武科重試,下政府議之,贓少且有武才,故錄之。

    1月3日

    ○庚寅,諭咸吉道都節制使金允壽:「有人告朴龍等九人被虜在野人,欲令刷還,議于政府,皆曰:『可刷。』非特此也,累次被虜在野人者頗多,卿其知悉,刷還方略,商度以啓。」

    ○忠淸道處置使朴培卒。

    ○以年饑,減黃海道鹽干貢鹽三分之一。

    1月4日

    ○辛卯,議政府錄事金尙呂等上言:「內直司樽以至養賢庫錄事、戶曹重監,皆着紗帽,獨臣等着有角頭巾,尙循前朝弊習,深以爲憾,許令幷着紗帽。」不允。

    1月6日

    ○癸巳,諭平安道觀察使節制使:「沿邊守禦,固不可解弛,近因年饑,民生艱苦,欲贍民力,專務農業。且也先聲息,未知虛實,然以節日使所啓觀之,似無虞矣。卿其知此,勿騷擾,以厚民生,以嚴邊備。」

    1月7日

    ○甲午,議政府據兵曹呈啓:「頃以也先聲息,平安道沿邊口子之孤單勢弱者,倂合防戍。今無緊急聲息,而遽移土着居民,以搖其心,恐將流亡。且沿江賊路要害之地居民戍卒,幷入內地,儻有賊變,如入無人之境,有違備邊之策。其已倂合口子人民,卽令還業,未倂合者,勿令移置。

    從之。

    1月8日

    ○乙未,諭諸道監司:「凡諸鄕藥,外方無知之人,或採取不以其時,乾曝不如其法,遂使藥味失性,治療無效,甚不可也。自今須要採之以時,乾曝如法。且於上供時,某官某人某月所採某藥,幷錄以聞。」

    1月10日

    ○丁酉,遣工曹參判李思仁,如京師謝恩。表曰:

    天心字小,克敦撫綏。海曲覃恩,冞深感激。佩銘曷已!糜粉難酬。伏念臣幸際昌辰,叨居弊服。唯知謹於屛翰,曾未報於涓埃。豈意漂風之船,獲依上國之岸!特紆睿鑑之顧,再造餘生;俾及賤价之回,復還舊業。歡騰鄕井,事光簡編。玆蓋伏遇大度包容,至仁育物。保萬民而如子,德侔乾坤;合四海以爲家,澤洽夷夏。遂令遐裔,得荷殊私。臣謹當恪守箕封,庶殫釐東之職;恒申華祝,倍輸拱北之誠。

    方物表曰:

    聖化無外,特還漂海之氓;誠懇由中,庸修執壤之禮。謹備黃細苧布。白細苧布各二十匹、黑細麻布五十匹、黃花席。滿花方席。雜彩花席各一十張、人蔘。五味子。松子各一百觔。右件物等,名般甚尠,製造匪精。豈充享獻之儀!聊表歡欣之志。

    1月11日

    ○戊戌,諭咸吉道觀察使節制使:「以大浪皮爲貴者,用以飾兵器,不忌水而堅好也。曩五鎭子弟進召介魚皮,堅好與大浪皮無異,而花紋尤奇,乃得之於野人也。金保之爲吉州判官,於海濱見此魚皮。或者又言:『慶尙道盈德等處有之。』以此而觀,其出於我國無疑矣。大抵新産之物,官家求之,則民必厭憚而諱之,我國所出切用之物,不可不知也。卿其訪問以啓,毋令急急騷擾。」

    又諭于慶尙、江原道求之。

    ○初,奉憲大夫黃裕,歲除日,詐稱病,不詣闕肅拜,命召之,亦不卽進,下憲府劾而罷之。諫院啓:「事涉不敬,請正其罪以懲之。」議于政府,奪告身。

    ○義禁府啓:「崔布生妾子益謙欲稅奴婢契券于都官,當該正郞朴回託以知曹事李中允相避,告中允不稅,勒令止訟。請依《續典》奴婢誤決條,回爲首,杖一百;中允爲從,杖九十,竝收告身,充水軍不敍。」從之,命除充軍,付處外方。

    ○元從功臣子孫李英美等上言:「元從功臣一二等子孫,已曾敍用,而獨三等之後,未蒙聖恩,許令臣等亦均被聖恩。」不報。

    ○黃海道監司請穀種一萬六千四百石,從之。

    ○日本國使臣宣慰使知承文院事姜孟卿發向慶尙道,禮曹啓授事目曰:

    「使臣伴從人來京者,毋過二十人,若强請,則依癸亥年嚴光例,以二十四人爲定。其齎來貿易之物,若一二百駄,則分三道上送,若三百駄以上,則開陳道途轉輸之弊及京外同價之狀,如負重丹木、銅鐵等物,須令留浦,看品知數,以給其價。若又强之,國王使臣非常時往來之人,可從其請。」

    1月12日

    ○己亥,諭咸吉道監司權孟孫:「戶曹據卿所報啓:『野人糴穀,雖不可督徵,亦不可虛棄,姑徐定限以徵。』議諸政府,或言當徵,或言不當徵。予爲野人告糴,不可遏也;旣給之,亦不宜督納也。卿知此意,與野人云:『當初告糴,守令不稟國家,私自給之。迄今四五年,皆不納還,甚爲不可。若然則後日汝雖貧乏,必不賑貸。』反復詰責,能自納者納之,其不能者,不須督之,勿刻迫以致浮動。」

    ○書雲觀啓:「今戊辰年正月十月上弦,大明曆在初八日,本國曆初七日。大明用《通軌》日出分,本國用《內篇》日出分。」命更令推算。

    1月13日

    ○庚子,慶尙道監司請春麰種四千六十五石,平安道監司請春麰種一萬五千三十石,從之。

    1月14日

    ○辛丑,獻陵直卞鈞上言:「臣父孝文,付處稷山。祖母年今九十有六,餘日未久,欲及生時相見。」命放之。

    ○黃海道監司請春麰種二千七百三十石,從之。

    1月15日

    ○壬寅,同知中樞院事尹得洪卒。得洪,務安人,生長海郡,慣舟楫。歲己亥,倭賊寇忠淸,又犯黃海道,得洪時爲京畿水軍僉節制使,追捕失機,體覆使欲論軍法。得洪請更追賊不及,然後就死,體覆使許之。得洪追及與戰,殺十餘級,獲船一艘,賜宣醞表裏鞍馬,尋拜右軍僉摠制,明年,陞同知摠制。癸卯,出爲全羅道處置使捕倭,賜衣酒鞍馬。累遷中樞院使,改同知,常管諸道兵船及漕運之事。卒年七十七。諡襄靖,因事有功襄,寬樂令終靖。子建官。

    1月16日

    ○癸卯,義禁府啓:「曺守命供招:『食人肉之事,不親見之,但聞諸海州女福德,曰:「兒屍頭,在盲人女子家籬下。」以告金間,間誤傳於李季疄子塾曰:「海州人有啗人屍者。」』請金間照妖言惑衆律,當斬;福德杖八十;守命杖七十。」

    各命減三等。先是,同副承旨李季甸使宦者金得祥啓曰:「金間之獄,臣悉知始末。金間所言海州盲人女子啗屍之言,與福德所說盲人之女之言吻合無異,曺守命,特中間傳言耳。今義禁府以金間爲誤傳守命之言,照以妖言之律,罪至於死。臣竊謂福德所傳盲人之女之言,實虛語也。若其實事,何肯自說食人肉之事乎!逮問福德而斷之,則玆事之爲虛也可明矣。不絶其根株,而論其枝葉,臣恐未安也。此事出自臣兄,忘其所言之人,率爾啓之,罪不可免,然不聞於耳,敢發詐言乎!若造詐言,罪亦無悔,只以受其道監司之命,欲救飢民而請穀種,乃發此言,始起是獄。臣意謂自此之後,雖眞有食人之事,人皆諱之,殿下必不聞矣。言路通塞,實關治體,誠非小事。

    柳仲郢家法,在官不奏祥瑞。奏其祥瑞,似若無害,然人君聞其有祥瑞,則誇其心曰:『吾治足矣。』驕心自此而生,不亦害治之大者乎!丞相李沆入謁帝前,必陳水旱災變不孝惡逆之事,帝慘然不樂,同列亦非之。沆謂:『人君不可一日不憂懼,一日不憂懼,則無所不至。』人以沆爲知大臣體。言路之塞,非國家之福也。

    臣觀歷代書史,書人相食者多矣。且以我東國言之,三國史書人相食者,不一而再,飢饉之餘,有如此之事,勢所必至。今海州連歲凶荒,人之死亡,大抵五分之一。此事雖不實,而虛言之出,理所當然,不可以爲妖言也。相爲容隱,已有法,以此爲妖言,不論其法。金間、守命,叔姪也,窮推極詰,臣意亦以爲未安也。臣心懷此,非一日矣,恐瀆天聰,未敢以聞,今不忍含默。然亦未知臣言之是與非也。」

    上曰:「爾言是矣。非爾,無說此者。高麗五百年間,固無是事,予無德政以及民,而又有如此之言,心甚愧焉。此事初議于政府曰:『昔李沆、魏尙聞四方災異,報未至而先言之,凡災異之事,啓之是矣。然季疄則問其言所出,雜錯不的指何人,又歷問諸同列,固非大臣之體。然若以此爲罪,無奈言路不通乎?何以處之?」政府啓:『此非小事,固當問之。』予從其請,鞫之。初旣與大臣議之,又當與大臣議決,爾之所言,亦與大臣言之。「

    ○京畿監司請春麰種一萬三千九十石,從之。

    1月18日

    ○乙巳,副司直李相上書曰:

    臣本遠方草萊賤士,漂轉犬羊之地,自料必死異域,特蒙殿下之恩,得入聖朝,仍請存留,命賜配妻,授官六品,已有年矣。臣材無寸效,業無片善,雖終身飽暖,愧無絲毫之補,不勝惶恐。竊思臣初來,未知本朝風化,住經累年,乃知禮樂文物粲然可觀,與中國無異,但聞有異於中國之規模者頗多。臣謹觀司馬光曰:「國家治亂,本於禮,而風俗之善惡,係於習。」赤子之啼,無有五方,其聲一也。及其長,則言語不通,飮食不同,無他焉,所習異也。至於古今亦然。有服古衣冠於今之世,則駭於州里矣;服今衣冠於古之世,則戮於有司矣。衣冠烏有是非哉!習與不習耳。夫民朝夕見之,其心安焉,以爲天下之事,正應如此,一朝驅之,使去此而取彼,則無不憂虞而莫肯從矣。昔秦廢井田,而民愁怨;王莽復井田,而民亦愁怨。趙武靈王變華俗效胡服,而群下不悅;魏孝武帝變胡服效華服,而群下亦不悅。由此觀之,民情安於所習,駭所未見。是故上行下效,謂之風;薰蒸漸漬,謂之化;淪胥委靡,謂之流;衆心安定,謂之俗。及其風化已失,流俗已成,則雖有辨智,不能論也。臣昧死,謹以中朝今時宜行之事條陳以進,伏望聖裁。

    一,本朝宴中國使臣,率用女樂,其於敬上宴賓之誠至矣。然齊人女樂,見譏於聖人,況殿下高拱至尊之位,豈用妓女歌舞於御前!亦非中國之典禮。臣竊以爲自今殿下及東宮親宴之日,用男樂勿用女樂,以尊瞻望;諸君宰相之宴,仍用女樂,慰悅使臣。

    一,中朝文武臣僚,皆服花樣胸背,文以飛禽,武以走獸,自一品至九品,各有等差,雖天下朝覲會同之時,卽知職秩尊卑,是乃章服也。本朝大君、諸君、駙馬、三公大臣、百僚等官,竝無胸背,服色混同,瞻儀莫辨。乞依中朝之制,文武百官凡諸朝會及接中國使臣之時,悉令服胸背,以別尊卑。

    一,中朝自京至于諸路,每於十里,皆置急遞鋪,以傳送公文。請依此法,於諸道要路,每十里置一鋪,以旁近居民守之,專委遞送公文,免其雜役,庶得兼省驛馬之弊。

    一,中朝巡警之法,在京設五城兵馬司,晝夜把守門禁,巡綽街道,遇有盜賊及不公不法者,竝捕送刑部斷罪。又京城內外道路,皆置巡警冷鋪,或一里或半里,每鋪相望,夜必提鈴。坐更,如有盜賊非常之事,卽以鈴相報,旋卽捕獲,雖千百人,無一得脫。本朝旣無兵馬司,又無巡警鋪,惟中樞院堂上率軍士夜巡街路,巡于東邊,則西邊預知;巡于西邊,則東邊預知,一時巡過之後,盜賊生焉。請依中朝之制,置五城兵馬司,又立巡警鋪,專委把守門禁,巡綽街路,擒捕非常,則盜賊自然屛息。

    一,中朝自畿內達于諸路關津要害之處,皆置巡檢官、巡吏各一、守卒或二三十或五六十人,巡捕草寇山賊,把守關津,譏察逋逃,故軍民不得逃,盜賊不得亂。本國各道無把守譏察之法,亦無巡檢捕獲之令,盜賊橫行,軍民逃竄。請依中朝之制,如此設施,則軍自軍、民自民,各安其業,且無奴婢逃亡之弊。臣學術荒疏,聞見淺陋,不敢仰瀆天聰,伏惟小垂意焉。

    下議政府議之。僉曰:「不可。」右贊成金宗瑞曰:「女樂,歷代不用,中朝亦然。凡諸宴賓,悉令勿用。」竟不行。

    ○議政府據吏曹呈啓:「平壤、咸興府六房主事額數及去官格例,不曾詳定,隨宜除授,實爲未便。自今平壤府主事八十九人加一,每三十人,一人七品去官。咸興營六房八人減二人,府六房十八人加二人,竝一人六品去官。府主事五十六人加四人,每三十人,一人七品去官。」

    從之。

    1月19日

    ○丙午,熒惑犯房星。

    1月20日

    ○丁未,議政府啓:「金間、曺守命,已治其罪,而李季疄獨免,請幷罪之。」上曰:「初欲問季疄,議可否于本府,僉曰:『非欲治季疄進言之罪,只欲得發言之人,知其虛實耳,雖推問可也。』是以問之,今欲罪之,不亦非乎!若罪季疄,則後日誰肯進言乎!」明日更啓曰:「臣等初以季疄爲無罪者,怪異之事,聞而啓之,是也。及劾之則乃無根之言也,及上問季疄,又不以實對,固當治罪。」乃收奪告身。或者曰:「自古凶年飢歲人相食,著在史冊,匪獨今時,況黃海道年比不登,而丙寅尤甚,死者相枕,人之相食,無足怪者。廟堂大臣曾不救民,使免於餓莩,反陷言者,以蔽聰明,何哉?」

    1月22日

    ○己酉,集賢殿啓:「今收李季疄告身,雖不以進言之故而罪之,外人安知非進言之故歟!如此則後日雖有災變,必無進言者矣。」上曰:「憲府與政府,皆請罪季疄,豈無意歟!季疄以憲長,聞怪異之言,徒然聽之,忘其發言之人,殊無風憲大臣之意。及予下問之時,以爲聞諸同列,奔馳面質,同列皆曰不言,則又以爲聞諸金間爲辭,其計巧矣。儒者見其一弊,不顧其餘。若等徒知後日言路之塞之弊,而不知飾詐欺君之心之不可長也。」

    ○刑曹申:「咸吉道永興囚强盜山守等六人,依律處斬。」從之。

    ○忠淸道監司請春牟種一千六百五十石,江原道監司請春牟種一千九百三十九石、鬼麥種九百八九石,從之。

    1月23日

    ○庚戌,傳旨承政院:

    曆算生徒,每月每旬,算書曆經中講一書,每於都目,必取講通五十以上者。其中通多者,給遞兒職二,隨品加資,準職除授,六品去官後,隨才敍用。受職者,除通五十外餘通竝錄,後都目,病三日削通一;無故不仕一日,亦削通一;無故滿三十日,論罪充軍。生徒缺,擇四部學堂衣冠子弟年十七歲以下聰敏者各三人,幷取自願人。提調覆考塡缺,六品去官內,算法精明者及他官算法精明者三人,提調選揀,爲提擧訓導,其生徒,改稱學官。所讀算書曆經,每日置簿,依講肄官例,每月給初八二十三二暇日。勤怠,知禮曹承旨糾察。

    1月24日

    ○辛亥,致奠于會寧住都萬戶童也吾大,賜布紙。

    1月25日

    ○壬子,議政府據吏曹呈啓:「各道監牧官殿最,今後依謄錄,除春夏等,於歲抄摠計一年馬匹蕃息之數,以爲殿最。」從之。

    ○諭慶尙道監司:「以知咸陽郡事李甫欽移任大丘,欲試社倉便否,及時置倉試之。亦諭于甫欽。」

    ○賜對馬島宗貞盛木鼠、大犬羔、白鶴鴉、白鵝、人蔘、連錢騘馬一匹、米豆二百石,從其請也。

    1月28日

    ○乙卯,議政府據兵曹呈申:「國賴於民,民賴於兵,募民益兵,實爲保國之計。況我國四面受敵,尤不可小弛!今昇平日久,生齒漸繁,軍額宜加,而尙循前數,儻有緩急,將何以應之?有違國家長遠之慮。謹以一二可行條件,具列于後。

    一,甲士四千五百,今加三千;別侍衛三千,今加二千;防牌四千五百,今加三千;攝六十一千八百,今加一千二百;近仗六百,今加四百;銃筒衛二千四百,今加一千六百。上項軍士,分爲五番,四朔相遞,各於當番都目遷轉。

    一,別侍衛每年正月番上者,受四月祿;五月番上者,受七月祿;九月番上者,受十月祿。

    一。步甲士、銃筒衛,初取才仍舊,近仗、防牌、攝六十則姑以鍮壺水竭之間,能走二百三十步,兩手各持五十斤之物,行至七十步者,取之。

    一,近仗、防牌、攝六十、銃筒衛,下番改取才,姑以兩手各持五十斤之物,行至五十步者,取之。」

    從之。

    ○議政府據兵曹呈啓:「今忠淸、江原、京畿驛吏等,請置察訪。然曾罷察訪而置驛丞,法立未久,不可遽改,但自綠楊至銀溪,野人來往之路,受弊尤多,凋殘益甚,可復察訪。」從之。

    ○司憲府申:「瑞興都護府使崔瀹之以獐肉贈遺於兵曹判書金世敏、京畿監司趙惠、刑曹參判趙遂良,請執致鞫問。」從之,竟以赦免。

    ○是月,遣知兵曹事鄭而漢于平安道,增廣義州邑城之基,石築三千一百八十尺,璧城一千五百二十尺。役本道民三千二百人,自二月十五日始役,三月十五日而止。

    二月

    2月1日

    ○丁巳朔,諭全羅、咸吉道監司,培植倭人所獻甘草。

    2月3日

    ○己未,遣前監察安從生于大丘郡,修元敬王后外祖贈左議政宋璿墓,立表石。

    ○議政府據吏曹呈啓:「咸吉道咸興土官內才幹特異者,令監司薦望,京外官敍用。」從之。

    2月4日

    ○庚申,以李承孫爲刑曹判書,閔伸知中樞院事,姜碩德開城府留守,金銚兵曹參判,李震同知中樞院事,鄭陟慶昌府尹,金何漢城府尹,成得識、朴薑、李宗睦竝僉知中樞院事,洪海忠淸道都節制使。

    ○議政府啓:「王孫年今八歲,天姿岐嶷,氣稟英明,已當學問之時,未有位號,依古制封拜,且置師傅僚屬,保養德性。」從之。

    2月5日

    ○辛酉,議政府據禮曹呈啓:「雅樂署樂工,率皆良人,與典樂署賤人樂工職銜同號,良賤混淆,人不樂爲。參詳古制,從五品稱嘉成郞、雅樂署令,從六品純和郞、雅樂署副令,從七品司音郞、雅樂署郞,從八品和聲郞、雅樂署丞,從九品和節郞、雅樂署副丞,以別典樂署。且前此五六品各二,今各減一;七品三,今減一;八品五,今減二;九品七,今加十一,每年四都目敍用,以爲勸勵。」

    從之。

    2月6日

    ○壬戌,刑曹申:「平安道龍崗囚强盜得聞等十六人,依律斬。」從之。

    2月8日

    ○甲子,刑曹申:「平安道殷山囚强盜龍吉等五人、慶尙道居昌囚强盜林奇等三人、淸道囚强盜尙德等九人,依律斬。」從之。

    2月9日

    ○乙丑,諭黃海道監司申自謹:「中官李穆啓:『豐川民飢死者一人,絶食而飢困者一人。』中官李春亦啓:『飢饉瀕死,載寧三人,信川九人。』予惟時方早春,民飢尙且如此,至三四月,舊穀旣盡,兩麥未熟,將何以救之?且今所見如此,其所未及見者幾何?予甚惕然。卿之所見如何?體予至懷,其賑恤之方,盡心布置,使一道之民有所賴焉。」

    ○傳旨兵曹:「長番宦者父母年七十以上獨子,一年一歸覲。若父母病,依前例給傳,此外竝不給傳。」

    2月10日

    ○丙寅,諭諸道監鍊官:「大抵工匠,率皆賤隷,雖監掌官,嚴加檢覈,必乘間盜竊,奸僞難禁。且銃筒鑄造,功力甚多,民間騷擾,其弊不貲。然禦敵利器,軍國所重,不得已分遣鑄造。若被盜竊,或鑄之不如法,以致改造,則弊不可勝言。如其厚薄不均,體不平直,鐵性柔軟,穿漏不完,則非但痛治工匠,亦將罪汝。汝知此意,益勤毋忽。」

    ○刑曹申:「江原道淮陽囚强盜得春等六人,依律斬。」從之。

    2月11日

    ○丁卯,議政府據禮曹呈申:「倭人貿易丹木、銅、鑞、鐵、烏梅木、白燔皮張等,看品之時,不分物之精麤,皆置下品,實爲未便。今後從其本品,詳加分揀。」從之。

    2月12日

    ○戊辰,刑曹申:「京畿衿川囚强盜山守等三人,依律斬。」從之。

    ○全羅道監司啓:「茂長縣鹽井,請設浴室,令人沐浴療病。」從之。

    2月13日

    ○己巳,諭諸道監司:節物薦新,實是重事,今諸道所進節物,或不合薦新,或闕而不進,有違臣子奉上之義。今後薦新節,司饔房看品置簿,每於節過後,考其品第高下,其不入上第者及闕進者,告承政院,下攸司鞫之,已下旨于禮曹及司饔房。大抵物産不異,而美惡不同者,以其人用心不用心耳,卿其益謹。

    ○禮曹啓:「《璿源錄》修撰,令宗簿提調及郞廳,必兼春秋館,與春秋館同掌纂錄。」從之。

    2月14日

    ○庚午,以平安道牧場馬五十匹,給合排吏,從察訪請也。

    2月15日

    ○辛未,議政府據戶曹呈申:「孤、草島釣魚倭船稅魚,從監司區處,以支使客之費,其餘米布,以備國用。」從之。

    ○中樞院副使金乙玄卒,致弔致賻。

    ○賜祭于同知中樞院事尹得洪。其文曰:

    惟卿天資雄毅,秉志醇慤。結髮從戎,赤心衛國。折衝禦侮,茂績實多。干城是賴,寵賚有加。遂置宰府,屢分旌節。頃備海冠,戰艦是急。命卿提領,措辦益勤。西土連荒,漕運事殷。卿又摠護,以濟凶歉。出入賢勞,一節夷險。庶享頤期,永擬心腹。何遽嬰疾,乃爾不淑!聞訃以還,倍切哀傷。節惠易名,備擧恤章。仍命禮官,伻奠菲儀。英靈不昧,尙克享之。

    2月16日

    ○壬申,傳旨司憲府:「今司諫院聞巨濟縣令成小積當國喪初,使妓行酒宴飮,移文監司推劾,如此之事,當歸憲府。且風聞之禁,已有著令,諫院越職犯禁,劾問以啓。」憲府啓:「小積所犯,非臣子所忍爲,而放縱無所忌憚,罪涉不忠,諫院之事,不爲過矣。雖有小失,當優容以開言路。」從之。

    2月18日

    ○甲戌,忠淸道沃川、靑山、懷德等處地震。

    2月19日

    ○乙亥,通事梅佑還自京歸言:「正朝使金銚齎賞賜勑諭來。」賜佑衣一襲。

    ○召左議政河演、右議政皇甫仁、左贊成朴從愚、右贊成金宗瑞、左參贊鄭苯、右參贊鄭甲孫,議王孫朝會位次。演等皆曰:「東宮先入行禮乃出,王孫入,領議政率百官隨入行禮。致辭,以領議政爲之。」仁獨曰:「東宮先入行禮乃出,王孫次入行禮,領議政率百官次入行禮。三次皆有致辭。」

    2月20日

    ○丙子,遣司譯院判官皮尙宜于一岐島,刷還漂風人。

    2月21日

    ○丁丑,江原道監司請救荒鹽三百石,從之。

    2月24日

    ○庚辰,傳旨刑曹:「凡逃亡罪囚搜索之時,除不忠不孝外,其餘雜犯,勿閉城門。」

    2月25日

    ○辛巳,議政府據禮曹呈啓:「倭、野人進上雜物,禮曹郞廳獨自看品,移文戶曹,戶曹但將移文,不看物品,臆度定價,以致差謬。自今戶曹當該郞廳率市準人,與禮曹郞廳眼同看品。」從之。

    ○咸吉道監司請穀種,下戶曹,給二萬九千七百石。

    ○黃海道監司啓:「穀種不足,請加給六萬三千三百三十石。」從之。

    2月26日

    ○壬午,成均生員金宥孫等上書曰:

    文宣王,百世之師;學校,風化之源,自古帝王莫不以是爲重者,所以明禮義重儒術也。肆我國家旣設文廟,釋奠素王,雖元老大臣,過門必趨,至如賤隷,旋立以節,其尊師重道之心,誠千載所未有也。今二月二十四日,焰焇藥匠托以掘土,入于芹宮,怒目攘臂,毆打館奴,臣等以大義反覆告諭,不以爲聽,捽書吏髮,夷踞階上,慢罵諸生,其爲肆毒,所不可道,臣等深有憾焉。況國忌之日,臣民所謹,朝示不擧,豈以匠人之賤,敢肆暴怒,至於此極乎!此臣等尤所痛心者也。焰硝,國家重事,固不可廢,不謹國忌,陵慢文廟,豈儒生忍見!伏望殿下下攸司,痛繩以法。

    下刑曹。

    ○召議政府左議政河演等,議備邊之策。諭咸吉道都節制使曰:「也先兵馬,去冬至海西,則本道境連彼土,聞見聲息非難,前已降諭書問之,何至今不啓乎?更於親信野人,細聞聲息以啓。夫未知聲息,預聚軍卒,固不可也,姑將烟臺候望、烽火防守等事,益加謹愼;沿邊居民農務,亦仍舊勸課。」

    又諭平安道都節制使曰:「賊變未形,而先困吾民,固非良策,毋得別徵兵馬,仍舊遠斥候、謹烽火;邊民耕種,亦毋令失時。」又諭兩道備禦事件:「一,三衛韃靼、海西野人、李滿住等諸種野人,或迫於也先,事窮勢窘而來,或詐稱歸款,勿令度江。彼若曠日持久,先有陵犯之心,應機勦擊。又若請糧,當應之曰:『軍需不可擅給,且無嬴餘,難以塞請。』雖凡察、童倉,亦勿令度江,觀其徒衆多寡、誠心與否,飛報取旨施行。此條,節制使及邊將潛心區處,愼莫喧騰。

    一,烟臺候望,備邊重事。官吏以單寒老弱愚惑之人爲之,且役他務,以致疎虞。前日見敗,皆由於此。自今擇定富實人戶,時以給糧,冱寒則亦給毛衣,曲加矜恤。似前不用心官吏,重論其罪。」

    ○刑曹申:「江原道金城囚强盜元哲等二人,依律斬。」從之。

    2月29日

    ○乙酉,兀良哈上護軍金大豆麿及每下來朝,且還被擄咸吉道民姜吉。授大豆麿都萬戶,每下副萬戶,賜衣帶笠靴緜布。其從者,亦除職,賜物有差。

    三月

    3月2日

    ○丁亥,刑曹申:「强盜綾城囚僧德乳等三人、鎭川囚韓田守,依律斬。」從之。

    3月3日

    ○戊子,正朝使金銚奉勑回自京師,百官迎于慕華館。勑曰:「王世居東藩,敬天事大,克修職貢,愈久愈虔。玆以海靑來進,尤見謹誠,特賜王綵幣表裏,用答至意,王其領之。頒賜紵絲四匹、羅二匹、紗二匹、熟絹四匹、生絹二匹。

    上賜鞍馬,又賜宴于議政府。」

    ○傳旨禮曹:「聞中朝禁靑花磁器,賣與外國使臣,罪至於死。今後赴京及遼東之行,貿易磁器,一皆禁斷。」

    ○同副承旨李季甸啓:「今加設軍額,分爲五番,一年三次番上。正月八月農隙,可也,五月正當農月,別侍衛一千、甲士一千,計其傔從,一人所率不下二人,摠六千餘人,番下亦如是。上下者,計萬餘人也。非特此也,隊長、隊副、銃筒衛等,亦當此時遞番,幾至數萬。其在京畿者,尙且有弊,況居遠道者乎!必當四月初吉,理裝而來,乃及五月之期。當此之時,一人之力,過於十人;一日之事,倍於十日。若國家有急,邊境有事,則何計其弊,何計農時乎!當此無事之時,不計民時,起數萬之衆,今年如是,明年如是,以爲定法,無乃不可乎?先儒云:『國無遊民,則生之者衆;不奪農時,則爲之者疾矣。』今農月動衆,無乃有遊民乎?無乃奪農時乎?此國家之大弊也。

    且京城穀貴,倍於他年。今春試甲士,遠方之人,雲聚京城,豈皆齎糧!或賣布貨,或賣衣服,以資其糧,京城米穀之減損者至矣。大抵擧一知三。闕內各厥所供,蔬菜已盡,魚醢亦絶。闕內如此,闕外可知;京中如此,外方可知。如此貧乏時,又試別侍衛,則四方之人,輻輳駢進,必當如試甲士之時矣。請停試取。

    下政府以議。僉曰:」四月遞番,臣等非不知農時也。然二月遞番,亦農時也。四月則播種已畢,除草未始,非是正農之月,不可改已立之法也。別侍衛試取,姑停爲便。「從之。

    3月4日

    ○己丑,世子謁英陵。

    ○命慶昌府尹鄭陟,參酌大明官制郡縣迎詔赦儀,製拜表及迎本國使臣齎勑儀仗,黃陽繖一、黃龍扇、紅龍扇各二、黃蓋二、金銀橫瓜、立瓜、金銀鈇鉞、金銀粧刀各一、令字旗二、前導黃旗二。前此,迎詔勑黃儀仗,於拜表及本國使臣齎勑之來,皆用之,易致汚毁,故今命別製之。其前黃儀仗,只用於迎詔勑。

    3月5日

    ○庚寅,傳旨禮曹:「凡製作禮器,初雖至詳,然傳之旣久,必失其眞。今考大小駕儀仗圖,竝皆訛謬,不合古儀。今所製東宮儀仗,令護軍安堅依法圖寫,其大小駕儀仗圖,亦令改正,粧?成冊,新舊官相代,置簿交割。」

    ○議政府據戶曹呈啓:「山陵輸石時,踐蹂民田,多損穀苗,計其所損給種。」從之。

    3月6日

    ○辛卯,議政府啓:「平安道沿邊防戍之處本多,以故士卒分戍往來之弊,倍於他道,加以遼東迎護送軍往來不絶,殆無寧息。且大小將帥軍官供億及赴京與遼東往還使臣,糜費多端,救弊之策,在所講究。當初擬議以爲:『江界、朔州,分遣節制使,令都觀察使兼任都節制使。』議已定,第因聲息,姑寢之。都節制使退營寧邊,指授方略,以爲聲援,然脫有大賊,雖都節制使,豈能獨當!必別遣大將矣。都節制使多率軍官,供億之弊,旣已不貲,又如營屬衙前隨營軍,不得已各差備,以各官軍卒爲之,兵分力弱。

    且江界、朔州兩節制使以時點檢軍兵,都觀察使、都節制使亦或親往,或遣人點檢,驛馬困弊,如其不足,奪騎戰馬。此等之弊,比舊尤多,坐受疲弊,有損而無益。若如初議,觀察使兼任都節制使,則都節制使支待之弊、軍卒分守之弊除矣。請依國初舊例,觀察使兼任都節制使,本營則仍置寧邊,其不緊各差備,竝皆革罷,各還本役。」

    命六曹參判以上三軍都鎭撫同議。都鎭撫鄭孝全,同政府所啓。兵曹判書金世敏、刑曹判書李承孫、禮曹參判柳義孫、兵曹參判金銚、刑曹參判趙遂良、戶曹參判李先齊、都鎭撫成勝曰:「江界、朔州旣節制使,依慶尙道左右道都節制使例,以上項兩節制使爲左右道都節制使。」戶曹判書李堅基曰:「平安道境連彼界,變在朝夕,罷主將而監司兼治,有違大體。若以江界、朔川節制使爲左右道都節制使,則罷一置二,弊有甚焉。都節制使仍舊,但當減損幕僚軍卒,其餘有弊條件,訪問本道議之。」右參贊鄭甲孫、禮曹判書許詡曰:「平安道備禦之策,比他道尤重。咸吉道北境,旣置單節制使,又有都節制使,不宜獨重於咸吉而輕於平安也。若有緊急聲息,則必別遣大將,與其別遣大將,孰愈於仍置都節制使,預鍊軍卒,以備不虞之變乎!論大計者,不計小費,然此道困弊,誠爲可慮,宜停不急之費,除雜冗軍士,休養撫恤,以存大體。」工曹判書安止曰:「仍舊遣都節制使,罷京都鎭撫,減京軍士之數。朔川、江界,置三品以下僉節制使。」

    3月7日

    ○壬辰,召左議政河演、右議政皇甫仁、左贊成朴從愚、右贊成金宗瑞、左參贊鄭苯、右參贊鄭甲孫謂曰:「長城邑城,皆禦敵之具,不可偏廢,但不可竝擧也。長城畢築後,乃築邑城乎?邑城築後,畢築長城乎?」演、從愚、宗瑞、苯曰:「若鼠竊狗盜,雖壁城猶可守之,若遇大賊,則小堡之民,須聚邑城,當廣築以石,使民有所倚,先築邑城爲便。」甲孫曰:「長城事功幾成,不可中廢。且慶源、會寧、慶興邑城,皆已石築,但鍾城、穩城,雖曰壁城,然甚堅築,又有坑坎,當畢築長城。」仁曰:「會寧平,乃賊路最緊之處,須防塞此處,然後石築邑城。」上曰:「若石築邑城,民力不足,雖至十年,似不能。昔河敬復云:『木柵,亦足禦敵。』卿等以爲:『木柵不能禦大賊,莫如石築。』若然則雖民力不足,必須大擧。若木柵猶足禦敵,則賊路要害,畢築長城如何?」僉曰:「上敎允當。鐘城、穩城邑城,固當石築。兩邑民,勿赴長城之役,各築邑城於木柵之外,一擧兩全矣。」

    ○判晋州牧事裵桓以年七十,例當致仕,特命仍之,桓上箋謝。

    3月8日

    ○癸巳,陰陽學訓導全守溫上書曰:

    謹按《地理全書》,《撼龍經》曰:「水口重重生異石,定有羅星當水立。蓋緣羅星有眞假,眞假天然有人力。」《坤鑑歌》曰:「水口不嫌關鎖密,千重萬疊摠奇岡。羅城鐵障幷華表,寶殿龍樓摠是强。」《掌中歌》曰:「切要水口,山勢固密。千兵簇立,名曰貴地。」《捉脈賦》曰:「水口無關,謾說當年富貴。天外有鑰,仍知積代豪雄。」然則水口不可以寬闊,羅星不可以空缺。歷觀新羅之業,千有餘年,而造山種樹,以補空缺之處,至於州府郡縣,亦皆有裨補,造山種木,以補寬闊之處,則《至賢論》所謂「山有不足,法貴增添。典脈旣乘,氣猶是生」者也,而況京師則萬水千山,俱朝一神;千形萬狀,更無異情,五行之氣全,八卦之用備,故一山不可以空缺,一位不可以不朝。今我國都,羅星空缺,水口寬闊,則羅星水口,不可以不補矣。然築土爲山而補缺,則功不易成;種木成林而鎭塞,則事半功倍。

    且《攄龍經》曰:「羅星要在羅城外,此與火星相作對。火星龍始有羅星,若是羅星不居內。居內多爲抱養關,又爲患眼墮胎山。」然則羅星不可以居水口之內。今都城之內射廳之傍造築之山,未知何據?補之不如法,峙之非其位,則非徒無益,而又害之矣。

    且《洞林照瞻》曰:「石者,山之骨也。山不可以無骨。」《明山論》曰:「山之爲山,以土爲肉,以石爲骨,以草木爲毛髮。昔有毛髮細秀,而或爲洪水衝破,或爲人力傷殘,則爲破龍。破龍者,村里多破也。」然則山不可以無石也,亦不可以破傷。今都城內外之山,民聚如林,堀土伐石,打裂崩摧,草木以之而不盛,山顔由玆而疲弱。若彼濯濯,則是《掌中歇》所謂草木衰殘如崩,又薄行藏困倦者也。若曰主山之外,餘位不妨,則臣恐大不然矣。從衛護托,形勢雖異,而皆是一家之龍,則此感彼應,理勢然矣。伏望自今都城內外之出,公私伐石,一皆禁斷,以補山岳之氣。

    下風水學提調議之。啓曰:「都城內山伐石,已有明禁。若竝禁外山,古無其論,不必禁焉。且自南山至箭串一山,泝流作案,陰陽交度,至爲牢密,吉山也。自水口山至徃心驛西,曾禁耕種。木驛里以東,自箭串大路伐兒峴至外面山腰山脚,亦禁耕田伐草,培養山氣。」從之。

    3月9日

    ○甲午,議政府據兵曹呈啓:「今別侍衛分五番,加設二千,然取才者少,難以充額。請以甲士入格未受職者及外方甲士都目狀付者,從自願考其家風族系,移差別侍衛。又銃筒衛取才受陳省者蓋寡,是守令利其使喚而不給也。自今依甲士、別侍衛例,慶尙道七百、全羅道六百、忠淸道四百、京畿三百取才,都目狀上送,更試充差。其不入格者,移差防牌、攝六十。又甲士七千五百,依元額充差,每番九百,竝皆番上點考後,二百輪次權除放遣,庶無錯雜之弊。又新甲士不拘司勇元額,竝授司勇後,當番都目,以次陞授。又防牌、攝六十、近仗、銃筒衛下番取才不入格者、犯罪及滿限屬散者,從自願更試,一次敍用。」

    從之。

    3月10日

    ○乙未,司憲府啓:「府尹朴堧乞告歸鄕,姊死,托以回京日乏,四日而葬,遂分財産,駄載而來。且以樂學提調,私率樂工,俾營生産,請罪之。」命罷其職。

    ○開城府請穀種二千石,從之。

    ○倭僧崇泰以父母畫像請讃,命直集賢殿朴彭年製之。

    ○慶尙道監司啓:「伏承諭書,召介魚皮,移文海濱州縣訪問之,盈德縣令報:『召介魚一名鮪魚,出於九十月之間,今非其時,未得捕捉。』姑將道內前所得皮二領以進。」咸吉道監司又啓:「今得召介魚一尾及皮三領以進。此魚,濱海諸郡皆出,但不知皮之爲可用也,率皆取肉而棄其皮也。」

    3月11日

    ○丙申,以安崇善爲藝文大提學,李仁和中樞院副使。

    ○議政府啓:「側聞平安道沿邊州郡,苦於入保,人心未安,恐有流移之弊。且都節制使及江界、朔川兩道節制使,凡有文移,皆令驛遞,驛騎無則代以軍士之馬,馬多困斃。時無緊急聲息,而軍令大嚴,文移頻數,以致人心擾動,馬匹疲弊,有乖撫綏。自今除軍機重事外,毋給馬,依《六典》,以懸鈴挾板行移,休養士馬,以安邊民。」

    從之。

    ○刑曹申:「平安道德川囚强盜金思敏等二人、龍崗囚强盜禿豆伊等十九人,依律斬。」從之。

    ○宗簿寺啓:「順城君??,去歲冬,請告歸晋州,命令乘傳,及歲前上來,淹留旬月,不卽還京,請罪之。」命罷其職。宗簿又啓:「臣之於君、子之於父,忠孝之心,人人所同,歲時令節,必欲侍側。??父母在京,又有召命,顧以遊戲爲樂,久不上來,略無畏忌,止罷其職,何以戒後!請繩之以法。」不允。憲府亦請之,上曰:「??,不識事理者。過誤所犯,不必强論。且弟譿坐罪,已斥在遠方,今又罪??,予所不忍。」臺諫再三固請,竟不聽。

    3月12日

    ○丁酉,遣同知敦寧府事安進,如京師謝恩。表曰:

    睿謀諄至,庸篤寵綏。宸貺稠重,冞增感激。粉身圖報,擧國均懽。伏念臣幸際昌辰,叨守弊服。惟不懈於屛翰,曾未效於絲毫。何期賤价之還,荐被殊恩之渥!明綸密勿,昭示褒奬之辭;綵幣氤氳,特加便蕃之錫。驚惶罔措,荷戴難堪。玆蓋伏遇度擴兼容,仁推一視。憐臣述職之謹,諒臣事大之誠。遂令孱資,獲紆深眷。臣謹當夙興夜寐,常存挾纊之懷;日升月恒,倍殫添籌之懇。

    方物表曰:

    天眷悉深,特蒙殊涯。土宜雖薄,聊表寸忱。謹備黃細苧布白細苧布各十匹、黑細麻布六十匹、黃花席、滿花席、雜彩花席各二十張、人蔘一百觔、雜色馬一十二匹。右件物等,品彩匪精,名般甚尠。豈足充及物之享!祗以效獻芹之誠。

    ○初,大內殿使倭送人徒步經至禮曹曰:「留浦公貿易物件,看品甚高,請行私貿易。」適堂上罷還館。至是,禮曹使通事尹仁甫言曰:「物之不齊,理之常也。豈有不見其物,預分高下!必看品而後定其高下也。若看品之官,高下不中,曹必檢之。」倭答曰:「禮曹,父母之官;閣下,吾所親信,所言如此,吾何敢更言!然前此公貿易,一匹紬銅鐵至十斤,私貿易則或五六斤,今皆公貿易,而又不如舊例,雜物皆例以下品,尤爲痛悶。今聞吾鄕博多島爲小二殿所火,父母妻子,失所流離,日夜望吾之來。今如此,則以何物償債,以何物養父母育妻子乎?願將此意告禮曹。」禮曹又遣仁甫言曰:「留浦物價,當啓聞加給。」

    ○西部學堂生徒權從南、趙稱,嘗於路間,毆小川令克文,下義禁府鞫之,從南等以爲:「初不知爲宗親而毆之,後乃知之,惶恐以謝。」義禁府啓:「事情曖昧,且無證驗,似難得情。」上曰:「小川令,本宗親之微劣者也。今又微服而行,不能以禮檢身,爲人所辱,自取之也。但小川令云:『從南等知而毆之。』從南等以爲:『不知也。』凡人與宗親相訟,獄官不非犯者,而獨以宗親之言爲不可信,於義何?宜更鞫之。」乃拷訊從南等,猶不承,請加拷訊,上不允曰:「以義理反覆窮詰。」遂皆服,從南杖八十徒二年;趙稱爲從,杖七十徒一年半,命減二等。

    3月13日

    ○戊戌,賻集賢殿直提學金汶葬用棺槨米十石、紙七十卷。汶字潤甫,系本寒微,人言其母業巫,食紺嶽祠。汶沈厚寡言,少嗜學,登第入成均館,累遷注簿。歲乙卯,選爲集賢殿修撰,陞至直提學。於經書子史,靡不硏窮。其爲學也,通而不固,博而能精,義理之可疑、典故之可考,有問之者,響應輒中,當世服之,上亦重之。然不能著述,凡作文,必借僚友。爲人有城府機井,外似廉靜,內實多慾,侫己者悅,其不付者嫉之。鄭麟趾嘗面謂汶曰:「爲學,正心術爲貴。」汶慙恨,率弟子梅佐,庭立仰天,終夜不寐,丙寅,集賢殿抗疏論列時事,汶稱疾不出。又執義鄭昌孫等以言事繫獄,擧殿詣關請赦,汶獨不與,時論鄙之曰:「金汶六經,掃地矣。」至是命汶譯四書,特陞資,方將擢用,而中風暴死。汶恒在禁中,使其學不傳於學者,人頗恨之。

    3月14日

    ○己亥,司憲府啓:「司藝朴彧,心行不肖,自拜參職以來,不得齒列京官,今爲宗學敎官。知理山郡事朴煥,父母家産,不分與姊妹,互相爭訟,不宜復用。前直長李培倫以朴回所擧,還拜直長。凡用人,必考擧主賢否,朴回旣爲永不敍用,培倫不可用。」

    上曰:「煥,將改之。培倫之事,議于政府。」政府以爲:「所擧者有大罪,則罪及擧主,古有是法,未聞以擧主之被罪而棄前日所擧之人也。培倫,不可不用也。」朴彧,或以爲不必改,或以爲勿兼宗學。上以右贊成金宗瑞嘗薦彧爲幕官,必詳知其人問之,宗瑞曰:「彧,臣之同年,且幼與同學,素知爲人,文武之才,俱可用,但恃才誇張,不自斂飭,此其短也。臣爲咸吉節制使,彧爲都事,彧嘗與鄕人金和鬪,和罵辱以彧祖母爲白冠。彧告狀以辨,和坐誣,遇赦而免。臺諫疑此,久不署告身,特命署之。後朝議革都事,彧遷爲其道敎授官。監司李叔畤素疑彧世累,又忤其意罷之,他無可議。且或言彧在臣幕下,不恭於臣,多所倨傲,此言皆非。若如此,臣豈不知!苟知之,臣敢掩護,不以實對,以欺君上哉!」彧竟遞宗學。

    ○刑曹申:「京畿水原囚强盜李玉等八人,依律斬。」從之。

    ○全羅道監司請種食二十七萬五千四百四十石,下戶曹,給九萬二千一百三十石。

    3月16日

    ○辛丑,轉運使高得宗啓:「臣初欲由水路押船而行,到此觀之,若由水道,先運已行,後運未發,待監送後運,則先運行之已遠,恐不及檢察。請遵陸經行,每至險惡處,親自監護以送。」令政府議之。左議政河演以下皆曰:「轉運使,當由水路。初以得宗爲轉運者,以慣於海道也,宜令得宗常由水路而行。若有不得已徑行審視之處,則隨宜陸行便。」上從之,下諭于得宗。

    ○黃海道察訪鄭之夏請:「限站路阜盛,犯徒流者,鄕吏則永屬爲站吏,其餘永屬日守。」下政府,議定其法。上問承政院曰:「鄕吏,通仕路者也。今永屬站吏,以錮子孫,無奈太重乎?若《六典》所載,只云愿惡鄕吏耳,其餘雜犯,不在此例,何以處之?」承政院曰:「止役其身,不及子孫爲便。」上曰:「若是則似違阜盛之策,更議諸政府。」河演、朴從愚、金宗瑞、鄭苯曰:「鄕吏所犯,不問愿惡與否,例以徒流,永屬站吏,誠可憐悶,宜以《六典》之法,參酌時宜。其愿惡鄕吏犯流罪應屬他道驛吏者,固當永屬站吏,犯徒罪應屬其道驛吏者,雖在本道,子孫禁錮,無意於他道,其輕重不甚相遠。臣等以爲限站路阜盛,苟爲愿惡,則勿論徒流,竝屬站吏,其餘雜犯徒流,依舊施行。」皇甫仁曰:「《六典》,祖宗成憲,何可紛更!且站驛凋殘,非獨黃海,諸道皆然。今必欲移之於彼,無奈不可乎?」演、仁等又曰:「日守,本欲役使,今若不分貴賤,犯徒流者,皆以永屬,則弊亦隨之。有職有蔭人外,凡民之犯徒流者,屬之日守,徒滿則放遣。流者遇赦,亦令放遣。」

    3月17日

    ○壬寅,議政府啓:「平安道漕轉,一輸于三和縣虎島;一輸平壤府石毛老;一輸江西縣狗島。然虎島狹隘,石毛老距城遠,未易轉輸,露積于外,以致腐朽,可令皆輸大倉。然大倉以下,江水湍急,恐行船爲難,願遣人審其便否。」乃遣知印韓承錫審視。

    ○傳旨承政院:「聞中朝之制,雖五六品官,其誥命皆有制詞,首論其人才德,中言命官之意,終寓勸勉規戒之辭。我國東宮及嬪之誥命,皆無制詞,然褒美勸戒之意,有竹冊以載之。今世孫誥命,依中朝例乎?只依東宮與嬪之例,別爲竹冊,以載其辭乎?」都承旨李思哲等曰:「若爲竹冊,則與東宮無別,依中朝之制,用敎命爲便。」從之。

    ○傳旨議政府:「昭憲王后大祥後,東宮祭英陵,當祭獻陵。前此英陵行香使不拜獻陵,大君諸君往英陵,則拜獻陵乎否?」政府啓:「臣等過陵必拜,行香使過而不拜,甚不可也。」遂命禮曹,令獻、英二陵行香使執事,互相拜陵。

    ○忠淸道監司請加給種食十萬三千二百二十餘石,下戶曹,給七萬三千石。

    ○修郭山郡凌漢城。

    3月18日

    ○癸卯,慶尙道監司請種食十八萬五千四百八十石,從之。

    ○禮曹啓輝德殿忌晨祭儀:前享三日,詹事院請齎戒,王世子散齋二日於別室,致齋一日於齋室。凡散齋,不弔喪問疾,不聽樂,有司不申刑殺文書;致齋,惟申享事。凡獻官諸執事及從官應從升者,竝散齋二日,致齋一日於享所。凡散齋,治事如故,唯不縱酒,不食葱韭蒜薤,不弔喪問疾,不聽樂,不行刑,不判署刑殺文書,不與穢惡事;致齋,唯行享事;已齋而闕者,通攝行事。諸從官諸衛之屬侍衛殿門者,俱淸齋一宿。〈享官以下凡與祭者,皆前享二日,沐浴更衣。〉前享一日,殿司師其屬,掃除殿之內外。王世子出宮乘輦,導從如儀,至殿門外降輦。左中護引王世子就齋室,侍衛如常。執禮設王世子位於東廊,西向;設亞獻官、終獻官位於王世子之後近南,西向北上;設執事者位於神門之西南廊,北向東上;監察位於其西;〈書吏陪其後。〉設執禮位於東階之西,西向;謁者、贊者贊引在南差退,俱西向北上。享日未行事前,宮闈令整拂神幄。典祀官、殿司各帥其屬入,奠祝版於神位之右,〈有坫。〉設香爐香合幷燭於神位前,次設祭器實饌具;設尊於戶外之左,置盞三於尊所。享日丑前五刻,〈丑前五刻,卽三更三點。行事用丑時一刻。〉宮闈令整拂神幄。典祀官、殿司各帥其屬入,設饌具畢。前二刻,亞終獻官以下,皆素服就殿門外。贊引引監察升自東偕,點視陳設。前一刻,亞終獻官及諸執事盥洗訖,執禮帥謁者、贊者、贊引,先就殿庭拜位,重行北向西上四拜訖就位。贊引引監察及典祀官諸執事,入就殿庭拜位,重行北向西上。立定,執禮曰:「四拜。」贊者唱鞠躬四拜興平身,〈凡執禮有辭,贊者皆傳旨。〉監察以下鞠躬四拜興平身,贊引引監察以下各就位。謁者引亞獻官、終獻官入就位,宮闈令開櫃,奉出神主,設於座,覆以靑紵巾,設几於後。副知通禮進齋室前跪請行禮,王世子素服,盥洗以出,副知通禮引王世子入就位,〈從官翊衛從入。〉執禮曰:「四拜。」副知通禮贊請鞠躬四拜興平身,王世子鞠躬四拜興平身。亞終獻官同。〈贊者亦唱,先拜者不拜。〉執禮曰:「行初獻禮。」副知通禮引王世子升自東階,詣尊所西向立,執尊者酌酒,從官以盞受酒。副知通禮引王世子入詣神位前北向立,贊請跪,從官一人奉香合跪進,又一人捧香爐跪進,副知通禮贊請三上香,從官奠爐于案。〈進香在東西向,奠爐在西東向。進盞奠盞,準此。〉從官捧盞跪進,副知通禮贊請執盞獻盞,以盞授從官,奠于神位前,副知通禮贊請俯伏興少退北向跪。大祝進神位之右,東向跪讀祝文訖,副知通禮贊請俯伏興平身,引降復位。執禮曰:「行亞獻禮。」謁者引亞獻官,升自東階,詣尊所西向立,執尊者酌酒,執事者以盞受酒。謁者引亞獻官入詣神位前北司立贊跪,執事者以盞授亞獻官,亞獻官執盞獻盞,授執事,奠于神位前,謁者贊俯伏興平身,引降復位。執禮曰:「行終獻禮。」謁者引終獻官行禮如亞獻儀訖,引降復位。執禮曰:「四拜。」副知通禮贊請鞠躬四拜興平身,王世子鞠躬四拜興平身。亞終獻官同。〈贊者亦唱。〉副知通禮白禮畢,引王世子還齋室,侍衛如常。謁者引亞獻官、終獻官出。贊引引監察及典祀官諸執事,俱復拜位。立定,執禮曰:「四拜。」贊者唱鞠躬四拜興平身,監察以下鞠躬四拜興平身,贊引以次引出。宮闈令納神主如儀,執禮率謁者、贊者、贊引就拜位四拜而出。典祀官、殿司各帥其屬撤禮饌,大祝捧祝版瘞於坎,王世子乘輦還宮如來儀。

    ○遣官行禮儀:前享三日,獻官諸執事,竝散齋二日,致齋一日於享所。凡散齋,治事如故,唯不縱酒,不食葱韭蒜薤,不弔喪問疾,不聽樂,不行刑,不判暑刑殺文書,不與穢惡事;致齋,唯行享事;二齋而闕者,通攝行事。守衛殿門者,淸齋一宿。〈享官以下凡與祭,皆前享二日,沐浴更衣。〉前享一日,殿司帥其屬,掃除殿之內外。謁者設獻官位於東廊近南,西向;設執事者位於神門之東南廊,北向西上;監察位於其西;〈書吏陪其後。〉設謁者、贊者、贊引位於東階之下,俱西向北上。享日未行事前,宮闈令整拂神幄。典祀官、殿司各帥其屬入,奠祝版於神位之右;〈有坫。〉設香爐香合幷燭於神位前。次設祭器實饌具,設尊於戶外之左,置盞三於尊所。享日丑前五刻,〈丑前五刻,卽三更三點,行事用丑時。〉宮闈令整拂神幄。典祀官、殿司各帥其屬入,實饌具畢,贊引引監察升自東階,點視陳設。前一刻,獻官及諸執事俱素服盥帨訖,皆就殿門外。謁者、贊者、贊引先就殿庭拜位,北向西上四拜訖就位。贊引引監察及典祀官諸執事,入就殿庭拜位,重行北上西上。立定,贊者唱鞠躬四拜興平身,監察以下鞠躬四拜興平身,贊引引監察以下各就位。宮闈令開櫃,捧出神主,設於座,覆以靑紵巾,設几於後。謁者引獻官入就位,贊者唱鞠躬四拜興平身,獻官以下鞠躬四拜興平身。〈先拜者不拜。〉謁者引獻官升自東階,詣尊所西向立,執尊者酌酒,執事者以盞受酒。謁者引獻官入詣神位前北向立贊跪,執事者一人捧香合,又一人捧香爐,謁者贊三上香,執事者奠爐于案。〈捧香在東西向,奠爐在西東向。授盞奠盞,準此。〉執事者以盞授獻官,獻官執盞獻盞,以盞授執事者,奠于神位前,謁者贊俯伏興少退北向跪。大祝進神位之右,東向跪讀祝文訖,謁者贊俯伏興平身,引降復位。少頃,謁者引獻官升自東階,詣尊所西向立,執尊者酌酒,執事者以盞受酒。謁者引獻官入詣神位前北向立贊跪,執事者以盞授獻官,獻官執盞獻盞,以盞授執事者,奠于神位前,謁者贊俯伏興平身,引降復位。少頃,謁者引獻官行禮如亞獻儀訖,引降復位。贊者唱鞠躬四拜興平身,獻官鞠躬四拜興平身,謁者引獻官出。贊引引監察及典祀官諸執事,俱復拜位,贊者唱鞠躬四拜興平身,監察以下鞠躬四拜興平身,贊引以次引出。宮闈令納神主如儀。謁者、贊者、贊引就拜位四拜而出,典祀官、殿司各帥其屬撤禮饌,大祝捧祝版瘞於坎。

    3月19日

    ○甲辰,議政府據兵曹呈啓:「平安道慈城郡西解口子,人稠土瘠,又爲鴨綠江分流之處,行城亦且難築,勢甚孤單,不宜民居。請罷西解萬戶,移其民于奉浦洞等處。且碧潼郡椒仇非,守禦單弱,道路險遠,儻有賊變,必不及救援。其居民九戶,聽情願徙居樂土。」

    從之。

    3月21日

    ○丙午,置王世孫官屬:講書院左右翊善各一,從四品;左右贊讀各一,從六品;衛從司左右長史各一,從六品;左右從事各一,從七品。講書院,以集賢殿官帶差;衛從司,以東西班他官帶差。

    ○以農時,命停全羅、慶尙、忠淸道銃筒鑄造。

    ○忠淸道監司請加給穀種十三萬石,下戶曹,給六萬石。平安道監司請加給種食四萬石,給二萬石。

    3月23日

    ○戊申,司僕寺啓:「東宮於昭憲王后忌日,詣輝德殿時,儀物皆裹以黑,還宮時去裹。」上曰:「不必去之,翼日卽吉可也。」

    ○遣右承旨李宜洽,賜守陵官南智衣一襲、鞍馬笠靴。

    ○咸吉道監司請種食二萬石,從之。

    ○咸吉道點馬別監李宗睦請於穩城府草島,置牧場,從之。

    3月24日

    ○己酉,世子行忌晨祭于輝德殿。

    ○傳旨刑曹:「英陵飯監崔壽丁、各色掌李浥等十四人,限己身放役。輝德殿各色掌末應金等九人,限三年放役。今音叱知等二十二人,從自願或妻或族親,放役三年。」

    ○慶昌府尹鄭陟進新制東宮大小駕儀仗:大儀仗:靑扇二,靑陽繖一,〈居中。〉雀扇六,〈靑質左右。〉靑蓋二,〈泥金畫雲居中,分左右。〉金銀鐙各二,〈分左右。〉旌及旄節各二,〈分左右。〉金鼓各一,〈居中分左右。〉金銀斫子各二,〈分左右。〉金銀橫瓜各一,〈分左右。〉金銀立瓜各一,〈分左右。〉金銀粧刀各一,〈分左右。〉哥舒捧二,〈分左右。〉鼓字金字旗各一,〈碧質紅緣,分左右。〉令字旗二,〈碧質紅緣,分左右。〉熊豹骨朶子各一,〈分左右。〉玄白鶴旗各一,〈分左右。〉駕龜仙人旗二,〈分左右。〉角端旗二,〈分左右。〉三角旗、龍馬旗、白澤旗各二,〈分左右。〉靑蓋一,〈居中。〉淸道旗二。〈靑質赤緣,畫猉獜,分左右。〉小儀仗:靑扇二,靑陽繖一,雀扇四,靑蓋二,金銀鐙旌節。金銀斫子。金銀橫瓜立瓜各一,金銀粧刀各一,金鼓各一,鼓字金字旗各一,令字旗二,熊豹骨朶子各一,玄白鶴旗各一,角端三角旗各一,龍馬白澤旗各一,淸道旗二。

    ○傳旨刑曹:「黃海道站路凋弊,限阜盛,鄕吏犯徒流者,若涉愿惡,則竝全家永屬站吏。其餘各人犯徒流者,流品及權務成衆官有蔭子孫外,竝屬站日守,徒滿則放遣,流者遇赦,亦放遣。」

    3月25日

    ○庚戌,守陵官判中樞院事南智自陵所詣闕,命同副承旨李季甸饋之。

    ○副司正朴伸病劇,其妾初生曰:「夫若不幸,我亦隨死。」及伸死,初生自刎而死。各賜棺槨衣衾賻紙,又命祭之。

    ○議政府據兵曹呈申:「甲士入格未授職者及甲士都目付人內,自願屬別侍衛者則已令移差別侍矣。其甲士取才時,二才入格者,亦從自願,考其家風族系,幷令移差別侍衛。」從之。

    ○議政府據兵曹呈申:「前此甲士分三番時,六朔相遞,一年兩都目。今分五番,四朔相遞,一年三都目,已曾立法,然無都目日限節次。今後正月初一日番上甲士則三月初十日,至計十五日內呈都目,二十日後敍用。五月初一日番上者,六月初十日,至計十五日內呈都目,依前六月都目敍用。九月初一日番上者,九月初十日,至計十五日內呈都目,二十日後敍用。」

    從之。

    3月26日

    ○辛亥,世子始以大儀仗,受朝參于繼照堂,又視事于承華堂。

    ○兵曹啓:「東宮代行迎詔勑、講武、使臣接待、視學及宗廟。輝德殿代享、正至受賀、日本國王大內殿使臣、忽剌溫接見時,用大儀仗。」從之。

    ○義禁府啓:「慶尙道處置使洪師錫遣兵船十六艘、軍士四百三十餘人,獵于海島,十一艘敗沒,溺死者十六人,律該絞。」命收奪告身,遠方付處。鎭撫牛安德等五人,罪之有差。

    3月27日

    ○壬子,傳旨議政府:「世子祭英陵,當服淺淡服。若大君諸君則用何服?」政府啓:「世子旣用淡服,大君以下宜從群臣之例,不可與世子同也,宜服祭服。」從之。

    ○黃海道監司請賑貸米穀六萬一千五十石,下戶曹,給五萬石。

    3月28日

    ○癸丑,賻領議政黃喜妻葬用棺槨米豆三十石、紙八十卷、石灰五十石。

    ○驛召尙州牧使金鉤。鉤爲尙州未半年,時集賢殿奉敎以諺文譯四書,直提學金汶主之,汶死,集賢殿薦鉤,故特召之,尋拜判宗簿寺事。

    ○刑曹申:「平安道成川囚强盜金德生等十二人,依律斬。」從之。

    ○禮曹啓:「東宮祭輝德殿時,依宗廟例用祭服。」從之。

    ○淸州椒水行宮火。

    3月29日

    ○甲寅,議政府申:「大君諸君爲輝德殿初獻官則受香祝受誓戒,爲英陵行香使則受香祝服祭服。」從之。

    ○議政府申:「今當農月,雨澤愆期,請修溝壑淨阡陌,審理冤獄,掩骼埋胔。」從之。

    ○參判李兢子叔文上言:「臣父拜二品,未幾入朝道卒,肆未及追贈三代,伏望追贈。」下吏曹議。以身死後追贈無舊例不允。

    ○楊州産玉品甚美,命尙衣院作御帶。

    3月30日

    ○乙卯,諭京幾、忠淸道監司:「卿等曾請穀種,有司題給,不滿所請之數。司憲府啓:『民間無種,未得播種者多矣。』至從監司之請,議于政府,政府以爲:『雖甚凶年,穀種民必預畜,況去年京畿、忠淸不甚失農,而穀種已加給矣,憲府實未知加給之數而言也。』此二議不同,然穀種不可不及時以給,卿知此意。前請之數,必須盡給,然後乃足,則更啓題給,雖不滿前請之數,猶可足,則酌量題給,要須農不失時,國不虛竭,持大體斟酌施行。」

    ○全羅道監司請加給種食二十三萬五千八百八十石,下戶曹,給九萬石。

    〈世宗莊憲大王實錄卷第一百十九〉

    夏四月

    4月1日

    ○丙辰朔,大風。命分遣騎馬驛子于忠淸、全羅、京畿、黃海等道,審視漕轉船。

    4月2日

    ○丁巳,議政府啓:「今下諭書于京畿、忠淸道,加給穀種。臣等以爲凡民猶可備種,而專仰於官者,以其給之易而成其例故也。今使守令部民自備種者,計戶以聞,然守令之奉承者,亦不以實。如楊州自備種才六十石,以臣等所見聞言之,楊州如盧閈、吳溥二人,皆不受種,其田各不下二三十結,而所報自備種六十石,纔二十餘結所播。楊州居人,此二人外,又豈無自備者乎!以此知其守令之不以實也。去年,下三道請穀種,量減以給,而終無陳荒,反有年,願急還諭書,勿令加給。如其春而分給,秋而畢收,則固無所損。三分給之,而不能收一分,虛匱可慮也。」

    上曰:「卿等之言,固當矣。然已下諭書,不可還也。後日當與卿等更議。」

    ○諭都轉運使及京畿、忠淸、黃海道監司:「漕轉船米穀下陸後回來時,任意散泊,遭風破傷,甚爲可慮。大抵人情始勤終怠,當如初漕運時,戒飭押領萬戶千戶,作?領還,曲加布置,俾無後悔。」又下旨于轉運色。

    4月3日

    ○戊午,封元孫弘暐爲王世孫。其敎命曰:

    王若曰,於戲!予承丕緖,思祖宗附托之重,夙夜寅畏。粤稽古昔帝王,國本旣端,又世其胤,所以重宗統繫人心也。惟爾元孫弘暐天資岐嶷,稟性英明,乃今年可就師。爰命爾爲王世孫,爾其親近正人,緝熙于學,惟新厥德,以孚永世之休。敬哉!

    又頒宥旨于中外:

    王若曰,自古帝王,莫不建儲副以端國本,推嫡孫以定名分。予以涼德,承祖宗之緖,念繼序之道,永思其艱,夙夜祗懼。今元孫弘暐,時年已八歲,岐嶷夙成,玆命爲王世孫,旣擧彝章,宜霈鴻恩。自四月初三日昧爽以前,犯流以下之罪者,除奸盜外,已發覺未發覺,已結正未結正,咸宥除之。敢以宥旨前事相告言者,以其罪罪之。於戲!慶延邦家,旣正名於世嫡;恩推渙汗,庶均福於黎元。故玆敎示,想宜知悉。

    ○議政府左議政河演率百官進箋賀。其辭曰:

    黼扆居尊,方撫熙運。璿源毓粹,爰擧徽稱。慶衍邦家,喜溢朝野。恭惟主上殿下聰明時乂,聖敬日躋。善繼述而臻隆平,繩其祖武;重宗統而正名分,貽厥孫謀。玆當縟禮之成,益致懽聲之沸。伏念臣等猥將庸品,幸際昌辰。父母萬年,竊効唐人之頌;本支百世,願賡《周雅》之辭。

    諸道皆上箋賀。百官賀時,禮官欲用軒架備賀儀,政府欲除軒架用鼓吹,只行四拜之禮,爭之未決以啓,竟從禮官之議。時人惜政府之簡其禮也。

    ○賜酒于闕內各衙門及衛士諸色差備人。

    ○禮曹啓:「王世孫闕外出入時,別侍衛八人執烏杖騎馬,分左右導從。」從之。

    4月4日

    ○己未,議政府據兵曹呈啓:「自良才驛至于安富驛,下三道要衝之路,使客繁夥,驛吏轉運,奴不堪其役,逃亡日多。請復立察訪,俾得蘇復。」從之。

    4月5日

    ○庚申,日暈。

    ○全羅道漕運船五十艘至喬桐鷹巖,六艘遭風漂溺,遣知印崔廣明審視之。

    ○宗簿寺啓:「今妄稱連屬宗派,上言者頗多,已下義禁府覈之。今若以宥旨前事,置而不論,則復將誕妄文籍,似前汎濫申訴,弊不可勝言。請以上言人及連累者,令其道監司考其連派根因及可驗文籍。其文籍有列祖國諱,其職銜、年號、印跡眞僞,備悉分揀區處,以絶姦僞。」

    ○傳旨禮曹:「京畿産出黃水魚,文昭、輝德兩殿三月薦新,以爲月令。」

    ○先是,慶州人民以本府仍舊爲監司本營,下政府議之。領議政黃喜、左贊成朴從愚、左參贊鄭苯曰:「謹按先正《益齋亂藁》云:『東南州郡,慶爲大,尙次之。然而奉使命者,必先就道于尙,而後至慶,故風化之流行,由尙而南,未嘗由慶而北也。』若平安之平壤、全羅之全州、江原之原州、黃海之海州等本營,皆於近京,竊謂以此意也。今京畿旣罷水原數百年舊營而移於廣州者,所以重監司之兼任也。慶尙監司兼牧尙州而捨兼官仍舊營,非惟名實相違,風化之行,由南而北,發號施令,似有滯緩,一道兩營,亦非體統之意。」

    左議政河演、右議政皇甫仁、右參贊鄭甲孫曰:「今考慶州人吏所持文籍,自前朝至今,以慶州爲本營,其來已久。且他道留守府如全州、平壤、咸興等官,皆爲本營,獨於慶州,未有關係生民利害,而遽削久遠本營之號,似爲未便。前此慶州爲本營時,亦以尙州爲留營,進上及雜凡公事,皆行於尙州,二州竝稱本營。」

    上從演等議。

    4月6日

    ○辛酉,諭京畿監司:「今四月初一日,大風,全羅道漕運船六艘敗於喬桐,忠淸道漕運船二艘敗於南陽,押船人失其衣糧,恐或至飢寒而死,衣糧隨宜題給。其破船可修葺者,修葺而給之,不至失所。」又諭忠淸道監司曰:「全羅道漕運船一艘,至安興梁觸石而敗,全船覆沒,押船人盡失衣糧,恐至飢寒,衣糧隨宜題給,不至失所護送。」

    ○遣守藝文直提學鄭賜于慶尙道,第其倭人齎來丹木銅鑞鐵之品。

    ○議政府據戶曹呈啓:「平安道漕轉米豆二十八萬一千餘石,除救荒四萬石外,二十四萬一千餘石,皆爲軍餉。守令毋得擅發,必待戶曹文移,方許支給。」從之。

    4月7日

    ○壬戌,禮曹啓:「大祥已過,請依舊行東宮肅拜。」從之。

    ○以李孟畛判漢城府事,李渲中樞院副使,尹仁壽府尹,李邊禮曹參議,河潔司諫院右司諫大夫。

    ○傳旨吏兵曹:「凡干除授內別件事,預先啓達,毋於除授日雜亂啓達。」

    4月8日

    ○癸亥,傳旨戶曹:「公私船主格人漕轉之時,卒遇風浪敗船,或絶糧飢餓,或天寒凍傷,甚可哀也。今後敗船者,所在守令審其敗船之狀,如或盡失衣糧,例給救恤。如不救恤而後現,按律科罪。」

    ○都體察使從事官朴審問回自平安道道死,賜棺槨及斂襲之具,驛傳屍柩。

    ○傳旨兵曹:「今圖畫各色旗樣,書正統十三年三月日詳定,遂印其上,付諸威儀色,藏之謹密,毋使朽破。新舊官解由交割,曹亦不時點檢。」

    4月9日

    ○甲子,副知敦寧府事權聰上書曰:

    臣素多沈疾,加以緩風,凡有動作,專賴人扶;性本愚昧,無所知識,百爾所爲,皆爲人所棄,特荷殿下覆育之恩,去歲甲子,命臣爲晋州牧事。一二大臣及臺諫爭人之能,抑人之善,群議衆排,假仁義飾巧,同聲非議,使臣無所得任,反加詆辱,遂終不得出頭。臣見大臣之子弟得志者非一,然中有過於臣者,亦有不過臣者,殿下之懿親,反不如大臣之子弟歟?苟不圖之,其弊不貲,萬世之下,可不謂寒心哉!

    臣生二歲,慈母見背,太宗哀臣孤弱,使盈德縣事崔一夫妻爲收養,特拜崔一判軍器監事。臣自是長養此家,年及九歲,適養母大病,其侍養五寸姪女夫金晅等巧說養母,盡傳其臧獲,臣則不給一口。歲癸丑,臣將此意啓達,命下刑曹劾之,金晅以養母祖上遺書,力對刑曹,乃取見遺書,滿張亂草,未成之書,難以取信。且聰承先王之命,曾爲收養遺棄小兒,卽同己子,雖有遺書,不在此例。養母卽成許與,令臣進上,卽下承政院,命召都官官吏,覈文賜臣。臣伏受許與,已有年矣,今也知刑曹事金文起交結養母使孫金允茂,指揮陰約,以遺書呈狀都官,劫納許與,侵辱尤峻,不就公論,綢繆臨決。病臣惴惴之心,無路上達,以訟者之分,含噤難言,亦累月矣。惟仁聖特命攸司,鞫問其情,以懲貪冒。

    臣今已有終身之疾,恐謗不仕尸祿,貪榮欲富,非敢固惜微身,實悖聖明私恩之弊也。伏望恕臣不肖,矜臣風病,以罷臣職,則聖朝有無私之美,病臣有知止之風。然臣已蒙寵恩,得至四品,曾無毫釐之補,欲陳一二之弊,謹以六條上聞,曰察外官、哀民生、勿期限、廣咨訪、愼用人、求遺逸。瞻望宸極,惶恐戰越。

    且藏胎者,養壽防疾之備也。今星州牧使柳之禮厚結權勢,巧媚監司,上侮聖上,下苦其民,人苦倒懸,萬口嗷嗷,皆欲食之禮之肉也。此語遍於境內,其罪有十,皆不下流罪。然經赦宥,不敢盡達,有一不赦之罪。胎山之木,擅自斫伐,創營衙門百有四十餘間。其州品官一人又從而伐之,山林幾兀。臣竊念如此之徒,擅動先王之胎室,陵轢東宮之藏胎,以搖國本,奚異取長陵一抔土、入太僕蹴馬芻者乎!惟仁聖深裁。

    上覽之,下司憲府,劾聰私嫌誣告之罪,罷其職。憲府請按律治罪,上曰:「不識事理者,不可一依法律治之。」聰,吉川君跬之子,生長豪富,稍得心疾,所行多狂妄。

    ○前同知敦寧府事趙賚上書曰:

    臣以不才,謬蒙聖恩,官至二品,歲乙卯,以病乞骸,退休楊州,于今十四年矣。特令復戶,一家安枕,聖恩益深,更何所憂!但近年盜賊興行,剽掠村落,耳目所及四隣之內,或被燒廬,或被刀杖,父母妻孥,僵仆流血,見者酸鼻,莫不痛惜,豈特老臣所居一村而已!八道皆然,而閭巷少民因此失産者,不可以數,是誠國家所當深慮者也。是以弭禁之方,靡所不擧,而强竊益盛者,豈無其由!老臣久在民間,備嘗見聞而悉知其然矣。

    蓋成屯作黨,强暴彌甚者,率皆無賴之徒。姑以老臣寓居一村觀之,今年正二月之間,燒焚人屋者四,路上搶奪傷人者三,牛馬家産被盜者,不可勝記,皆未知何人之所作也。但以顯迹者言之,前郡事尹臣發捕馬賊,乃才白丁也。又有里人夫妻爲强盜所害,隣里捕獲,乃禾白丁也。臣家數月之內,牛馬爲盜所偸者四,跡之至才白丁聚居之里,然未卽捕獲,不敢言也。以是知其强竊尤甚者,皆此輩也。

    蓋此輩,本無田宅,不事農桑,常以丐乞資生,飢寒迫切,少則穿窬夜竊,大則殺人火屋,無所不至。歲甲辰,改號新白丁,給田籍軍,許令平民相婚,以安生業。然立法以後,未聞平民之婚白丁,白丁之嫁平民,而服田力穡者也。蓋平民厭其異類而不欲婚嫁,守令視爲餘事而不給田宅,彼雖欲不盜,其可得乎!京外强竊,此徒過半者宜矣。

    臣竊謂申明此法,男女老少,一皆付籍,仍禁自相婚嫁,勿論平民及公私賤,勒令婚嫁,違者痛繩以法。其中年老及已成婚嫁者,官給閑田,俾令安業。如此,猶且遊手恣惡者,竄于新設邊鎭,永充水卒,如或逃散,論以軍法,以徵其餘。

    ○議政府據兵曹呈啓:「咸吉道都節使營,以鏡城爲本營。以故鍾城爲行營,兩處往來供億之弊不貲。請於鏡城,止置都護府使,革判官,移節制使營于古鍾城。其供億及各差備,竝以本營奴婢爲之,勿役五鎭人民。」

    從之。

    4月10日

    ○乙丑,戶曹判書李堅基啓:「臣近謁告往星州而還,慶尙之民,已皆耕田,而無種未播。」卽下政府議之。僉曰:「雖官不給種,亦足以播,不必加給。」右贊成金宗瑞曰:「臣前年巡忠淸道,人皆曰無種未播,然終無不播之田,民之此言,常事也。」上謂承政院曰:「此事何如?」承旨等對曰:「民之貧乏無種者多矣。前年雖稔,遠年公私所糴及移轉徵納已盡,其無種,勢所必至,豈可必知其周足而不之給乎!」上曰:「宜加給種。」乃諭慶尙道監司閔恭曰:「前請穀種十萬三千石,已令題給。今李堅基啓:『道內之民,無種未播。』其道農事,比他道爲早,道內穀種不足,則何不及時加請歟?隨其不足,量宜加給,啓達其數。」

    4月11日

    ○丙寅,宥付處朴仲林等十人及徒流充軍者百餘人。

    ○兼知刑曹事金文起上言曰:「臣以蓬蓽孤蹤,過蒙聖恩,官至三品。又被謬薦,濫爲兼知刑曹事,專掌都官決訟,才劣任重,夙夜惕慮,猶恐不稱。今者副知敦寧權聰上言,訴臣以『交結金允茂,指揮陰約,遺書告狀都官,勒刼而欲納許與,侵辱尤峻,不就公論,綢繆臨決。』果如此言,臣之罪惡,死有餘辜,以事在赦前,勿竝論之,臣之萬幸也。然臣以決訟長官,實有所犯,而幸因赦免仍在職,則於臣貪位慕祿之計得矣,其於聖上委任之意如何?其於朝廷公議如何?此臣所以不得不辨也。

    臣稽諸事由,允茂等乃於宣德八年,將遺書始訴都官,又於宣德九年十年,相繼追呈,權聰親自對訟,至今不決,實非臣任都官後發狀也,豈臣陰約指揮之事乎!且金允茂名面,臣未曾見聞。今因訴訟,始聞其名,然使人代訟,故尙未見其面也。臣雖貪冒,安知今日之爲當職而預爲之指揮!臣雖不肖,敢與平生未曾相識者陰約而告爭乎!況權聰托故不納宋氏文契,故臣尙未考其訟案,安有不就公論,而綢繆臨決之理乎!若以赦前所犯,置而不問,則臣將死且不朽,生將何顔,更立於朝班乎!伏望聖上察臣痛悶,不拘赦例,特下攸司,與聰對問。臣若實有所犯,肆諸市朝,以爲後來決訟官之明鑑,臣當無憾。」

    不報。

    4月13日

    ○戊辰,刑曹申:「全羅道昌平縣囚强盜林生等四人,依律斬。」從之。

    ○議政府據戶曹呈啓:「軍資監米穀,以補充軍監守,相遞立番,不能專一。因此軍需日以耗欠,誠爲未便。本監奴諸處供役者,如各殿別監、小親侍飯監、別司饔、尙衣院匠人及樂工等不得已各差備外,其餘諸處供役者,竝皆刷除,分定各庫,錄名置簿,專委監守,萬有耗欠,竝令徵還。今後本監奴,毋役他事。」

    從之。

    4月14日

    ○己巳,傳旨吏曹:「參外十五朔內未滿二考,有待後考,依他例施行。仍資者,後加資時,毋得幷計。」

    4月15日

    ○庚午,命右議政皇甫仁、都承旨李思哲、宗簿提調鄭甲孫,修《璿源錄》、《宗親錄》、《類附錄》。

    ○慶尙道監司請加給種食八萬一千九百二十石,從之。

    4月16日

    ○辛未,日暈。

    4月17日

    ○壬申,諭諸道觀察使節制使:「今送銃筒箭樣,依倣製造。」又分遣司鑰何雲敬於慶尙道,副司直吳尙禮於全羅道,司勇金有江於忠淸道,監造銃筒箭。

    ○議政府據吏曹呈申:「諸都監枝色加定官員,無褒貶之法未便。請依實差例,竝令褒貶。」從之。

    ○以風變,分遣騎馬驛子于全羅、慶尙、忠淸、黃海道,令訪問漕船傷敗與否。

    ○全羅道監司請道內種食十八萬八千九百四十石,從之。

    4月19日

    ○甲戌,睦孝智上書曰:

    地理之術於人,吉凶禍福最大也,而或者不究其理,反以陰陽書爲誣誕,略不加意,誠可笑也。其法源於赤松子《靑囊之經》,今其經旣亡,不傳於世。三代而上,其見於經者,曰相其陰陽,曰相宅卜洛,此皆聖賢著書立言之深意也。降及於漢,淮陰侯之葬其母也,欲營高燥之地,令旁可置萬家。於是山川之勝、地理之學,有自來矣。魏有管輅,晋有郭璞,隋有蕭吉,唐有一行、李淳風,五代有范越鳳,大宋有陳希夷,皆得古人之傳,以名于世。由玆觀之,相地之術,尤不可不察也。

    微臣之學此術,蓋亦有年矣。歲在辛酉,特蒙上恩,安居閭巷,夙夜戰兢,而涉獵諸書而粗知其理,于今八年矣,若其淵源精義之妙則非臣之所能知也。然其大略,不過山水之向背、氣脈之聚散耳。郭氏《葬書》云:「全氣之地,宛委自復,回環重復。」又云:「來積止聚,沖陽和陰。」世之人或遇氣聚之地,則神靈安而子孫盛,若遇氣散之地,則神靈不安而子孫凌替,其可忽諸!朱文公《經濟文衡》云:「葬之爲言,藏也,所以藏其祖考之體也。」以子孫而藏其祖考之體,則必致勤重誠敬之心,以爲固安久遠之計,使其形體全而神靈得安,則其子孫盛而祭祀不絶,此自然之理也。

    近世以來,卜筮之法雖廢,擇地之說猶存,士庶稍有事力之家,欲藏其先者,無不廣招術士,博訪名山,擇其善之尤者,然後用之。其或擇之不精,地之不吉,則必有水樂螻蟻地風之屬,以賊乎內,使其形神不安,而子孫亦有死亡滅絶之憂,其可畏也。以是微臣酤嗜此術,不忍釋手,而去歲丙寅冬,自楊州至于麻田縣北,見其江山之勝,雄偉非常,尋得一山,大利南向,坐癸向丁,其地甚合古人之說。

    祖山之來脈,自孤陽山委蛇曲折,磊磊落落,或大或小,或起或伏,天一太乙夾從左右,群山擁衛,如《葬書》所謂勢如萬馬自天而下,其葬王者也。至於入形入處,主山高峙,穴道豐厚,明堂寬平而邃密,龍虎蜿蜒而回抱,橫案重重,朝對疊疊,水口捍門,高峯卓立,兩山關鎖,不犯天外,如《葬書》所謂形如負扆,有隴中峙,法葬其止,王侯崛起者也。溪澗朝集而環抱於明堂之內,大江悠洋而繞纏橫案之外,如《葬書》所謂悠悠洋洋,顧我欲留,其來無源,其去無流,山來水回,貴壽而財也。

    陶侃《捉脈賦》:「發跡迢迢,形容端正。左右交固,山水朝應。胸乳之間,穴法一定。神魂由是安馬,子孫綿緜昌盛。」臣參考衆說而質諸此山,則似不違於古人之說,伏望特命精於地理者,更考其形勢,而後栽植樹木,預養山氣,此臣之至願也。然而微臣以鄙繆之術,仰塵天聰,悚悸交心,輒昧萬死,罔知攸措。

    下風水學。

    ○傳旨承政院:「上護軍裵尙文,其父年八十八歲,每歲春秋,許乘傳歸覲,令其道監司給酒肉惠養。」尙文,金海府吏也。以醫術進,爲上所知,得至正三品。常在內藥房,夤緣市寵,蔑視朝官曰:「都承旨不可望,他承旨則可爲也。」其往金海也,必使人持胡床前導,與堂上官無異。

    4月20日

    ○乙亥,禮曹啓請祈雨于北郊,沈虎頭于漢江楊津、朴淵,從之。

    ○議政府據兵曹呈申:「慶尙道盈德、慶州、蔚山、長鬐、迎日、寧海、淸河、興海等各官於海邊,差人防戍,晝夜候望,號爲水直軍。此本不立法,又他道所無,且勢甚孤單,恐爲倭賊所虜。今國家廣設烟火,以備不虞,上項水直軍,有弊無益,許令革罷,以定他役。」

    從之。

    4月21日

    ○丙子,世子受朝參于繼照堂,視事于承華堂。

    4月22日

    ○丁丑,傳旨禮曹:「堂上官及別例事外,三品以下謝恩、改銜、下直、復命等肅拜,除大殿,竝於東宮行之。」

    ○儀住詳定官啓:「新製拜表儀,有黃旗二前導而迎詔勑,黃儀仗無之,未便。請依拜表儀,黃旗二加製。」從之。

    ○議政府據吏曹呈啓:「各道監司,方面重任,在任一期,道內弊瘼,未能周知,僅行文書,深爲未便。請諸道及兩界,皆滿三十朔乃遞。慶尙道尙州、全羅道全州、黃海道海州、江原道原州、忠淸道淸州、京畿廣州,隨職秩兼任,挈家赴任,亦竝錄於京中座目。」

    從之。

    ○降香祝諸道,禱雨于名山大川。

    ○先是,吏曹判書鄭麟趾請罷各司吏典就閑之法,下政府六曹議之。至是,領議政黃喜曰:「吏典仕滿,都目去官,常典也。就閑之法,非其所願,乃國家因無窠闕不得已權宜之法也。且吏典纔得去官,不數月而卽罷,終無仕路,此吏典之通患也。蓋其就閑之吏,豈皆有才,而仍仕者必無可取也!若曰入屬日淺,更事未久,則就閑之吏之次之人,入屬日月,執事經歷,豈皆疎闊耶!雖罷就閑之法,仍仕者若以其次,皆得去官之日,將誰與爲用也?臣以爲各曹各司郞官,自尊其身,凡事專委吏手,或不檢擧,値有違緩,托以就閑者多,不能整理耳。凡立條章,隨復隨罷,有戾示信之義。夫子以信易生,豈無謂歟!請仍已成之法。」

    左議政河演曰:「各衙門高下,自有等差。吏典族勢才品,不相上下,而或有權務九品去官者,或有八品去官者,或有七品去官者,吏典仕路,有躐等之弊。去官高處,爭先入屬,故卑官則只有一二人,或無一人者,實爲未便。謹按《至正條格》,掾吏陞轉條:『察院書吏,依例須歷二十月,轉報部令史,一考之上,許轉臺院等掾吏。省掾有闕,於臺院及考掾吏內選用。』吏部議得:『各衙門掾吏令史有闕,依上轉陞。』是則古者亦有吏典陞差之例。自今新屬吏典,皆於權務九品去官衙門差定,待仕滿授職,移八品去官衙門,待仕滿授七品,次次去官。以此陞差,庶合事宜。議者謂:『貧寒之徒,二十餘年,裹糧留京甚難。』然校之成衆官率馬從經二十餘年,然後得拜六品,吏典則無馬從獨身留京,雖經二十餘年而陞授七品,斯亦可矣。況其間再陞品秩,足以暢情。」

    右議政皇甫仁、左贊成朴從愚、右贊成金宗瑞、左參贊鄭苯、右參贊鄭甲孫、禮曹判書許詡、兵曹判書金世敏、刑曹判書李承孫、戶曹參判李先齊曰:「《續六典》吏典去官之法,至詳至備,行之已久。近年因吏典所告,乃立《六典》不載就閑之法,更改數年,其弊不貲,依已行《續典》之法。」工曹判書安止曰:「凡爲吏典者,率皆遠方人,旅寓於京,桂玉之苦,日甚一日,竚待箇滿。近來或因失農而闕其額,又因加設甲士銃筒衛,頗有移入者,執事之吏,就閑者不止,而新屬者甚少。諸司劇務,因以滯緩,亦爲未便。姑從權典,期以數年,漸充額數,然後更申就閑之法。」

    兵曹參判金銚曰:「前此各司吏典執事者,皆給遞兒。自革遞兒,呈都目仍仕者,不勝其苦,告訴蜂起,於是立就閑之法。若今革之,告訴如前,若仍就閑,則各司廢事,其中堪爲執事者,給口食仍仕,待都目方許去官。」

    上從黃喜議。

    ○議政府據戶曹呈啓:「軍資儲軍需,義倉備賑恤,國家設置之意,各有攸當,而諸道監司守令不顧大體,混雜分給,軍需日減,故歲在癸卯受敎:『義倉不足之數,以軍資米穀補之,其軍資米穀,毋用賑恤。』然監司守令不能奉行,惟懷姑息之計,軍資米穀,煩瀆啓請分給,又不能一一收納,中外倉庫俱竭,弊復如前。儻有軍旅倉卒之變,或遇大饑,將何以支?反覆思之,誠可痛心。若不變而通之,難以救弊。今將諸道軍資義倉米穀之數,參酌加給義倉,以優賑恤之資,令監司分道內州縣豐歉,量宜支給,每於月季,計數移文戶曹。其年分給義倉,須於歲前,督促收納,以備明年種食,軍資米穀,毋得分給。至於開閉,其官守令,毋得擅便,若有開閉之時,使其他邑守令爲之。其中義倉分給之後,不能用心收納,或不撙節分給,以致義倉虛竭者、年之大饑,非若忠淸之丙辰、京畿之甲子、黃海之丙寅,而請發軍資者,令攸司推劾,監司罪之。其義倉加給之數及合行條件,具錄于後。

    一,軍資監義倉,本七千八百十二石九斗,今加二千一百八十七石六斗,摠一萬石。自今令漢城府監掌斂散。開城府義倉,本一萬二千一百三十四石五斗,今仍之。京畿義倉,本十三萬八千八百三十九石七斗,今加二十一萬一千一百六十石八斗,摠三十五萬石。忠淸道義倉,本十八萬三十石二斗,今加十六萬九千九百六十九石十三斗,摠三十五萬石。全羅道義倉,本十萬七千六百九十一石十三斗,今加二十四萬二千三百八石二斗,摠三十五萬石。慶尙道義倉,本二十五萬六千八百九十一石八斗,今加十四萬三千一百八石七斗,摠四十萬石。江原道義倉,本八萬六千九百十一石十二斗,今加十一萬三千八十八石三斗,摠二十萬石。黃海道義倉,本十三萬六千四十八石二斗,今加六萬三千九百五十一石十三斗,摠二十萬石。平安道義倉,本十八萬六千六石五斗,今加十六萬三千九百九十三石十斗,摠三十五萬石。咸吉道義倉,本五萬二千七百二十石,今加十四萬七千二百八十石,摠二十萬石。上項加給之數,以前給軍資米穀,收納充之。若又不足,則加出軍資米穀補之。

    一,丁巳年以上義倉軍資米穀,受出未償者,竝以布貨收納,聽民情願,貿易雜穀。

    一,民居貧富不同,不是皆受義倉以生。爲守令者,民居貧富,不曾分揀,隨民所居,無所可否,一樣分給,或爲奸吏所弄,貧者受少,富者多得,國庫因以虛竭,反無實惠。自今各其境內人民田畓多少、人口衆寡、居計貧富,守令預先分揀置簿,如遇凶荒,必其貧甚不自資生者,然後撙節分給。若妄給於不當受之人而因事後現,則依《六典》論罪。」

    從之。

    4月24日

    ○己卯,日暈。

    ○傳旨兵曹、工曹、漢城府:「今年天旱多風,火災可慮,申嚴禁火。」

    ○召議政府及吏曹判書鄭麟趾、漢城府尹金何曰:「世子冠服,已曾奏聞,未蒙兪允,今欲更奏,何如?且今世子撫軍監國,非他世子之比,而只服平角紗帽,與臣下無異,似乖於理。今欲令冠翼善冠,無奈有所妨乎?若以爲可冠而冠之,則設有朝廷使臣出來,或世子入朝,則何以處之?擬議以聞。」

    左議政河演以下皆曰:「冠服,君上所命,不可期以必得,姑停之,以待後日何如?」鄭麟趾、金何曰:「臣等爲奏聞可也。奏而得之,則我國之福,奏而不允,庸何傷乎?」右議政皇甫仁曰:「翼善冠,惟殿下服之,其餘不得服也。若服之,則不幾於渾而無別乎?」金何曰:「冕服則已不得蒙允矣,若翼善冠,常時之服,雖服之,無所妨也。昔讓寧以世子朝見,着平角紗帽,中朝人問曰:『爾世子,何用此冠乎?』蓋以爲不可也。然則世子服翼善冠,常例也。」右贊成金宗瑞曰:「中國之禮,服冕服者冠翼善,郡王長子以下服,非冕服,故只着平角紗帽。脫有中國使臣來見世子服翼善冠,據法詰之,其將何辭以對?」諸議亦以爲:「若未請冠服之前服之,猶之可也,今請冕服,未蒙允兪,而遽服此服,無乃不可乎?」上曰:「衆議甚當,姑停之。」

    ○刑曹、司憲府啓:「犯罪人收職牒,推劾未畢,而遇赦免者,其職牒,請還給之。」上謂河演等曰:「職牒旣已收奪,而今欲還給,於理何如?」演等皆曰:「罪未結正之前,旣蒙赦宥,職牒亦宜還給,但奸盜及罪係風俗者外,其餘隨罪輕重,或給或不給。」從之。

    ○諭咸吉道都節制使:「童加介,性本奸詐,反復難信,其請居內地,亦未可信。卿當與加介言曰:『鏡城於亂等處,野人聚居之地,且田少難居,端川以南則可居也。』彼若欲之,又諭之曰:『今方農月,挈家移徙,彼此之間,必失農業,至秋移居。』反復開諭,以觀其意。」

    ○議政府據兵曹呈啓:「咸吉道,野人往來之路,而驛丞皆以參外爲之,非徒野人蔑視參外,新進之輩,或未更事,驛路庶務,措置失宜,日至彫弊。請依江原、黃海、京幾諸道例,復置察訪。」從之。

    4月25日

    ○庚辰,諭咸吉道都節制使:「今謝恩使通事金辛來言:『也先軍擊三衛韃靼,又擊老溫江、其里未等處野人,野人同力拒戰,不利還退。』本道境連彼土,且有親信野人,而如此聲息,何不聞見以啓?卿其細聞啓達。其防守諸事,暫不懈弛,以備不虞。

    ○司諫院左正言金義蒙啓:「今立監司兼任之法。臣等以爲監司所兼,皆界首州府,地廣民稠,事務煩劇,監司出巡之時,判官獨任,事多留滯,將不能堪。雖有才能,不得一一詳察,如其不賢,事務必皆委諸猾吏,其弊一也。愛憎之偏,人情所不能無也。監司三十箇月,當守令之五考,五考之間,褒貶上下,或出於愛憎,擧措失宜,賢否混淆,久而不辨,其弊二也。監司所在,有首領官、差使員,又有驛丞、敎諭、檢律、營吏,供億萬萬。今監司兼任州府,則其在本營之時,必居多矣。若以國庫供之,則厥數猥多,不可勝辦,支辦不給,則其勢亦至於橫斂,其弊三也。監司率眷赴任,則子壻往來所經州縣,豈無作弊者!其弊四也。監司職係風憲,若所兼之官,義倉斂散及當該事務,或失其宜,則不可不劾。若劾則監司儀體都無,不劾則又無兼任守令之意。己旣被劾,而治守令之罪責,不得無嫌,其弊五也。請依舊制。」

    上曰:「此法已行於兩界,未聞有弊,獨於諸道,何不可之有!且予立此法,爲義倉斂散也。義倉斂散之數,一期之內,不能詳知,穀種多寡,亦未之知,當春播種,煩冗啓達者,比比有之,若久任,則必無如此之弊。欲立此法,以觀其効。」義蒙又啓曰:「太宗嘗立此法,旋卽革罷。又立三十箇月之法,行之未久而復廢之,此法若善,不應如是也,請停之。」上曰:「當初議諸大臣,亦有如若等言者。然於予心以爲便,故立之。大抵立法定制,務在固守,不可以一人之言立之,又不可以一人之言廢也。此法業已定矣,當行之,以觀便否,不可以若等之言改也。」

    ○傳旨司憲府:「謝恩使李思任迎逢軍定州人金萬至遼東逃亡。思任及書狀官金國光、通事金辛、咸仲良等不能檢察,推劾以聞。」

    4月26日

    ○辛巳,世子受朝參于繼照堂,又視事于承華堂。

    ○忠淸道監司請豆種三萬石,從之。

    4月27日

    ○壬午,宣慰使姜孟卿報:「日本國使已到乃而浦,爲進香輝德殿及請《藏經》而來。」日本正使文溪正祐再拜頓首,上狀朝鮮國禮曹諸位閣下:

    小僧壯年遊方於大國,辱爲左右所知,衣服鞍馬,拜賜寔多。非趐攀楓岳金仙之躅,抑亦獲覩大朝文物衣冠之美,何幸過焉!邇來二十八年,銘佩不忘,寤寐思之,若丐貰察。我王不幸,數年之間,父母繼薨,矧又邊徼騷然,道路不通。源義成雖接兄之武而卽其位,然歲尙幼矣,不克嗣音,國人爲之怏快。

    去歲丁卯八月,特擢小僧,以銜修好之命,才乏專對,恐有遺失,不勝戰慄之至。丁卯仲秋,辭我王京,戊辰孟夏初,入大國之境,已經九月,可謂逆旅日久矣。從者之輩,勞苦萬端,不言而可知也,仁慈幸甚。竊承太上皇后,前年厭世,兩國中間,鯨波萬里,不能當時相恤,因循至今,玆命小僧,虔備禴祭于月宇下,故裝小船,以載土宜若干,所以別凶事。伏丐大朝肅拜之後擇日,二三子謹詣尊廟,諷演佛俓,以祈冥福。是則我王之命,而小僧將之,亮察。

    太平、興國、南禪寺,廼我朝第一禪刹,而王臣尤崇敬之。頃者鬱攸作變,法寶盡燼,上下失所依歸。唯願獲一《大藏經》七千餘卷,以付回舶,我王書中,已言之詳矣。預令左右知之,勿勿怪怪。江南産二員,曰趙文端,曰柴江,其官則共位于正五品,久旅日域,宣德中、正統元,一再使于本邦,以通國事。天子殿前,親拜龍顔,恩渥甚厚,詔許又到日域,故我王亦待之以禮。玆仰大國之風俗,從余而來朝,左右若一接見之,不亦幸乎!凡列國會同之燕,主人烹宰物,命以贍賓筵,禮也,然禮隨其宜。

    夫佛者之爲道也,不殺生戒爲第一。余雖辱使命,其是沙門也。從者或僧亦或俗,其俗假令雖許食肉,是故君子遠庖廚。若新爲殺之,一切禁焉。不得已用之,則惟市脯買魚爲可也。請先勑廚知之,幸甚。

    夫商賈之藥,交易者無由私到外邦,每有使者從之而來,自古爾矣。今此船中所載賈客若干員,土宜亦若干駄,咸欲入王京鬻之,而今農時,若許陸行,驢載馬駄,恐費民力也,非所以大賢爲政。若又憚勞民,止之海隅,不利市易,則絶商賈人遠來之心,亦非所以大國懷遠。吁!爲之奈奈何何?以余計之,惟舟行爲可也。若然,大國得息民之政,遠人遂交易之志,則一擧而有二利,不亦善乎!諸公圖之。

    4月28日

    ○癸未,上憂旱徹膳。傳旨禮曹:「文昭、輝德殿、顯德嬪魂宮供上外,各殿各宮,勿進酒。諸道朔望進上,除薦新外勿進。」

    4月29日

    ○甲申,以旱還給朴仲林等數十人職牒。

    ○遣通事康文寶,移咨遼東,請還金萬。

    五月

    5月1日

    ○乙酉朔,世子行別祭于文昭殿。

    ○同副承旨李季甸啓:「《書》有三宅三俊,三宅者,就是位者也;三俊者,他日次補三宅者也。旣能用賢,使居其位,又須預養次補之人,隨其位闕,精擇而用之,此天下古今用人之大法也。監司之任,係生民之休威,其選固重,必用政府、六曹、臺諫之薦,其擇之也精矣。然政府及任事大臣不得出使矣,其餘堂上官,或聯宗室之親,或在勳舊之裔,或以武略,或以邊功,其以賢能而擢之,堪任監司之職者,幾何人哉!以此不多之賢能,雖欲擇之,蓋亦難矣。無問賢否,不擇而遣之則可矣,若欲精擇,則當今在位,恐未滿各道八人之數也,豈預養次補之意乎!

    近日平安監司之選也,上曰:『若有可堪者,雖階通訓,當陞二品以遣之。』其急於用人者至矣。然拘於行守之法,以賢能爲通訓者蓋寡,誰能當其選哉!李仁孫雖爲通訓,頃者知兵曹以未滿判軍資箇月,從有司之請,旋卽改之。臣不識仁孫之賢否,然旣已陞之,而又降之,用人甚狹,臣實憾焉。徒守其法,而使賢能滯於下位,豈國家用人之大道乎!已成之法,不可遽革,其在常流,用資格可矣,若才德奇偉之士,不次擢用,以廣待賢之路。」

    上曰:「予已知之。」未幾,仁孫拜禮曹參議。

    ○禮曹啓:「請聚巫僧禱雨,徙市,祭五方土龍,令京城各戶祀門。」從之。

    5月2日

    ○丙戌,傳旨禮曹:「宗親勿論職之有無,皆用綠色馬韂。」又傳旨宗簿寺:「宗親不用綠色馬韂者及無儀章徒步者,竝皆檢察。」時有宗親微服而行,爲人所辱,故有是命。

    ○以旱罷諸處營繕。

    ○諭平安道監司韓確:「歲壬戌,昌城民多逃亡,慮其潛往他境,下旨尋訪,皆逃在深遠之地,未久乃還。今政府啓:『平安道沿邊入保之令,過於嚴猛,人心未安,或有流移之弊。』卽令兵曹移文問之,都節制使啓:『沿邊各官之民,前此逃亡者九百八十八人,今逃者四十人。』如此無知之民,逃入他境,甚可畏也。上項民人逃去之處,旣得聞之乎?何故略不致意,至今不刷還,而又不啓達乎?其逃去之處,訪問以啓。且遼東迎送軍,率以無産業者差送,及至遼東,或逃隱生事,或丐乞穀米,或以物市米,貧窮之狀以著,甚爲不可。自今擇有恒産者差送,若有冒名代行者,痛行禁理。此後如有丐乞及交易者,非但罪至其身,押行千戶及守令,竝令重論。」

    ○禱雨于社稷及昭格殿,又行蜥蜴祈雨。

    5月3日

    ○丁亥,判中樞院事成抑卒。抑,禮曹判書石因之子也。蔭補供正庫注簿,累遷司憲監察,歷工曹佐郞、正郞。甲午,以軍資副正居父憂,起復爲大護軍。丙申,再轉爲承政院同副代言,明年,陞左軍同知摠制。壬寅,出爲全羅道都觀察使,遷工曹參判。丁未,拜右軍都摠制,居母憂,踰年起復。庚戌,拜工曹判書,尋改中軍都摠制,明年,擢議政府參贊。乙卯,復拜工曹判書。己未,進議政府右贊成,明年,除中樞院使。丙寅,判中樞院事、兼判兵曹事,至是卒,年六十三。輟朝二日,賻贈有加,官庀葬事。諡僖靖,小心畏忌僖,寬樂令終靖。抑之女,爲誠寧大君夫人。太宗悼誠寧早夭,嘗囑世宗曰:「成氏一族,待以功臣之例。」由是待遇殊異,恩眷優渥。子得識、重識。

    ○禱雨于宗廟。

    ○諭平安道監司韓確:「予聞黃海道今年耕種有實,而民亦不至飢困,其道自安州至義州,民有飢色,田多荒蕪。予惟黃海連年凶荒,恐其民未蘇復,耕種或失時,而今乃如此。其道則近來不甚失農,而人民計活、田野之闢,反不如黃海,其故何哉?又聞遼東護送軍,其數不多,而以貧窮無産業者遣之,至有乞食買米,以著邊民貧殘之狀,何也?卿其致慮施行。」

    5月4日

    ○戊子,賜故直長尹熺家米豆三十石,以其女將選入東宮也。

    5月5日

    ○己丑,世子行端午祭于輝德殿。

    ○平安道閭延雨雹,或如馬蹄,或如鷄卵,氷塊交下。

    ○禮曹啓:「今安東府吏等以賀封王世孫上來。竊稽宣德八年受敎:『凡有慶事,疎遠各鄕人爭先來賀,甚爲煩弊。今後璿源大鄕、皇妣內外鄕、皇祖妣。皇曾祖妣。皇高祖妣內鄕、中宮內外鄕外,毋得來賀。』安東爲世孫外鄕,許令肅拜。」從之。

    ○議政府據禮曹呈申:「奉常寺齋郞,本爲祭享歌舞而設,元仕及參祭習樂取才仕,摠計滿三千一百八十六日者,方許去官。然近來爲齋郞者,不顧本業,爭望別仕他務。由是不解音律,一不與祭,專以別仕,或三四年或五六年之內去官,有違設置本意。今後元仕別仕參祭習樂取才仕相半者,乃得去官。別仕雖多,元仕及參祭習樂取才仕未滿一千五百九十三日者、不解音律、一不參祭者,勿許去官。」

    從之。

    ○議政府據禮曹呈申:「典樂署工人之數本少,文昭、輝德殿祭差備及殿庭鼓吹、行幸大駕前後部鼓吹、東宮鼓吹、俗樂文武舞歌工、雜技差備不足。工人元額二百三十人,今加七十人,定爲三百人,漸次充定。但本署祿官,只有二十一遞兒,若依舊一年一都目敍用,則受祿者少,工人生理甚艱,自今一年兩都目敍用。」

    從之。

    5月6日

    ○庚寅,日暈。

    ○世子受朝參于繼照堂,視事承華堂。

    ○納尹氏于東宮,封昭訓,卽熺之女也。

    ○刑曹申:「黃海道殷栗縣囚强盜田守等八人,依律斬。」從之。

    ○平安道都觀察使韓確申:「陽德縣,土本塉薄,年又連歉,民多流離,其僅存者,亦困於貢賦及赴防築城,不得安居,將盡逃散。請限三年,蠲其貢賦、赴防、築城等雜徭,以待蘇復。」從之。

    ○議政府據兵曹呈啓:「平安道沿邊州縣各口子赴防本邑軍人,自十月望後至明年二月晦入保,合番戍禦,自三月初一日至十月十五日,分二番戍禦。然正當農月,分二番戍禦,因此不能專力農事,以致飢寒,軍額日減,誠爲可慮。若六七月則天氣極熱,雨水漲溢,且草木暢茂,又有蚊虻蛇蝎之患,雖野人似不得成群犯邊,戍禦稍歇。今後每歲六七月,分三番戍禦,以便民生。」

    從之。

    ○議政府據兵曹呈啓:「三軍甲士每番元額一千五百內,兩界赴防者各三百,京中侍衛者九百。其去官遞兒護軍十五內赴防遞兒六,侍衛遞兒九,而自司直至于副司正各品遞兒,不曾分揀,赴防者到多,每先受職,侍衛者有沈滯之患。自今司直以下,亦依護軍遞兒分屬之例,司直元額一百二十內,赴防遞兒四十八、侍衛遞兒七十二;副司直元額一百八十內,赴防七十二、侍衛一百八;司正副司正元額各三百內,赴防一百二十、侍衛一百八十,以此定額分屬。其都目遞兒遷轉及疾病在喪等項各品窠闕,若赴防者則以赴防者代之,侍衛者則以侍衛者代之。

    從之。

    5月7日

    ○辛卯,議政府啓:「淸州、金浦等地産玉,合用服御之物,依碧潼産玉例,禁人採取,毋得私用,且禁用碧潼之玉,屢有條令,謀利之徒,潛隱採取,私相買賣,深爲不便。自今凡諸處産玉採取買賣者,依《大明律》,僭用違禁龍鳳文者,官民各杖一百徒三年,工匠杖一百痛懲。」

    從之。

    5月8日

    ○壬辰,禮曹啓:「旱災迫切,請再禱于北郊風雲雷雨,三角、漢江、木覓、社稷、宗廟、雩祀。」從之。

    5月9日

    ○癸巳,初,宗室李湛先娶白氏,後娶李氏,及李氏死,白氏出孝孫不服喪。李氏出誠孫告憲府,憲府以竝畜之妻,不可指爲某母,令禮曹定制,禮曹又以爲無古制,難以臆議。至是,命世子引見都承旨李思哲、同副承旨李季甸問之,思哲曰:「立法前竝畜之妻,通謂之妻,則孝孫宜服三年。且祔祠堂,宗室各服其服,弔賻祭如常儀。」季甸曰:「家無二嫡,天下定理,竝畜之妻,不可以一體論。然孝孫亦不可不服,宜服期喪。其弔賻祭、宗室各服其服、祔祠堂,臣恐不可也。」世子曰:「若服三年,宜祔祠堂。」季甸曰:「此禮之大節,不可容易論定,宜博考古制更議。」世子入啓,上曰:「其與禮曹集賢殿考古制而更議。」於是,禮曹判書許詡、參判柳義孫及季甸議曰:「禮,諸侯不再娶,大夫無二嫡,此古今不易之定理也。高麗之季,竝畜二三妻者,專是紀綱陵夷越禮犯分之事,初非國家之定制也。若《六典謄錄》所載『尊卑相等竝畜之妻,恩義深淺分揀,封爵給田。其奴婢,於衆妻子息平分』者,特以先後妻子息,互相爭嫡,故姑立權宜之法,以救一時之弊耳,非萬世通行之正典也。然猶曰分揀,則蓋緣禮無二嫡之義也。且封爵給田,止於一人,而其奴婢則平分者,無他,以爵田,國家錫與之公器;奴婢,一家相傳之私物故也。至於服制,亦國家之公法,《六典》雖不及論,如其論定,豈可以奴婢爲例哉!其不得竝行於二三妻明矣。

    李湛先娶白氏,後娶李氏,俱有所生。白氏則終身同居,專堂執祭,李氏則長在遐方,元不同居。方其李氏之歿也,議者以爲:」兩妻之子,均服三年之喪。夫黨亦皆以服服之,國家亦皆致賻致祭。白氏之子孝孫宜奉祀祠堂。「臣等參詳,昔王毖當漢末上計京師,値吳、魏分隔,妻子在吳,身留於魏,更娶妻生昌。後毖先妻卒,昌聞喪,求去官行服,議者以爲:」竝尊兩嫡,禮之大禁。昌若追服前母,則是自黜其親,兩嫡之禮,始於今矣。開爭長亂,不可爲訓。昌等宜各服其服。「夫王毖之事,出於不得已也。且其吳妻旣爲先娶,而執義守節,尙且以爲不可竝尊以追服,況於越禮犯分之妻乎!今孝孫專堂執祭,所生之母尙在,而爲父後娶之妻服喪三年,是自黜其母,旣爲不可,況身爲主祀嫡子,服父後妻之喪,廢其祖先三年之祀,尤爲不可。雖然禮,爲妾母尙且有服,況父竝畜之妻,可無服乎!孝孫且從權典,服齊衰期年,情理爲近。

    或曰:『孝孫若服期喪,則無乃同於妾母乎?』是亦不然。律文,爲妾母雖服期年,《家禮》則服緦麻,國制亦只給三十日之暇,何嫌之有!雖所生之母,若父在或被出,且服期年之喪,今爲父後妻,服喪期年,亦何所不可!且以夫黨之服言之,李氏旣爲李湛越禮犯分之妻,則禮官據法議制,安敢効尤,以擬正嫡乎!又況賜祭致賻,上之恩數,尤不可竝行於竝畜之兩妻也。至若孝孫奉祀之事,則題主之際,號稱何母乎?謂之妣則疑於親母,謂之繼妣則嫌於其母之見黜,李氏之不得祔祠堂,尤爲明甚。今强以因循衰亂,越禮犯分之妻,竝導兩嫡,其賜祭致賻宗親之服與夫奉祀祠堂,一體施行,則旣非禮經之所載,又非《六典》之本意,非臣等所敢議也。」

    集賢殿應敎魚孝瞻議同此。都承旨李思哲、集賢殿副提學鄭昌孫、直提學辛碩祖、崔恒、朴彭年、應敎申叔舟、校理金禮蒙、河緯地、李塏、副校理梁誠之、修撰鄭昌、柳誠源、李克堪、副修撰李承召、徐居正、正字韓繼禧議曰:「禮有正有變,若遇事之難處,則禮不得不隨時而變。大夫無二嫡,禮之正也;竝畜數妻,通謂之妻,禮之變也。高麗之季,士大夫竝畜二三妻,遂成風俗,國初因循不已,至永樂十一年,始立法定限,凡有妻娶妻者,以先爲嫡,而本年以前竝畜者則不論前後,但以尊卑相等,通謂之妻。此專以當時國無定制習俗因循之使然,非若一二人越禮犯分之事,故不得已爲一時權宜之變禮耳。若於其前,國家明立禁章,使不得竝畜兩妻,而有人踰制僭禮,則謂之越禮犯分,然矣。李湛之事則擧世滔滔,罪其習俗則可也,獨以湛爲不能拔於流俗而歸罪,恐不可也。借如娶妻親迎,禮之正也。男歸女第,我國習俗之弊也。

    今若以不親迎爲不由正禮而獨歸罪於一二人可乎!何以異於是!國家旣制爲變禮,皆名爲妻,而載諸《六典》,則其不可有所輕重明矣。父旣以妻畜之,國家亦以妻論之,子亦生時,以母事之,獨何死後而疑其服乎!今湛李氏之娶在立法之前,白氏、李氏固無尊卑之嫌,則孝孫之爲李氏服喪三年,而祔祠堂無疑矣。旣爲湛妻,則夫黨之各以其服服之,亦無疑矣。且賜祭致賻,出於上之恩數,苟恩之所在,則雖庶孽亦及之,況旣爲湛妻則其賻祭也,尤爲無疑矣,豈可以竝行於兩妻爲嫌乎!

    或謂:『《六典謄錄》,不得幷封其爵,分給其田,緣禮無二嫡之義也。』臣等謂《謄錄》所載封爵給田,專以其夫恩義深淺同居與否爲之分耳,非以其爲有二嫡之嫌也。若以封爵給田爲嫡,則正嫡固當以先後爲重,豈以一時恩情爲之區別耶!立法之意,蓋謂均是妻也。故於二之中,擇其恩之重而爲之異耳,非獨指一爲嫡明矣。且後之娶妻,旣曰越禮犯分之妻,則其不得爲嫡明矣,而隨恩淺深,則後妻亦有封爵給田之時,而曰不得竝封給田,緣禮無二嫡之義,前後相悖,而恐無謂也。若王昌之事則當時議者或以爲:『當服。』或以爲:『不當服。』或以爲:『各服其母服。』衆議紛紜。然其事,與此不同,恐未可據以爲證也。

    或以爲:『孝孫所生之母尙在,而爲父後妻服喪三年,是自黜其母。』臣等謂孝孫之視李氏,誠孫之視白氏,均爲父之妻。若孝孫嫌於自黜其母,不服李氏,則後日誠孫亦豈可服白氏之喪而自黜其母乎!若然則兄弟相爲路人,而不以父之妻待其母也,豈近於情理哉!生時竝畜,旣無嫡妾之分矣,死後服喪,寧有自黜其母之嫌乎!

    或謂:『孝孫且從權典,服齊衰期年。』又謂:『妾母只給三十日之暇,與此無嫌。』臣等謂期年,乃律文妾母之服,今李氏旣非妾母,則無故而降服,義所未安。蓋非妾則嫡,非嫡則妾,必居一於此。旣謂孝孫不可服嫡母三年之服,又曰無嫌於妾母三十日之暇,是非嫡非妾,進退無據,而創爲古制所無之服,恐未可也。

    或又疑題主之際,稱號爲難。臣等謂前母繼母奉祀稱號,亦非前賢所定、古典所載,而士大夫家以義起之,定爲稱號,何獨於此,以稱號未定而廢其祀哉!且曰二母不可竝祔,假使白氏無後而誠孫奉祀,則以李氏祔乎?白氏祔乎?以李氏祔,則是自黜其父之前妻也;以白氏祔,則是自黜其母也,其不得不竝祔無疑矣。孝孫之於李氏,亦猶誠孫之於白氏也,豈可輕重於其間而不祔祠堂乎!大抵竝尊兩嫡,禮之大禁。國家當其時,斷以大義,決然以先娶爲嫡,則今日無此議矣。旣爲立法,通謂之妻,而一朝遽爲分別,則非惟有違於立法示信之義,於事勢亦多防礙,不得不爾。且此已有限年定制,非後世通行之法,固無開爭長亂之患也。」

    將兩議以啓,下政府議之。僉曰:「禮官之議是矣。然《六典謄錄》,先王定制,雖二三妻,皆許爲嫡,凡喪制,何得不同!宜從思哲等議。」季甸又條陳其不可:「一。天下之事,不過經權。經者,不易之正道;權者,變而得中者也。雖曰立法前事,三綱五常,萬古不易,豈立法然後,使綱常得其正乎!以不立法亂其綱常,謂之變而得中可乎!

    一。雖曰《六典謄錄》所載,先王定制,雖二三妻,皆許爲嫡,凡喪制何得不同!然二三妻者,貴賤皆同,未可的指某爲嫡某爲妾,故私家奴婢,使之均分,此特一家之事耳,至於封爵給田,只給一人,此國家公論變而得中者也。今二人喪制,一體施行,則無乃與《六典》之意相悖乎!意非變而得中之事也。況《謄錄》,一時之事乎!

    一。《禮記》:『小功不稅。』註:『據正服而言。』此非正服,而宗親稅服,恐亦未安。

    一,繼母祔祠堂,張子曰:『一堂之中,豈容二妻!祔以首妻,繼室別立一所可也。』程子曰:」凡配只用正妻一人。奉祀之人,是再娶所生,卽以所生配。若再娶者無子,或附別位。「夫繼室,養親承家奉祀繼後,所不可無也。其禮之正,明白無疑,而程、張之論,若此其不同,至朱子,然後同祔之論定,竝畜二三妻,其可謂之變而得中,得入祠堂乎!若竝祔論定,則專堂執祭,先妻尙在,以奉後妻,可謂變而得中乎!然衆議如是,政府之議亦如是,服喪三年,亦是厚事,服之猶可,同祔祠堂,斷不可也。臣非堅執己說,若違於禮,恐貽譏於後世也。」

    命世子,引見季甸,仍示內製書曰:「此書,與爾意同。然以傳旨下議,則必有以予意所向而附之者矣。書爾名,似若爾議,令文臣六品以上議之。」其書曰:

    《六典》所載二三妻,皆以嫡論者,全爲其子而言也。若欲論其正,則雖有先後之殊,而其族勢也,其成禮也,初無輕重之別,今以某氏之子爲妾子,某氏之子爲適子,則不唯其人之鬱抑,而當時見用之士,勢有不得黜者多矣。故國家不得已而立此權制。然其妻之封爵,不可以二,只於一人施之。以此觀之,國家立法之意,可見矣。國家命爵,只在一人,則謂其人爲正妻,明白無疑,當附祠堂,其餘則於父恩義已輕,於國家不受爵命,雖不以爲正母可也。旣不以爲正母,則當服期年。或雖曰服期,則與父妾同服不可,然禮窮則同,聖經多有之,雖服期,何嫌之有!不以爲正母而當服期,則不祔祠堂之義明甚。

    議者曰:「繼母雖多,皆祔於廟。今此數母,皆以爲嫡,則獨不祔廟可乎!」此說似矣。然繼之一字,其義甚正,爲禮之經,故當祔於廟,竝畜二字,其義非正,爲禮之權,不祔於廟,又何疑乎!受爵命之母,旣祔於廟,己所生母不得祔,則當祭別處。己母雖不得爵命,而己之服喪,當服三年如常。假如所生母爲父所黜,則不祔於廟,而其子不得不以正稱,其母不得不以嫡稱,今此事,正與此同。國家只於一人命爵,餘人不命爵,其不命爵之義,是國家黜之也。國家雖黜,而不命爵,其母不得不以嫡稱,其子不得不以正稱,今議者徒執《六典》竝稱正嫡之文,而不究國家命爵只在一人之意也。

    於是,六品以上議之。大司憲尹炯等三十二人同季甸議,兵曹參判金銚等四十二人同思哲議。吏曹判書鄭麟趾、參判李審、參議卞孝敬曰:「禮無竝嫡,天下古今之所共知,故聖人之議變禮雖多,皆不之及,前朝之季,竝畜二三妻,越禮犯分極矣。永樂十一年,始令痛禁,誠爲美法,但論其恩義淺深,雖後妻,終身同居,則給爵給田,是使之縱欲長亂也,而可乎!何其當時有司議法如是之草草歟?今不載之正典,收入謄錄而已,其不可爲經遠訓世之意,亦可見矣,議者之據以爲定法,亦爲未安,國家亦不可爲越禮者制法明矣。宜依王毖故事,兩妻之子各服其服,如欲極禮之變,則亦不過服衰或變服會葬而已。」

    戶曹判書李堅基、參判李先齊曰:「今觀禮官之議,說禮之經,無以加焉。然李氏爲湛之妻,使孝孫服妾母之喪可乎!集賢殿說禮之變,曲盡無餘,然竝畜之妻,强擬諸前母繼母而竝祔者,非惟國典所無,亦禮經之未聞也。臣等以爲白氏、李氏,湛旣以妻畜之,則孝孫、誠孫皆以母事之。白氏死則誠孫服齊衰之服,李氏之死,孝孫當依父在母死之服,行期年之服。奉祀則白氏當祔於廟,李氏則專堂別祀,略倣魯仲子之法可也。如是則白氏不爲加尊而祔廟,李氏不爲居卑而別祀,名雖同而禮自別,實不異而分自定,合古之道,得今之宜,禮雖小變,不失大經矣。」

    刑曹判書李承孫、參判趙遂良曰:「當依王毖故事,各服其服。然通謂父妻,則亦不可無服,當從權典服期喪,給三十日之暇可也。賜祭致賻,尤不可竝行於兩妻,夫黨亦不可遍服二三妻之服矣。今孝孫專堂主祭,而所生母尙在,將李氏稱何號題主祔祀堂乎?宜令誠孫別祠奉祭。」

    慶昌府尹鄭陟曰:「孝孫之於李氏,雖非繼母之正,姑依《六典》先後妻之法,比繼母義服三年,至後日白氏之喪,誠孫亦義服三年。奉祀則誠孫別立祠祭母。至若封爵給田,湛已得罪,無復有議,賜祭致賻,亦宗親之禮,一從禮官之議停之。」其餘或以爲降服妾母之服,或以爲服期竝祔祠堂,或以爲服三年待白氏歿後竝祔,群議不一。上謂季甸曰:「孝孫爲李氏服期喪,誠孫別於他所奉祀李氏,令禮曹如此定制。」至是年十二月,禮曹報政府。政府啓:「不必立法。」思哲、季甸亦啓曰:「立法前如此者,必不多矣。立法之後,斷無此事,何必立法!但孝孫不可不服,然亦不定爲期三年之喪,任其所爲。」從之。使其從兄李穫言其不服之非,孝孫始服喪,已近期矣。

    ○司憲府啓:「知麟山郡事李耕?曾以有妻娶妻,被本府之劾,因赦幸免。又爲熊神節制使,自作婚書,娶妻星州之地,其薄行如此。夫守令,近民之職,不宜除授。」上議于政府而罷之。初,憲府以吏曹謬擧竝劾之。掌令元自直詣闕請劾兼判事左贊成朴從愚,上曰:「初當除授,擇之不精,固可責也。然勿劾之。」自直聞命,乃曰:「劾政府大臣,心甚難之,今命勿劾,足爲吾等之喜也。」喜形於色,無一言而退,時議譏之。

    5月10日

    ○甲午,議政府據禮曹呈申:「投化野人等受賜奴婢、交易奴婢、妻家奴婢,率歸本土,甚爲未便,痛行禁止。」從之。

    ○議政府據刑曹呈申:「咸吉道驛路凋弊,以其道散居私奴婢,聽本主情願屬驛戶,以下三道在典農寺奴婢,準年歲換給。」從之。

    5月11日

    ○乙未,世子受朝參于繼照堂。對馬島宗貞盛使送人等獻土物。

    ○禱雨于北郊。

    ○右贊成金宗瑞上書曰:

    近來屢被旱災,公私俱竭,今年之旱又甚,來牟已不遂矣。若又十日不雨,則已生之苗,或至枯槁,未生之苗,亦不萌動,西成之望絶矣。瞻望昊天,略無雨徵,天數適然耶?人事有闕耶?是未可知也,而豈可謂天數適然,不求諸人事而修省乎!方今政治,綱擧目張,纖悉無遺,固無闕失,但行之有過不及之差,則亦足以召傷和氣。臣今連遭重服,獨處於家,晝夜思所以弭之之方,罔知其要,敢以一二碎屑條件,謹陳于後,願寬多言之罪,少垂睿覽,不勝隕越之至。

    一,全家入居,以實邊塞,固國家長遠之慮,然親犯,只一身耳,其餘妻子族親之不知情不同犯者,只以家長之故而離鄕土遠遷邊邑,必生怨咨。自今一家同犯者外徒流,依律文只坐犯者,法外全家入居,一皆停寢。

    一,平安一道,境連上國,國家要衝之地,人物阜盛,器械精備,必百倍於他道,乃可維持。近來各官,人物流亡,物故日增,凋弊殆甚,而賦役之煩猶在,故或役或戍,勞苦倍昔,愁嘆不絶。若不變而通之,臣恐弊痼已甚,救之難矣。願詢管掌大臣,極救此弊,以寬民力,以弭怨咨。

    一,刑獄之事,易起怨咨,自古而然。聖上灼知此弊,誕降愼刑之敎,丁寧訓誡,然法官議刑之際,務從重典,少有平恕,習俗已成。雖聖上每從寬典,末減施行,然萬機至繁,豈皆一一皆如是也!或有不中之差,致傷和氣。願益廣寬大,以救此弊。且赦者,所以蕩滌瑕咎,以開自新之路,有司或以情涉故犯,不可全釋,或請罷職,或收職牒。凡人之情,皆慕爵祿,寧受刑杖,不願削職。自今例當原宥者,一切不問,前此宥而削職者,亦宜寬貸,以悅人心。

    一,行守職之法,誠美矣。然施行之際,或有過不及之差,賢愚同滯,古人亦言其弊矣。姑以一事言之,別侍衛甲士,一年四品去官者,無慮五十餘人,內直、司樽、錄事直受六品者,亦不爲不多。東班從仕者,號爲賢能,拘於資格,高秩陞遷者鮮少。此則賢能獨滯,而反不及於雜進者矣。士大夫雖無冒進之心,榮進之望,人人皆有之,願小變而適中,以慰士大夫之心。

    一,各司蒼赤內,富實者投屬閑役,貧寒者獨受苦役,晝夜皆在官家,固無營私之暇,無衣無食,不能自存,必有起怨傷和者矣。自今不緊各差備求屬者、求屬匠人而未成才者,一皆除下,以均勞逸。

    一,本國之俗,習尙侈靡,衣服鞍馬,務飾華麗,婚姻之禮,競用綾羅。以此婚姻愆期,或有傷和之女。大抵風敎,自上而下,故今於嘉禮,皆用土物,獨士大夫之家,尙用綾羅,誇耀無知,甚非以禮導民之義。申明禁令,先自士大夫之家,以及平民,嚴加痛禁,使儉素成風,婚姻以時,則是亦弭災之一端也。

    一,國家昇平已久,四境無虞。然旱乾爲災,民間多苦,此正修省恐懼之時也。其邊警聲息、軍情緊急事外,凡有興作,一皆停寢,以答天譴,待其時和歲豐,然後擧之。

    ○以李樺同知中樞院事,李邊中樞院副使,李仁孫禮曹參議,鄭昌孫集賢殿副提學,朴健順司諫院右正言,金自雄慶尙道左道都節制使,李宗睦全羅道水軍處置使。

    ○行蜥蜴祈雨于慶會樓池邊。

    5月12日

    ○丙申,雨。

    ○世子引見議政河演、皇甫仁、贊成朴從愚、金宗瑞、參贊鄭苯、鄭甲孫,議宗瑞上書條件,傳上旨曰:

    其一,妻子族親之因家長所犯幷入居者,予亦惻然,但今邊鄙已實,不須入居則已矣,邊鄙未實,入居之法,不能煩革,則除妻子族親,獨身入居,有妨於固邊之策。且家長遠遷遐方,爲妻子者不許同赴,則不合人情。間有無狀者,不念家長遠遷,惟以無罪隨去爲冤,然豈可爲此等人改其法乎!今若革此法而無後弊,則善矣,如不得已復還此法,則民怨倍於今日矣,何以處之?

    其二,平安道事務雖多,無非禦寇之備,民雖受弊,不能盡革。古之人處事至當,禦敵便民,兩無所妨,今之人,安能爾哉!欲禦寇則有弊民之事,欲便民則失禦寇之方,深可愧也。然彼此無害,不甚失宜,則庶乎其可矣,何以處之?

    其三,刑獄之事,有司固守法度,君上務從寬厚,恩自上出,是固然矣,故近年以來,有司所讞,予常末減,不依重典。且爲君之道,以不失信爲貴,故赦後追奪告身,必不得已而後爲之,不敢輕擧,但今國家待大臣甚優,雖已罷職,儀章如舊,腰金冠玉,固自若也。大臣有大罪者,輕給朝謝,無乃不可乎?其亦何以處之?

    其四,箇月行守之法,予以爲行之甚便,不可革也。前此未立此法之時,効力邊圉,累立軍功,勞苦尤甚者,未蒙超擢,而安處京城,略無功績者,驟遷高秩,其弊不少。且資格重事,不可委諸有司,以專其權,以騁其私也,故此法不必更議也。頃者,宗瑞亦以爲言,今乃有此言也。卿等以爲何如?

    其五,各司富實奴婢,濫屬工匠,予亦嘗聞,深以爲不可也。其亦去其可去者,使不至於有弊可矣。

    其六,婚姻之家,僭用綾段,其顯然易見者,猶可以禁,若其閨房深密之處,外人所不到,雖有犯禁者,孰得以知之哉!國制,堂上官外不得服用綾段,而婦女則公然服用乎!尤爲不可也。禁之之勢,若是其難,何以處之?

    其七,興作之事,稍稍除去。且今南大門之役,已告畢矣。未罷之事,又欲一切停罷,卿等其逐一商議以聞。

    河演等退而議之。宗瑞曰:「入居,非欲得請,但陳心所懷耳。行守之法,非欲罷之也,但欲小變耳。其餘數條,亦非以吾言爲可行也,在議之如何耳。」第一條,河演、皇甫仁曰:「入居,所以固邊,亦以懲惡,不可停也。」朴從愚以下曰:「罪犯奸盜及敗常亂俗者外,勿令入居。」第二條平安道之事,僉曰:「權罷都節制使,令監司兼之,弊可革矣。且遼東迎送軍,闕數猥多,量宜減損。」第三條,僉曰:「罪涉重大者,告身不可不奪。然其間豈無不必奪而奪之者!願聖上知此意,務從寬典,則庶乎其可矣。」第四條行守之法,僉曰:「不可更改,然其間多有過不及之差。假如監察爲承議,而持平爲承訓,在本府祇迎祗送,一從職事,其在朝班,持平在下,而監察居上。且曾經守四品者,出則爲都事,而不得爲經歷。又如西班或以折衝而行司勇,或以彰信而守護軍,賢否勞逸,不甚相遠,而爵不稱職,乖錯如此,竝皆改正。」第五條,「各司工匠,稱爲傳習,濫相投屬。且以鞍工一事言之,私家一人所作之事,十餘人爲之,各異其任,他工類此者頗多,竝皆刷除。」第六條,「婚姻之家,禁用綾段,令甲所載。願申明此禁,犯者痛繩。」上曰:「平安道革節制使,卿等以長遠之策,熟計而言歟?後日便否更議以聞。收奪告身行守之法,予以卿等之議,斟酌行之,不必更立條章。各司工匠,令鄭苯與承政院同加磨勘刷除。綾段之禁,亦宜申明。」僉曰:「平安節制使,必須罷之,亦無後弊。」上曰:「然。」

    ○議政府據吏曹呈申:「曆算官,本不口傳,臨時承命,而仕無仰曹及褒貶之法。今生徒稱學官,官員稱訓導,請令屬禮曹褒貶。」從之。

    5月13日

    ○丁酉,對馬島宗貞國遣人獻土物,通書禮曹曰:「父盛國時,歲賜米五六十石,或至八十石,今只給十五石。請依舊例賜給。」下禮曹議之,歲給米豆二十石。

    5月14日

    ○戊戌,宣慰使姜孟卿馳啓:「日本國正使正祐等欲多率僕從如京,商舶所載之物,亦欲盡輸京師,臣反復開諭,欲定爲二十人,如丹木銅鑞等物,皆令留浦,京外之價,固無絲毫之別,雖使輸京,負重道遠,徒爲有弊而已。正祐等尙不肯,以爲:『銅鑞若不輸京,便還本國。』

    命都承旨李思哲、禮曹判書許詡,議于政府曰:」遣尹仁甫往諭如何?「僉曰:」率來人,更以四十爲定。銅鑞輸京,不宜許之。當擧義諭曰:『此事已立法,立法固守,彼我所同,不可以一時之請輕改之也。』又讓之曰:『人臣受命,通信隣國,乃以商價之徒,不遂其欲,棄其君命可乎?去留任意爲之。』如此則彼必感悟而來矣。願以此意,令仁甫往諭。「卽賜仁甫衣遣之。

    ○司憲府啓:「河福生,本妾産也,今爲軍資判事。一司之長,所繫至重,身爲庶孽,何以率其下乎!漢城府,決事之官,趙淸老爲參軍,其父石山,國喪奸妓,罪涉不忠。父有如是之行,而其子可以禁人非乎?」上曰:「福生,功臣之後,雖除此職,未爲過也。況軍資,非臺省政曹之比乎!淸老之事,將議諸政府。」政府啓:「漢城府,雖云決事之官,所決類皆雜訟,不關大體,淸老之爲參軍,無所妨也。」從之。憲府復請改福生曰:「身爲妾産,外祖又犯贓當死,蒙宥幸免,福生不可爲一司之長。」上曰:「良妾之子,雖至宰樞可矣。且今贓吏之後,非獨外孫,雖直孫或有登科者,福生之爲判事,何以過乎!」竟不允。

    5月15日

    ○己亥,諭知大丘郡事李甫欽:爾所啓社倉事,宜下政府議之。僉曰:「難行。」又下集賢殿議之,或以爲姑試之,或以爲不可行,衆論如是其不同,故其社長賞職節次,不可據以爲定。然社倉之法,朱文公固已行之,且爾方銳意爲之,便欲姑試一邑,以觀民之好惡,爾其試之。其布置之方略,務要徐緩,勿致煩擾。同封集賢殿議,幷考之。

    一,集賢殿副提學鄭昌孫、直提學辛碩祖、崔恒、直殿李石亨、校理金禮蒙、河緯地、副校理梁誠之、修撰柳誠源、李克堪、副修撰徐居正曰:「社倉之法,前賢所已驗,行之得宜,則誠如甫欽所言,而甚便於民也。但議者以爲:『此法雖實爲民而設,然取息之名,似累大體。且社長未能盡得廉謹者,則或僥倖得爵,或窺竊羨餘,務於取息而收納過中,或慮還收之難,只給富戶,而不給煢獨。其他侵漁豪橫,無所不至,惠未及民,而先受其弊。』臣等妄議大抵立法之初,以爲永終無弊者,及其久也,弊必生焉,況此法利害之議,今已紛紜,要當先甲熟講,詳加節目。姑於大小膏塉不同數郡,行之數年,驗其法之利害與民情之便否,果有利無害,遍行諸道爲便。」

    應敎魚孝瞻曰:「社倉之法,意則美矣。然其斂散辦集,非柔弱者可能,必歸猾吏之手,自古未聞管財利之權而能惠澤及民也。甫欽論糴之弊,乃曰:『十五斗,幾至十八九斗,社倉收息,不過三斗。比之於糴,可無大弊。』此不然也。今以社倉之法觀之則於十五斗收息三斗是十八斗也,而豪吏斂之,則必至於二十餘斗,弊又甚焉。雖百巧言,謂實無弊,臣不信也。夫立法,必審民情之好惡,若民情厭之,則終必病民,利雖百倍,莫如勿行。若不得已而必行之,則請於四五郡縣,行之四五年,俟其民熟驗便否,仍加訪問,雖守令社長皆曰可行,勿聽,必一邑之民,皆曰可行也。不獨一邑之民,必四五郡縣之民,皆曰可行也,然後行之可也,不如是則亶不可行。」

    應敎申叔舟、校理李塏、修撰鄭昌曰:「近年飢饉相仍,民生凋瘵,義倉之糴,尙未能償,又立社倉而取息,竊恐民不能堪也。取息,本欲爲民,而其於大體,實亦有累焉。且其斂散之間,姦橫日滋,弊將萬端,反違國家救民之意。雖曰社倉前賢所已行之法,然是亦特試於一邑耳,及其頒諸天下,則果皆無弊乎?固不可徒以先儒已驗之法而必謂之可行也。以靑苗錢法觀之,當初試之於陝西,非不利也,至於通之於天下,則四海嗷嗷,悉受其弊,豈可以便於一處而遂謂可通於四方也!凡立法,貴因民情事勢之所當爲,不可强之也。臣等妄意社倉之法,不必試驗然後知其不可也。」

    5月16日

    ○庚子,司諫院啓:「今以李仁孫爲禮曹參議。軍資監,箇月衙門,仁孫爲判事,未滿箇月,而超拜堂上官,有違於法。」上曰:「堂上官除授,非他雜職之例,予非不知而爲之,以特旨除授,何不可之有!」諫院又啓:「前此仁孫爲知兵曹事,政府以爲不可,故改之。今若以堂上官而枉法經遞,則箇月之法,無乃從此而毁乎?」上曰:「前日之事,意必自下啓之而除授,故改之。若堂上官出於特旨,豈宜如此不通!」

    ○傳旨司憲府:「李宗元,特授西生浦萬戶之故及三軍鎭撫口傳別侍衛入屬年月與其出處,推劾其時兵曹官吏以聞。」安崇善少時爲啓聖殿直,與月令向上李烋相友善,及崇善爲兵曹判書,烋之子宗元謁見自言曰:「曾入別侍衛,至拜司直屬散。願毋忘先父之交,授一微官。」崇善卽以爲三軍鎭撫,未幾除萬戶,其實宗元未嘗入別侍衛,乃白身也。議政府發其事以啓,遂下司憲府劾之。

    5月18日

    ○壬寅,江原道監司請木麥種四千五百六十石,從之。

    5月19日

    ○癸卯,平安道都節制使金孝誠獻白雉。

    ○刑曹申:「晋州囚私婢吉加伊歐罵其母,慈山郡囚强盜義連等十人,依律斬。」從之。

    5月20日

    ○甲辰,大司憲尹炯等上疏曰:

    分莫嚴於嫡庶,惡莫大於贓汚,故庶孽不齒於士族,贓吏累及於子孫,所以重名分勵廉恥,誠古今之大防也。主上殿下以寬仁之德、包容之度,庶孽贓吏之後,如有可取,亦或收用,至許赴擧,其所以善善長惡惡短,恩之至也。然未嘗以通顯之職,輕許除拜。河福生,河久良妾所出,贓吏金音之外娚,別無才德,只以勳臣之裔,久玷東班,分固過矣,今又拜軍資判事。夫小司之長,猶云不稱,而況判事,衙門之高也,僚佐之多也,尤不可以此輩而處之也。

    大抵俯仰無愧,自反不縮,乃可以非人之非,而人亦敬畏。福生一身,兼有兩咎,已爲士林之所卑矣,將何面目摠治同僚,以尊體統,以副人望也哉?今使福生靦然就職,長于一司,與門閥士族略無區別,則聖朝所以嚴族屬之別,重贓吏之罪,勵士風之義,恐自今日而始毁矣,豈特卑以陵尊,賤以防貴之弊而已哉!將見士夫爲子孫守廉介欲垂令名於後世者,亦變前日之所守矣,末流之弊,誠可慮也。臣等職在風憲,不敢含默,再續天聰,未蒙兪允,非徒臣等缺望,實惟物議之未孚。伏望改授他官,以正名分,以勵廉恥。

    上曰:「贓吏之後,旣許赴生員及第矣。判事雖尊,何加於此!況福生,非他功臣之裔,雖其庶孽,能繼其家,足爲國家之喜也,宜當掩護其咎,以繼先業。爾等之言固善矣,予不能從。」諫院亦諍之,不得。

    5月21日

    ○乙巳,世子受朝參于繼照堂,視事于承華堂。

    ○諭忠淸道監司:「聞椒水行宮失火人,逮繫鞫問。今當農月,累日繫獄,甚爲不可,速令放遣。」

    ○刑曹申:「典獄囚尙衣院匠朱金盜御府眞絲,長水縣囚强盜金有山依律斬。」從之。

    5月23日

    ○丁未,咸吉道定平、慶興雨雹損禾。

    5月26日

    ○庚戌,世子觀稼于西郊,餽農人。

    5月28日

    ○壬子,司憲府申:「司醞注簿李伯道通其司酒母,請收奪告身鞫問。」從之。竟死獄中。

    5月30日

    ○甲寅,平安道江界府雨雹損禾。

    ○通事康文寶押金萬,回自遼東。都司回咨曰:「萬至靑石嶺,以病在後,還就崔家寨,病愈來,首付文寶以送。」都指揮使王祥因謂文寶曰:「此人非逃,欲還本國,因病未果。人命至重,此意須啓殿下。」上曰:「此人若向本國而來,則疑其不逃也,慮或恐怖自盡且逃避也。」饋酒食,差人監守,令承政院取其供詞。萬曰:「謝恩使未至遼東,萬因乞食入遼東城留四日,出城還館,謝恩使已回還矣。萬向本國出來,遼東差人捉還。」召謝恩使李思任、書狀官金國光、通事金辛、咸仲良等,問金萬逃狀,對曰:「臣等初到遼東館,照名給糧,萬親受。發遼東之日,萬亦在。翼日,道中乃逃。」此言與遼東咨略相似,而與萬之言大不同矣。命下萬于義禁府鞫之。仍謂承政院曰:「頃者李思儉爲義州牧使,有一僧逃入遼東,思儉移文遼東以爲:『僧强奸處女以逃。』遼東執其僧,以强奸取招,轉送朝廷,朝廷亦以强奸取招,實非强奸者,思儉詐稱重罪移遼東,遼東及朝廷因其移文而以强奸取招,實爲可笑。今遼東咨與思任之言相同,亦未可深信。然萬向本國出來之狀,中國皆知,而以逃避蒙戮,則後日中國聞之,得無笑乎!此事係人生死,不可容易決之,其召義禁府提調,丁寧訓飭。」

    萬竟坐誅。

    六月

    6月1日

    ○乙卯朔,藝文大提學安崇善上疏曰:

    竊聞嬰兒病傷於飽,大臣病傷於權,權之所在,乃自古危疑之地,而不可不愼也。臣猥以庸資,謬蒙恩遇,自筮仕以來,凡所揚歷,必淸且要。旋顧一身,未得一藝之可稱,實是天地之私、雨露之恩也。臣之尋常至願,處權重之地,雖未効絲毫之補,常懷競惕,庶欲免一身之失。近日無狀之徒宗元之事,出於愚臣在任兵曹之日,陷於姦術,察之不精之罪,則雖至誅戮,尙有餘辜。然宗元之見獲於小臣,小臣之見侮於宗元,有由然矣。

    歲在甲午年間,臣受啓聖殿直之任,宗元父李烋亦以向上,爲是殿月令,常同寢處,相要以子孫毋忘之戒。臣於烋,雖無族屬之分、宿昔之恩,旣與之同僚,積日相交,烏得無情!癸亥年臣爲刑曹判書時,有稱前司直李宗元投刺云:「烋之子也。」始知名貌。乙丑年兵曹判書時,於入直之所,累次來見,且願從仕。觀其外貌,信其巧言,自陷其術,問其出身之地,則答云:「別侍衛,母喪終制,百日不仕。」此乃可欺以方也。且問前資,則乃忠毅司直也。臣問別侍衛都目遷轉無正品之例,宗元曰:「別侍衛五品遷轉後,連中都試,加資至此耳。」此亦言順理直,且鎭撫所職銜單子內,以忠毅施行,則尤非如臣愚暗者之所可疑也。臣謂政之所在,權之所重,一資一級,題品注擬,裁自聖旨,臣雖至愚,豈不顧莫測之禍而自爲陷身之機乎!

    宗元以白衣奸侫,一朝得受五品,駭於聞見,千古罕有。衆人則然矣,雖臣之親戚子弟,謂臣必有所以,有口皆欺,無顔可措。臣念至此,不覺痛裂心肝,臣之此心,將何以明?姦詐小人,瞞官情狀,曾不察見,徒以舊知人之子許接,臣之罪也。臣若於烋與宗元父子之間,暗受一毫之財,且心知宗元之姦計,知非用意,冒濫聖聰,則天之降禍,豈止臣之一身!今雖不有顯戮,子子孫孫,世受殃禍。臣之至情,無由上達,呼天痛哭而已。臣之於君,子之於父,苟有窘迫疾痛之苦,則疾呼而告哀者,仁愛之至也。故敢冒天威,仰陳鬱抑,伏望憐臣孤直,諒臣卑懇。

    不報。

    ○知大丘郡事李甫欽報:「頃承諭書及集賢殿議,又將甲子年諭書,布告境內,言其立社倉本意及賞職社長,願爲社長者,二十餘人,擇十三人爲社長,分爲十三社,每社給本二百石。又作小圖書付社長,每當分給,籍其受者姓名及斗升之數,遂以圖書印之,以防奸僞;成二件,一社長自藏,一納官,以備遺失。境內人民皆云:『有義倉,又有社倉,自今以後,豈復受私家長利!』人皆利之,唯私畜長利者,不便焉。」

    6月2日

    ○丙辰,司憲府啓:「李宗元所犯至重,安崇善懷私擧用。崇善從子詮,今爲典獄丞,恐與宗元漏洩言辭,相應修飾。且監禁虛疎,致令逃亡,亦可疑也,姑令罷職。」不允。憲府又啓:「若不罷職,限事畢勿令出仕。」上曰:「崇善之事,固爲非矣。然待遇大臣之道,豈可逆料而曲爲之防乎!若等所啓,甚爲峻密,不可從也。」

    ○傳旨戶曹:「宜寧府院君南在、領敦寧安天保、漆原君尹抵祭田二十結,恭安府尹閔時、判開城柳源、敎授官林西筠、書雲正鄭均祭田十結,竝給主祀者,三代而止。」

    6月3日

    ○丁巳,司憲府啓:「安崇善與李宗元父,自少交親,及掌武選,非不知宗元非別侍衛司直也,而擧以爲鎭撫,又授行副司直萬戶,累加敍用,猶稱陷於術中,誤錯用之,巧飾不承。且西生浦萬戶,旣以宋溥爲之,後欲以宗元爲西生浦,妄托以溥所居近於道安浦,啓達換差,亦不輸情。鄭麟趾、成念祖、李審、李思哲等非不知崇善綢繆不公之狀也,而曰:『全不與知。』郞廳李禮長、具致寬、宋守中阿附堂上,飾詐不服,竝奪告身鞫問。」

    遂下崇善、宗元、禮長、致寬、守中于義禁府,麟趾、念祖、審、思哲竝令保放推劾。

    ○諭宜慰使姜孟卿:「日本國使,非他島倭之比,上京人數,從其請,以六十人爲定。且其銅鑞丹木等物,竝令輸京。」

    6月5日

    ○己未,吏曹正郞李永瑞入妓笑楊妃所寓,妓乃司正閔叙所私者也。叙率其弟司直發、姪孝元,持杖突入,縛永瑞斷其髮,以刃擬之曰:「吾不斷汝頭者,以吾恩門故也。」杖之濱死,褫衣反接,驅至刑曹,道中有一朝官下馬哀請,叙於馬上怒目叱之,人不敢近。刑曹囚其妓放永瑞,永瑞舁歸于家。叙赴武科時,永瑞參試,故曰恩門。明日永瑞奴告狀刑曹,刑曹具啓。上問承旨曰:「爾等所聞如何?」左承旨趙瑞安等啓曰:「臣等聞永瑞被酒,路入笑楊妃所寓,閔叙因而毆打耳,非奸所捕獲也。」上曰:「永瑞果奸叙妾,則固有罪矣。然旣斷其髮,則可以已矣,又於路上,反接歐辱,無乃已甚乎?」瑞安等曰:「永瑞雖奸叙妾,如非奸所登時殺死,則不可擅自打傷,且朝官雖有大罪,有司推劾,必須啓聞奪職,然後乃囚。況永瑞爲政曹郞廳,叙烏得而擅杖哉!宜當痛懲。」上曰:「叙系出何閔?」政院啓:「非議親。」遂傳旨刑曹曰:「奪叙、發職牒,幷孝元禁身鞫問。」仍敎曰:「永瑞若死,叙等罪干死刑,宜以死囚例監禁。」永瑞初欲掩而不發,托安平大君瑢,召閔叙請勿告,叙不聽,永瑞不得已使奴告狀。永瑞初以生員奸成均館奴妻,被執斷髮,至是,兵曹正郞李賢老到永瑞家慰之,因戲曰:「君之髮,正是薤菜。」永瑞慙赧。薤菜,剪而復生故云。

    6月6日

    ○庚申,議政府據刑曹呈啓:「節該謄錄:『文武各品驅從之數,正三品代言七名,副提學以上五名,司諫以下四名,從三品至四品三名,五品至九品二名,宗親元尹、正尹二名,副元尹、副正尹一名。』然宗親驅從之數,不及於文武各品未便,自今宗親正三品以下各品驅從,一依文武正三品以下驅從之數。」

    從之。

    ○議政府據兵曹呈啓:「皀隷、螺匠、杖首、喝道、所由等諸色使令,呈都目、隊長、隊副去官受祿後作散,或差,或工,或定軍役。今方加設軍額之時,請於上項去官人內自願仍仕者,以攝六十初取才格例試之,入格者許令仍仕,依例遷轉。」從之。

    6月8日

    ○壬戌,命承政院,議安崇善、李宗元之罪。政院啓:「崇善,宜坐大臣專擅選用律;宗元,知而受假官者杖一百流三千里。」召議政府及義禁府提調南智、李堅基、安止等,以政院之議問曰:「崇善罪律如何?宗元罪律,不其太輕乎?崇善、宗元及其他與於除授官吏所犯,雖是一事,或在赦前,或在赦後。推劾之際,赦後之事,連於赦前,則不計赦前而鞫之歟?赦前之事,竝皆不問乎?其署宗元告身諫院官吏,以赦前不問乎?抑鞫之歟?其時入參政房承旨,亦何以處之?」

    仍以崇善上書示之曰:大臣上書,發明其罪,至有誓辭,固不可不信也。然其曰「與宗元父烋,素與之交,有子孫毋忘」之語,崇善與烋,道不相同,其交契必不如此。若與父交深,則安有不知其子至于今乎!假使不知,又安有不問其人踐歷,遽授職任乎!此皆遁辭。且鎭撫口傳之後,中外喧騰,崇善獨何不聞而又除萬戶乎!此其所當問也。崇善,功臣之後,且有才識,擢用顯任,久爲都承旨,自後常任重寄,予之旨意,靡不詳知,今乃如此,雖至斬律可也。

    宗元以早藿一箱、山鳩一首,致贈崇善,予謂此特小小物耳,固無所妨,其他所贈,更問可矣,而事無證驗,臆度强推,亦不可也。然鞫問盜賊,必推前後所犯,今宗元姦計萬端,以白身冒受正五品之職,其所犯,豈止於此乎!宜以此問之,義禁府尙不問此,而徒以拷訊爲請,宗元姦惡至重,雖至壓膝,猶爲不足,況拷訊,且待啓請而後爲之乎!無乃緩乎?

    南智等對曰:「臣等請拷訊者,非指宗元也,乃欲問除授官吏,但郞廳誤啓耳。」右議政皇甫仁與南智等同辭以啓曰:「安崇善罪律,政院所議,然矣。李宗元,宜坐以詐假官之律。」又曰:「赦後之事,皆連累於赦前,則不可不竝問,待其畢劾,然後考其赦之前後而定罪爲便,諫院但不能覺察耳。且在赦前,似若輕矣。然不可不推。承旨之罪,又輕於諫院矣。」右參贊鄭甲孫獨曰:「赦前之事,一切推問,無乃不可乎?赦前赦後所犯,皆其詐假官也。旣無輕重,惟以赦後一端,推劾定罪,臣之意也。」上曰:「予意及卿等之議,禁府固已知之矣,其以此鞫之。然赦前赦後之論,鄭甲孫之言甚善。赦前之事,必須證驗考覈者外,竝皆勿推。」後義禁府啓:「崇善事情明白,匿不承服,請拷訊。」命除拷訊,反覆詰問。又啓:「宗元已經拷訊五次,猶不服,請壓膝以問。」從之。

    ○上謂皇甫仁等曰:「有唐人柴江等二人,隨日本國使來,欲以日本朝貢中國之事請於本國,大臣或言:『使邊將不納。』或言:『可納。』予謂國之大事進退之權,出於邊鄙一將,不可也,故許令來京。若來京而請之如前,則何辭以對?」皇甫仁曰:「當初不欲納者,小臣也。領議政黃喜之議,亦如此,但衆議不一,而上亦許來京。臣謂彼人雖發此言,當曰:『朝貢上國,唯在貴國後分,非我所敢進退也。任意爲之,何所不可,而必欲依我國爲之乎?』宜以此對之耳。」

    ○傳旨義禁府:「閔叙嘗在忠州,歐其母,推鞫得情,以懲其惡,幷鞫誣告李永瑞奸所捕獲之故。」又遣副知通禮門事愼詮于忠州,鞫歐母之狀。

    6月9日

    ○癸亥,傳旨兵曹:「世子講武及門外之行,以一角四爪靑龍旗前導。」

    ○右承旨李宜洽、左副承旨安完慶、右副承旨李師純、同副承旨李季甸議啓三事:「其一,前此傳旨:『身死者,不得與還給職牒之例。』臣等謂職牒有無,雖不關於死者,然其子孫,書於四祖,題於神主。且曾經三品及臺省者,子孫以此承蔭,其緊關如是。文王之政,恩及朽骨,其身無存歿。不赦之罪則已矣,例給之人,以身死而不給,恐未安也。

    其二,律文常赦所不原條:『其赦文,臨其時定罪名特免及減降從輕者,不在此限,謂降死從流、流從徒、徒從杖之類,皆不在常赦所不原之限。』今降赦宥之後,減死徒流者,不與放赦之例,恐亦未安。

    其三,以起爲陳,收奪職牒首領官守令等,亦未與還給之例,罪重於此者,猶得還受。此輩職事如舊,而未得與還受之例,亦實未安,伏惟上裁。」

    越二日,世子承命,引見宜洽等,議三事,對皆如初。世子曰:「身死人還給職牒,久遠之事,定限爲難。」季甸曰:「久遠難知者則已矣,其所可知者,論其輕重,可給則給可也。假若十人犯罪,竝收職牒,一人身沒之後,九人還受,而一人未受,則罪同罰異,豈不深可惜也!」世子入啓,上曰:「還給死人職牒,定限爲難,不可從也。二事,予當思之。」後還給以起爲陳首領官守令等職牒,命季甸議于政府:「如强盜等罪當死而減等從徒流者,會赦則在原免之例乎?赦文云:『但犯强盜外。』,則似不可赦也。律文歷擧常赦所不原之罪,其下乃曰:『減降從輕,不在此限。』,則似可赦也。何以處之?」政府僉曰:「但犯强盜外云者,非如減降從輕者例也。若減死從徒流者則律文旣如此,宜在放赦之例。」上曰:「例則然矣,今將何以處之?」僉曰:「但當隨其罪之輕重放赦。」從之。初,封世孫而肆赦也,令承政院議還給職牒及赦徒流人,左承旨趙瑞安掌之。季甸謂曰:「身死人職牒、以起爲陳者職牒及減死徒流者,亦當取旨施行。」瑞安曰:「身死者,不還職牒,已有傳旨,復何有議乎!減死從徒流者,其所犯則死罪也,安可與直犯徒流者比而取旨乎!以起爲陳,則我亦曾以晋州牧使,降資收職牒。予自晋州而來也,首相河演謂予曰:『見奪職牒,終當不還。』以此知其不當取旨也。」季甸曰:「上二事,有言可執,猶云可矣,以起爲陳守令之事則雖國家立法,若有可疑,則當請而改之,況一相之單辭乎!」瑞安終不從之,季甸乃與宜洽等議而啓之。及還以起爲陳守令之職牒也,餘皆來謝恩,瑞安終不謝,以固其執,時人非之。

    6月10日

    ○甲子,儀註詳定官啓:今參詳《唐書》《百官志》:「東宮官廐牧令率典乘,習路馬。」,則東宮馬,宜稱路馬。然《禮記》路馬註云:「君駕路車之馬。」又云:「蹴路馬芻、齒路馬,皆有誅。」宋皇帝鹵簿稱路馬,則路馬之稱,不可用於東宮明矣。唐、宋制?馬,皇太子二十匹,親王八匹,群官一品六匹,二品三品四匹。程氏議曰:「?馬用色帛,周裹一方氈,蓋覆馬脊,更不施鞍。」《元史》云:「路馬?馬,竝鞍轡鞦勒。」,則?馬亦或有鞍轡矣。謹按本朝大駕鹵簿,御馬二匹,仗馬十六匹;法駕,御馬二匹,仗馬十二匹;少駕,御馬二匹,仗馬六匹。今東宮儀仗,於小駕儀仗,差減其六,則馬匹亦宜差減。東宮用大儀仗時,當前立馬一匹,左右分立三匹,摠七匹。用少儀仗時,當前立馬一匹,左右分立二匹,摠五匹。其當前立馬,依唐王府官典軍兼知鞍馬之文,稱鞍馬;左右儀仗內馬,依唐、宋王公以下鹵簿之制及程氏之議,稱?馬,用畫氈蓋覆如何?

    同副承旨李季甸啓曰:「鞍馬之言,以其兼知而言也,本非馬號也,疑不可稱於仗馬也。當前及左右分立之馬,皆稱?馬如何?且《元史》,?馬竝施鞦勒鞍轡,則今?馬施鞍轡,亦無妨也。」上從季甸之議。傳旨禮曹曰:「前此大駕法駕小駕儀仗,中心分立馬稱御馬,東西分立馬稱仗馬,今後竝稱御馬。東宮大儀仗用馬七匹,一匹當前立,六匹左右分立;小儀仗用馬五匹,一匹當前立,四匹左右分立,皆著鞍,竝號?馬。

    ○傳旨議政府:

    或云:「閔叙歐母之事,吏卒多言之,侍從之臣多言之,朝士多言之,宰相有言者,勳臣子弟有言者,侍衛之兵有言者。義禁府官員至家鄕,推得其情,與京中喧騰之言無異。以此觀之,其歐母之罪,十分明白,當殺無疑。假使不歐,而歐妹不已,逆母之言,至使其母自削其髮,其爲不孝何如?自知罪重,忍杖不服,必至死無言矣。雖死杖下,何惜之有!境外野人有犯綱常者,國家不計生釁,必殺無赦,而如此惡人,得容於天地之間,必無此理也。曰罪疑惟輕,曰俯從輕赦。從輕者可以論於雜犯,不可以論於不孝元惡之人也。」或曰:「此說極是,但此事本無告狀,而其人今已三壓膝而不服,終必不服矣,當減其死,流海島如何?」予謂雜犯之事則當從輕,而此事固不可從輕論,當於二說之內,求得其中而行之。

    議政府議曰:「今承內旨,考其案,閔叙毆母之事,雖不承服,然以衆證之事觀之,與妹相詰,使母自斷其髮,又杖其妹家婢梅花,其母止之不從,曳出于外杖之,母號痛謂曰:『與其杖無罪婢,寧杖我身。』叙以手推其母,因墜地,又杖其奴,使母哭泣,又抗言於母曰:『以一女子而納兩壻,年長長子,尙不成婚。』其惡有甚於罵詈,當殺無赦,雖死杖下,果何惜哉!若以忍杖不服,減死從輕,則元惡不道之人,何所懲乎!限輸情拷掠鞫問。

    遂下諭書于愼詮曰:

    閔叙隨母在忠州時,忌其妹壻,侵責不已,使不得安接,與妹相詰,或推擠,或麾打其母。且誘致其妹家婢梅花,欲奸之,因與相詰,母曰:」毋奪汝妹婢。「叙曰:」試嚙十指,何指不痛!「陵辱其母,且歐之,至使自斷其髮。京家隣里及士林喧說,鄕中隣里衆人聞而切齒者頗多。所犯情狀,明白無疑,必須得以懲其惡。爾知此意,窮盡推鞫。

    叙之毆母,無他證驗,只因永瑞之事,朝野皆疾之,必左右構此言,故時人疑其誣也。且叙之母,朝夕哀號,以辨其誣,與律文親告乃坐之義乖矣。

    6月11日

    ○乙丑,世子受朝參于繼照堂,視事于承華堂。

    ○世子引見右承旨李宜洽、左副承旨安完慶、右副承旨李師純、同副承旨李季甸,議罷平安道都節制使。宜洽曰:「但除有弊之事耳,一道主將,不可遽革。」完慶曰:「當罷之。」季甸曰:「臣於平安一道,未曾親至,聞諸朴薑云:『平安道雖無節制使,旣有江界、朔川兩節制使,可以將一道之兵。』以此觀之,節制使可革也。」師純之意,與季甸同。時議者曰:「都節制使,摠一方兵政,下三道亦皆置之,況平安爲國重藩,不可一日無主將也。今以有弊,欲革之,是何意也?平安之弊則不在乎是也。」

    ○司憲府啓:「副司直朴興美曾犯奔競之罪,付處稷山,中路誘押去人,竊付處公文,逃歸其家。雖赦前所犯,其用意甚姦,縱不追罪,仍還付處。」下議于政府。政府議曰:「《大明律》:『凡徒流人在道會赦,計行程過限者,不得以赦放。若曾在逃,雖在程限內,亦不得放免。』據此而論,興美不宜放免,當更付處于遠方。」從之。

    ○刑曹申:「黃州囚强盜僧法連等八人,依律斬。」從之。

    6月12日

    ○丙寅,召禮曹判書許詡曰:「今來日本國王使臣,予旣不出見,除肅拜於予,只令行禮於東宮如何?若爾則東宮接見之時,使臣拜於階上乎?階下乎?東宮起而受禮乎?坐而受禮乎?我國雖蔑視日本,然稱爲敵國,其接待之禮,不可不議。前者卞孝文使日本見國王之時,令拜於階上,及館待之時,館伴坐北壁,令孝文坐西壁,孝文不坐曰:『吾坐東壁,館伴坐西壁,禮也。』館伴坐東終不西,孝文意以爲初欲坐北壁,今已下坐東壁,不可强之,遂坐西壁。又昔我使至日本,路見一大臣乘轎子而來,下馬,彼人不下轎子而與之語,彼亦有輕我之心矣。今來使臣接待之禮,何以處之而可乎?」

    詡對曰:「臣以爲遙拜大殿,次拜東宮。且其接待之禮,本我國臣民,旣已稱臣於東宮,倭人亦稱爲少王。東宮當坐於繼照堂上,令倭使立於西班三品班頭,拜庭下,引見臺上,竝皆坐而受之,何所不可?」上曰:「卿言當矣。然大事也,亦當議于政府。」

    6月13日

    ○丁卯,傳旨議政府:「平安道都節制使,今姑革之,依國初舊例,令監司兼之,統理軍民之事。然依舊例,以平壤爲營,則庶事繁夥,且遠於北方,當依黃海、江原道例,節制使營,仍置寧邊。其軍官及各差備,不可闕者,令監司磨勘啓達,其餘不緊各差備,一皆罷之。」

    6月14日

    ○戊辰,義禁府啓:「李宗元以詐假官斬,安崇善以大臣專擅選用斬,李禮長、宋守中減崇善罪一等各杖一百流三千里。但禮長等以事在赦前當免。」從之,特減崇善死,收告身,付處于忠淸道鎭川縣。宗元竟死於獄。崇善見人所長,不知其短,聽人巧言,不知其詐,故陷宗元術中,以至於敗。

    6月15日

    ○己巳,曲宴于內殿,賜酒肴于闕內諸司。

    6月16日

    ○庚午,日本國使僧正祐等來,宣慰使姜孟卿復命。

    ○刑曹申:「平安道嘉山郡囚强盜亡龍等八人,依律斬。」從之。

    ○兵曹啓定東宮代行時侍衛之數:

    宗廟、輝德殿祭代行:司辟、翊衛司、差備、忠義衛竝全數,蓋陪近仗十二,別侍衛一百,步甲士六十,各分左右。前後運槍牌甲士各五十,?馬七匹,兵曹堂上、郞廳各一,都鎭撫、承旨各一,郞廳鎭撫一。文昭殿別祭:司辟、翊衛司竝全數,差備忠義衛九,蓋陪近仗十二,別侍衛一百,步甲士四十,各分左右,郞廳鎭撫二。

    健元陵、獻陵、英陵別祭:司辟翊衛司竝全數,差備忠義衛九,蓋陪近仗十二,前後運槍牌甲士各五十,別侍衛一百,分左右。持標旗甲士二,?馬三匹,捉虎甲士二十,兵曹堂上郞廳各一,都鎭撫承旨各一,郞廳鎭撫一。

    至正受賀及日本國大內殿使人、忽剌溫諸種野人酋長接見時:司辟、翊衛司、差備、忠義衛竝全數,蓋陪近仗十二,別侍衛二百,槍牌甲士二百,各分東西,?馬七。

    受朝參及武科殿試、諸島倭客、雜種野人肅拜時:司辟翊衛司差備忠義衛竝全數,蓋部近仗十二,別侍衛一百,槍牌甲士一百,各分東西,?馬三。

    迎詔勑及使臣接待時:司辟、翊衛司、忠義、衛蓋陪上同,別侍衛二百,步甲士二百,各分左右,前後各二運槍牌射牌各五十,?馬七匹,兵曹堂上一,郞廳二,都鎭撫、承旨各一,郞廳鎭撫二。

    觀射時:司辟、翊衛差、備忠、義衛竝全數,兵曹堂上一,郞廳二,都鎭撫、承旨各一,郞廳鎭撫三,訓鍊觀提調別侍衛一百,步甲士六十,各分左右,前後運槍牌甲士各五十,?馬三。

    成均館視學:司辟、翊衛、忠義衛、別侍衛步甲士、前後運槍牌甲士,竝上同。轎子陪近仗四十,?馬三,兵曹堂上、郞廳各一,都鎭撫、承旨各一,郞廳鎭撫二。

    講武:司辟、翊衛竝全數,差備忠義衛九,前一運槍牌甲士五十,二運射牌甲士五十,前隊壯勇別侍衛五十,捉虎二十,武夫銃筒衛五十,獅子衛五十,吹螺赤六,隊壯勇別侍衛五十。後一運槍牌甲士五十,持標旗甲士二,兵曹堂上一,郞廳三,都鎭撫二,承旨一,郞廳鎭撫十一,司僕官員?馬三,內禁衛。

    無時門外之行:司辟十六,翊衛十,兵曹堂上一,郞廳二,承旨、都鎭撫各一,郞廳鎭撫二,差備衛六,蓋陪近仗十二,別侍衛六十,分左右,內禁衛前後運射牌甲士各五十,?馬三匹。

    6月18日

    ○壬申,司憲府大司憲尹炯等上疏曰:

    人臣之罪,莫大於欺罔,欺罔之罪,王法所不赦,固不可以屈法而伸恩也。今安崇善特蒙殊遇,待以腹心,歷揚淸要,屢任重寄,恩至渥也。宜當至誠敬謹,矢心圖報,乃昵比少人李宗元,累次濫用。當崇善執政之日,阿附歸依者幾人,而獨於宗元,用意如是,夫豈徒然!反覆鞫問,則必有情由,姑擧欺罔之實,條陳之。

    宗元,非徒白身之人,至有盜竊之行,累及其父,見黜於鄕,薦之無因,用之無據,多方運謀,通情相應,稱爲別侍,妄作來歷,遂於鎭撫,注擬擧用,以累武班重選,其欺罔一也。又稱前資忠毅,卽除行副司直,詐與人官,其欺罔二也。至若萬戶,職掌邊方,所係非輕,必考武才,方許除授,乃以宗元公然注擬,其欺罔三也。西生浦之近於宗元鄕曲則然矣,宋溥之家,隔在韓山,其於道安浦,實不便近,雖愚者可知,崇善豈不知哉!妄稱各種附近,曚曨啓達,一日之中,輒使換差,陰濟宗元之欲,必行而後已焉,其欺罔四也。

    原其情則欺君之心極矣,按其事則弄權之罪著矣。是殿下以大臣之禮遇崇善,而崇善敢以小人之心欺殿下也。一蔽天聰,罪已大矣,四犯欺罔,罪不容焉。曾謂聖明之朝而有如此之姦乎!天道昭然,終以自露,情見事白,律該極刑,殿下特從寬典,俾全身首,只收告身,黜諸近地,凡有耳目,孰不觖望!古人云:「治而不嚴,不若不治之爲愈也。」又曰:「旣知之而復赦之,則姦臣何所懲乎!」此又可法可戒之言也。儻或治而不嚴,知而復赦,則安知後日將復有如崇善者乎!臣等忝叨法官,不敢含默,請置於法,仰煩天聰,至于再三,尙未蒙允,不勝痛憤。伏望殿下斷以大義,依律科罪,公道幸甚。

    於是,移貶于慶尙道固城縣。

    ○前參判柳漢卒,賜棺槨石灰六十石。

    6月19日

    ○癸酉,鄕通事金貴善從日本國使正祐來,與倭相狎,監護官元尙孚、李桂遂等欲治其罪,縛致庭中,正祐等發憤,先使從者至監議官廳事,解貴善縛,仍詰辱之。正祐尋至,尙孚等下堂揖之,正祐怒而不答,因上堂坐繩床,使人執尙孚等下庭,督令跪之,尙孚等不屈,大言責之,猶不聽益憤,尙孚等奔告禮曹。正祐又使通事朴有生告禮曹曰:「吾所率來之人,不告而擅罪,無禮爲甚。」禮曹以啓,上曰:「前此倭使未嘗如此無禮。昔者有倭使因求經板而來曰:『若不給,吾當死於此而不返。』其從者密言曰:『上官人通書本國,欲以兵船一千來伐,奪經板以去。』上官人聞之,大怒曰:『此非吾之所知也。』因叱之曰:『何爲發此言也?』縛而欲殺之,不與食,亦自不食。使尹仁甫和解之,上官人猶不解縛,與回禮使朴安臣同還日本,至九州乃解縛,實上官人所爲也,非誣也,然其怒在其身,不至若此。正祐曾到我國稱臣,今又銜命而來,我國亦禮待,乃懷忿肆行無禮。初入境,蹴踢繩床,今又如此。若如島倭則使不得肅拜可也,此乃敵國奉命使臣,不可不待。以予不知而惟以禮曹之意開說責之乎?佯若不知,置而不問乎?」令左副承旨安完慶往議于政府及禮曹判書許詡,皆曰:「正祐所爲,固是無禮,不足責也。尙孚、桂遂亦且輕擧,其受辱有由矣。宜令禮曹問于正祐曰:『監護官言使臣無禮陵辱,使臣之言,則乃以監護官爲無禮,願聞其故。』,則彼必有所答矣。」於是,遣姜孟卿、尹仁甫問之,正祐曰:「鄕通事,吾自浦所率來者也。雖有罪,不告於我而擅縛,實爲無禮,故吾使從者往請釋之,不聽,又送副官人,亦不聽,老僧親往請之。監護官見不爲禮,從者以爲無禮,諭以下庭耳,何敢督跪哉!」孟卿曰:「此等事,我皆掌之,鄕通事有罪,宜當告我以罪之。監護官輕以處之,上官人亦不告我而親往監護官廳事,是可笑也。」正祐曰:「吾意監護官必殺貴善,急往救之。不爾,則吾何必親往!」孟卿又曰:「自館詣闕,道過宗廟,乃我殿下下輦之處也。又過輝德殿,東宮下馬之處也。前此諸種野人過此路,不以爲言者,以彼人不足數也。今上官人以禮自處者,敢告。」正祐謝曰:「今待我以禮,引諸善道,感喜無已。我國亦有宗廟,凡人不得騎而過。」孟卿還啓,上曰:「初聞監護官之言,使臣甚爲無禮,今聞使臣之言,不至若此。」乃下禮曹議之。禮曹啓:「監護官輕擧之罪,不可不問。鄕通事,亦所當問。」遂下元尙孚、李桂遂、金貴善于義禁府獄,罪之有差。

    ○司諫院上疏曰:

    刑罰當罪,則爲惡者知所懼;罪重罰輕,則爲惡者無所懲。今者安崇善以元勳之裔,久居喉舌,位至二品,其殿下殊待之恩至矣。爲崇善者固當夙夜盡忠,圖報聖恩之萬一,不此之顧,嘗秉政權,宗元片無才技,且無前職,詐稱忠毅,夤緣請托,徇私曲從,曚曨申達,旣於鎭撫,注擬入抄,授以忠毅副司直鎭撫。未久又萬戶薦望之時,詐論來歷,道安千戶,旣已受圈,俄而托故改望,一日之間,再行欺罔,綢繆換差。原其用意,豈無其情!其擅權自恣,誣上行私,不忠不敬,莫此爲甚,此誠國家不赦之大罪也。

    義禁府請以鞫問情由,殿下姑從寬典,命除拷訊;義禁府照律以啓,殿下不忍致辟,只追職牒,付處近邑,臣等不勝憾憤,擬欲陳聞,請置於法。於正統十三年六月十八日,司憲府具疏以聞,殿下不準其請,又下南極付處之命,臣等職在言路,倍增痛憤。竊惟罪重罰輕,非爲政之小失也。此等之罪,若不置之於法,則後日爲惡之徒,將何所懲乎!伏望殿下斷以大義,將此崇善之罪,依律施行,以快臣民之憤。

    不允。

    ○刑曹申:「典獄囚强盜守山等三人,原州囚强盜姜萬等九人,依律斬。」從之。

    ○議政府據吏曹呈申:「平安道寧邊都護府使,其道都節制使必兼之,今不別遣都節制使,請革判官。」從之。

    ○禮曹啓定日本國使肅拜儀:前期一日,攸司設典儀位於勤政殿月臺上東邊;通贊及奉禮郞位於殿庭西邊,東向北上;使臣位於殿庭道西,北向東上,異位重行。又設使副位於月臺上當中,北向東上;設案於勤政殿前楹外當中,〈有函。〉又設使臣歇所於弘禮門外西邊直房。〈設案於北壁〉其日前一刻,兵曹勒所部屯門列仗。使臣至歇所,置國書於案上。時至,奉禮郞引使臣由西俠門,就殿庭位。〈使至勤政門捧書以入,自歇所至門侍奉齎持前行。〉立定,奉禮郞引使副升自西階,詣月臺上。〈奉禮郞至階而止,別通事引升。〉通贊贊跪,〈凡贊謁及司謁傳旨,通事傳言。〉使副跪進國書,〈船主以下皆跪〉承旨跪傳,捧置于案上。通贊贊俯伏興平身,使臣皆俯伏興平身,引降復位。少頃,司謁傳旨,通贊贊跪,使臣皆跪,通贊贊俯伏興四拜興平身,使臣皆俯伏興四拜興平身,奉禮郞引使臣以出。

    東宮肅拜儀:前期,攸司設使臣位於繼照堂庭中道北,東向南上,異位重行,〈使副爲一行,設席當西班正三品。行船主押物侍奉爲一行,伴從人爲一行。每行通事率入。〉又設門外位於弘禮門內道西,北向東上。時至,通事引使臣就門外位,待朝參官班齊,奉禮郞引使臣入就庭中位,隨班肅拜。訖,司鑰傳旨,奉禮郞前承旨,引使副由西階升堂。〈奉禮郞至階而止,別通事引入。〉使副入堂東向俯伏,船主至楹外東向俯伏,押物以下仍立拜位,待使副俯伏皆跪。引見畢,引使臣以出,通事引宴廳。

    6月21日

    ○乙亥,世子受朝參于繼照堂。日本國使僧正祐等隨班,引見于堂內,宣上旨勞之,賜宴于朝啓廳。是日早朝,正祐等先詣勤政殿庭,獻國書行禮如儀。其書曰:

    日本國王源義成奉書朝鮮國王殿下。兩國中間,海程萬里,隣好不渝,天水一碧。頃年,西南沿海吏民數擾,音問阻絶,不勝愧怍也。今遣僧文溪,致眷戀之意,菲瑣物件具別幅,採納爲幸矣。偶逢利涉之時,有懇請,此方一禪刹轉法輪藏,嬰八人災,誦上殿闕三寶數,以法寶七千卷付回便何?惟弊邦敎法流通,豈非貴國淸平善利乎!抄秋稍寒,順時保重。不宣。正統十二年八月日。

    別幅:彩畫扇二百把,黑漆鞘柄大刀一十把,練緯絹二十段,香五十觔,胡椒三百觔,焰硝二十觔,沙魚皮二十片,生腦二十觔,鮫魚皮五十片,朱漆木車椀一百一十事,白鑞一百觔,蘇木一千觔。

    上謂承政院曰:「正祐嘗言:『爲進香而來。』今觀來書,但有講和請經之事,而無進香之語。且觀祭文,乃正祐承命之辭,非國王之文也。吏人說此意於正祐而問之歟?抑若不知而不言歟?其令政府禮曹議之。且其所進禮物,竝皆草率,非復前日之比也,召禮曹判書許詡議之。」詡啓曰:「進香之事,正祐豈妄言!實王所知也。臣謂日本國王年方十四,少不省事,議事之臣,亦不詳審也。遠人進香,以疑事阻而不進,恐不可也,且島夷不識禮義,豈可一一以禮責之乎!」上曰:「遠人進香,自是國家之美事,豈宜沮之!回禮與否、姜碩德相見與否,卿其議于政府。」初正祐之寓興天也,碩德久相從,今之來,欲請見之,故有是議。詡議于政府回啓云:「僉曰:『遣禮曹郞廳與姜孟卿,以禮曹堂上之言詰之,可知其情。回禮之事,前此我使之往也,待之以薄,且倭俗云:「朝鮮使來,我王便薨,是朝鮮厭之也。」彼深忌之,回禮使不必遣也。姑使人問之曰:「昔嚴光之來也,問其回禮與否,答曰:『今道梗,不可使人回禮,就付吾行可也。』今聞貴國亦不安靖,回禮之事,何以爲之?」碩德相見則人臣義無私交,碩德雖在京城,猶且不可,況在外乎!彼若再請,當以在外答之。』」

    從之,乃遣孟卿及正郞權琦,問於正祐,答曰:「吾之來,非專爲進香,我新王聞貴國東宮襲位,且未得通信已致七年,故專爲講和而來。見我在浦書契,可以知矣。」孟卿曰:「在浦書契及與我相話,皆有進香之語。且吾問:『唐人,何不錄書契?』答曰:『專爲進香大事而來,故不錄餘事。』官人之言,何先後相悖歟?」答曰:「專爲通信而來,到博多島聞諸宗金,乃知后升遐,卽稟于國王,國王使人云:『繼使人備祭文進香,汝亦率僧而去,進香稟經。』其奠物,宗金備給,馳報于王所矣。君謂我變其初辭,言多,豈無不同者乎!」孟卿曰:「我國致祭貴國,我殿下親爲祭文;中國致祭我國,皇帝親爲祭文,安有隣國致祭,使臣爲祭文之理乎!」答曰:「此言然矣,吾國前王之薨,貴國或祭或否。曩者尹仁甫之還,知前王之薨,貴國亦不致祭。今來書不論致祭之意者,專以繼好而來,吉凶異宜,故不錄耳。無乃以我爲詐乎?宗金雖我國之人,深蒙貴國之恩,屢自來朝,連遣子弟,因此必聞其實。若不信吾言,回書幷錄此事,則可知其非詐矣。」孟卿回啓,上曰:「進香大事,豈國王不知之乎!宜令進香。」命詡議諸政府,詡來啓云:「僉曰:『進香,固是國王所知,然其差謬非一端,揆諸正道,不受可矣。但以利害言之,不受則恐有恨我之心矣,受之爲便。』又曰:『唐人柴江等無書契,只隨使而來,今待以使副從者之例,不問出來之意,待其自言,然後隨問而答。』」

    從之。祭文曰:

    南贍部洲日本國正使沙門文溪乾琢欽奉國命,虔備菲薄之奠於朝鮮貴國先太上皇后尊廟下,以告同盟相恤之誠。謹率僧侶,同音風演大佛頂萬行首楞嚴神祝,所鳩善利,奉爲尊廟莊嚴報地。伏願處生死流,驪珠獨耀於蒼海;踞涅槃岸,桂輪孤朗於碧天。覆蔭後昆,國家永泰。右伏請三寶証明,諸天洞鑑。謹疏。

    乾琢,卽正祐也。

    ○禮曹啓:「日本國王使臣進香輝德殿時所着衣服,上副官人,賜黑麻布長衫、白苧布長衫、靑紗僧冠各一;侍奉僧八人,黑麻布長衫、靑苧布僧冠各一;船主以下八人,黑麻布直領衣各一。」從之。

    6月22日

    ○丙子,諭咸吉道觀察使、節制使:「女眞洪和麿下今欲率妻子,願居內地,若果誠心歸順,依曾降綏恤條件,許令安業以居。」

    ○咸吉道甲山郡人民等上言,請減貢賦,下戶曹議之。戶曹申:「甲山所貢獤鼠皮則進上服御之物,阿羊鹿角及皮,他處所不産,用度最切,竝不可蠲減。人蔘限五年減半,白磻限二年蠲減,態皮、樺皮、芝草永蠲。」從之。

    ○刑曹報議政府曰:「投化野人奴婢賜給者多,都官奴婢不足。請以典農奴婢充給。」議政府啓:「投化野人,旣受祿俸,又受月料馬芻,資用已足,反生驕心,晝夜聚飮使酒,侵虐奴婢,以致逃散,或放遣收價,其弊不貲。且諸種投化野人,無所區別,一樣賜給,恐將難支,令禮曹分其族類,差等定給。」

    從之。

    6月23日

    ○丁丑,臺諫交章曰:

    崇善當秉政薦宗元,欺罔天聰,弄權行私之實,謹於前章,具載無遺,是皆殿下所灼知者也,而不忠不敬,莫此若也。爲人臣而不忠不敬,則不可容於世,而王法所必誅者也。臣等未知殿下之不忍致辟者,以其世有勳舊而然歟?以其前日親信之大臣歟?抑以好生之心厚重而然歟?以爲世有勳舊,則崇善先世之勳,無以贖其欺君之大罪也;以爲親信也,則殿下雖以親信而待之,崇善今日之事,未見其以親信之意報殿下也。殿下好生之心,雖出於天性,然於懲惡戒後之大義,特一時之小惠也。若不置之於法,而得保首領,則非特不稱其罪,後日之如崇善者必將以此爲幸,而無所忌憚矣,此臣等所以寢興不寧,仰瀆天聰,至再至三而不能自已者也。伏望廓揮剛斷,一從前日所啓,按律施行,以快臣民之憤。

    上曰:「疏內不敬之言是矣。然自祖宗以來,大臣之罪,非關宗社,未嘗置諸極刑。」不允。

    6月24日

    ○戊寅,議政府據禮曹呈啓:「凡祭享樂章,歌頌功德,以祀神明者也。前此祭時奏樂節次,一從行禮遲速,不計樂闋,奠獻已畢,則樂雖未闋,輒令樂止,有違頌功德本意。自今奠獻雖畢,必待樂闋,乃贊樂止,獻官亦待樂止興平身。〈若軒架,不在此限。〉樂雖闋,奠獻未畢,則還頭再奏,奠訖樂止。」從之。

    6月25日

    ○己卯,禮曹啓定日本國王遣使進香輝德殿儀:前享三日,應行事執事官,竝散齋二日,致齋一日如常儀。凡守衛殿門者及工人,俱淸齋一宿。〈凡與祭者,前二日,沐浴更衣。〉前享一日,殿司掃除殿之內外。典樂設樂部於殿階上及庭,俱北向。殿司設使臣位於外庭,異位重行;〈使副爲一行,侍奉押物船主爲一行,伴從人爲一行,每行通事率入。〉設執事者拜位於神門之東,北向西上;設贊者贊引位於東階之西,西向;設典樂位二於樂部之北,俱北向。享日未行事前,內侍整拂神幄,殿司入,奠祭文於神位之右;〈有坫。〉設香爐香合幷燭於神位前;〈用使臣所進香燭。〉設祭器實饌具;設尊所竝如常儀。典祀官設案於前楹外,置使臣所進饌物於其上。享日丑前五刻,〈卽三更三點,行事用丑時一刻。〉內侍整拂神幄。典祀官、殿司入,實饌具畢。前一刻,贊引引使臣就殿門外,贊者、贊引先就殿庭拜位四拜訖就位,典樂帥工人入就位,贊引引典祀官諸執事入就拜位。立定,贊者贊鞠躬四拜興平身,典祀官以下鞠躬四拜興平身,贊引引諸執事就位。內侍一人捧出神主如常儀。贊引引使臣入就位,贊者贊鞠躬四拜興平身,使臣鞠躬四拜興平身。內侍一人詣尊所,樂作。〈殿上樂。〉執尊者酌酒,執事者以盞受酒,內侍入詣神位前北向跪。贊者贊跪,使臣皆跪,執事者一人捧香合,一人捧香爐,內侍三上香。執事者以盞授內侍,內侍執盞代奠于神位前乃退。樂止,大祝讀祭文如儀訖,樂作,贊者贊俯伏興平身,使臣俯伏興平身。樂止,有頃,內侍復詣尊所。立定,樂作。〈殿庭樂。〉執尊者酌酒,執事者以盞受酒。內侍入詣神位前北向跪,贊者贊跪,使臣皆跪,執事者以盞授內侍,內侍執盞代奠如上儀。贊者贊俯伏興平身,使臣皆俯伏興平身。樂止,終獻如亞獻儀,贊者贊鞠躬四拜興平身,使臣皆鞠躬四拜興平身,贊引引使臣以出。典祀官以下俱復拜位。立定,贊者贊鞠躬四拜興平身,典祀官以下鞠躬四拜興平身,贊引引出。典樂率工人出,內侍納神主如儀,贊者贊引就拜位四拜而出,典祀官殿司撤禮饌,大祝捧祭文瘞於坎。

    6月26日

    ○庚辰,世子受朝參于繼照堂,視事于承華堂。

    ○中樞院副使韓承舜卒,致弔致賻。子瑞龍、瑞鳳、瑞龜。

    ○左議政河演啓:「都體察使皇甫仁,來七月向咸吉道。臣以爲築城基址,旣已審定,若別有布置則可矣,否則體察使不必往也。鄭而漢久爲從事官,猶可爲也,若以大事不可委諸從事官,則而漢知兵曹,已是堂上官之職,稱體察使遣之。」不允。

    ○刑曹申:「平安道龍岡縣囚强盜僧明惠等四人,依律斬。」從之。

    6月27日

    ○辛巳,大司憲尹炯、知司諫李活等請安崇善之罪,依律置極刑,上曰:「卿等之言善矣,然大臣不可輕殺之也。」炯等固請,上曰:「本朝之法,與《大明律》不同者頗多,況自祖宗以來,未聞輕殺大臣者也,至我而輕殺,無乃不可乎?」炯等曰:「崇善所犯,律有正條,而曲法赦之,通天下古今之法,至崇善而始廢矣。」上曰:「有司執法而言之,人主進退之,自古而然。今予恕崇善之罪,其是非,予未知也,然不可輕殺之也。」炯等曰:「如其不殺,有一焉。律凡減死者,例杖一百流三千里,乞依此律,又削功臣籍。」上曰:「崇善雖功臣之後,固非長孫,而亦有他繼嗣者。削籍則當從卿等之請,若杖之則固不可也。流三千里,我國境本不廣,固城亦南道極邊,不可加也。」炯等更請流兩界,上曰:「已付處固城,不必移置兩界也。」遂削功臣籍。

    6月28日

    ○壬午,日本國使正祐等進香于輝德殿。饌品與俗節別祭同,奉常寺供進。使臣所進饌物,置於前楹外案上。

    6月30日

    ○甲申,傳旨工曹:「今後俗節進上函,勿飾螺鈿。」

    〈世宗莊憲大王實錄卷第一百二十〉

    秋七月

    7月1日

    ○乙酉朔,以南智判中樞院事、兼判兵曹事,金孝誠爲工曹判書,安止藝文館大提學,趙傅同知敦寧府事,李樺同知中樞院事,趙克寬、李仁和竝中樞院副使,郭惲行僉知敦寧府事,朴仲林工曹參議,趙壽山、金俒之、兪應孚竝僉知中樞院事,盧皓守司憲執義,金淳守司憲掌令,趙惠京畿都觀察使、兼判廣州牧事,權克和忠淸道都觀察使、兼判淸州牧事,閔恭慶尙道觀察使、兼尙州牧使,申自謹黃海道都觀察使、兼判海州牧事,愼幾江原道觀察使、兼原州牧使,韓確平安道都觀察使、兼兵馬都制節使,成勝慶尙道右道處置使。監司兼牧,平安監司兼節制使始此。盧皓爲南陽府使,欠國庫米穀二千餘石,又善事權貴,擢拜執義,時論鄙之。

    7月2日

    ○丙戌,禮曹判書許詡啓:「日本回禮物件及使臣賜給衣服物件,已依癸亥年嚴光之例,於他例最優。又於進香時使副及從人,皆賜衣服,此前例所無也。」又啓曰:「進香日,欲別饋於本曹,政府寢之。然迎餞兩宴,常例也。雖諸島倭,皆別饋餉,而進香者,獨不饋之,似爲不可。」上曰:「以進香而來,別給物何如?若不別給,則別饋可也。」又曰:「日本國王所進之物,率皆麤惡,且不緘封。進香雖國王所知,而以使臣之文祭之,多失禮節,然未可以此而較之也。名爲進香,而回禮物件,只依前例,無乃太簡乎?議于政府。」政府啓:「回禮物件,量宜加數。使臣不必加賜物,當別饋於禮曹。」從之。

    ○上曰:「予前此不畏暑,自年前始中暑,以手弄水,暑氣自解。因念罪囚在牢獄,暑氣易著,或致殞命,誠可哀也。當其暑時,以盆盛水置獄中,屢更其水,使囚人或盥其手,俾暑氣不得着如何?前有此法歟?其考以啓。」承政院啓:「未聞前有是法。古文有罪囚洗沐及淨掃獄中之事,請考古制施行。」卽令集賢殿考之。

    7月3日

    ○丁亥,左議政河演啓:「臣子友明,今除鐵原府使。臣年老且病,臣妻亦老,宿疾尤劇,若京畿則往往猶可入省,乞換畿縣,使得以時相見。」上曰:「予命加資耳,何外敍乎!」卽命吏曹改差。

    ○召兵曹判書金世敏、參判金銚、參議趙順生、知事鄭而漢曰:「每歲季秋大閱之法,載在《六典》。予卽位以來,但行三度,然其時國家無事,當今北邊有警,尤不可弛,近以歲歉,久未講焉。今承政院請行之,以未知今年豐歉姑停之,然今秋等講武則不可廢也。予雖不親行,必使東宮代之,自八月至十二月,下三道侍衛牌,除當朔番上,許留家鄕,定其徵聚之期。唯以京中軍士,預先敎閱,及期侍衛牌皆至,卽行大閱,仍隨講武後放遣如何?」

    世敏等對曰:「上敎允當。大閱後又行講武,侍衛牌,若滿當番一月之期,則講武雖未畢,隨卽放遣。若驅軍則江原、黃海兩道侍衛牌,亦可用也。」上曰:「當從卿等之言,但黃海道,雖驅軍,不可用也。」

    ○賜祭于判中樞院事成抑。其文曰:

    惟卿稟資溫良,秉心端慤。小登仕版,中外敭歷。遇知昭考,昵司喉舌。倚任匪輕,恩眷益篤。及予承緖,累加超擢。判書工部,杖鉞南服。置諸相府,參贊機密。判于樞院,兼典兵機。所至有聲,予甚嘉之。天胡不憖,而至於斯!訃聞以旋,心用是悲。策贈弔恤,國之常規。遣使致祭,伸以哀詞。靈其不昧,式歆庶幾。

    7月5日

    ○己丑,司譯院判官皮尙宜還自一岐島。尙宜至對馬島,見宗貞盛,遺禮物,因言曰:「聞我國人漂流至五島等處,欲刷還而來。」貞盛以五島、一歧等地海賊竊發,備兵船兵器,遣人護送。尙宜至一歧,漂流人乃琉球國人,非本國人也,唯得濟州人莫金以來。

    ○議政府禮曹同議啓:「皮尙宜云:『宗貞盛所示日本國王敎書內,使臣船一。』今來船則三,其二非日本所送明矣。館待賜物,一樣爲之,固不可也。宜使姜孟卿以禮曹之議告正佑等曰:『自古使臣之來,船不過一艘,人不過百餘。今來三船,人幾四百,素疑非本國之船。皮尙宜回來言:「見御所敎書,使臣船一。」與前所疑相合。其二船,乃博多興利之人也。興利人,不可與使臣同處。今若同處,則貴國聞之,得無不可!以故禮曹將以兩船人處東平館。』如此詰之,宜使彼知我意。今若不知而待之一體,則後日日本國使船數,必倍增於前,弊將難救。」

    上從之,令孟卿往北平館,與正佑詰之,答曰:「吾等船,非本國船也。至博多備來,博多人,亦有從來者。船皆不大,而《藏經》秩多,恐不容載,故加率二船以來。」孟卿曰:「前時請《藏經》,亦一船耳。且我國使至貴國,使副只率正官入城,不若官人多率興利之徒也。」答曰:「禮曹言之是也。但此輩視我如父母,我亦烏得無情!今若異處,彼必觖望,願令同處。」孟卿以此來啓,上曰:「正祐直陳其志,懇請同處,接北平館二所。」他日,副官人與孟卿言曰:「吾等船漏破,請令修葺。」孟卿曰:「此非官人之船,乃博多興利之船,何敢以官人之請告于禮曹乎!」副官人忿曰:「宣慰使以我爲興利人歟?我乃京都南禪寺僧也。」上官人曰:「吾等嘗往來江南,船艘至七八,所至不問多少,且往者本國使船至十七,貴國亦不以爲多。吾輩初至浦所,宣慰使强以丹木銅鑞不輸于京,故予欲還國,行至永澄浦,萬戶請之,故回來。其後丹本等物,終不輸京,又數以不平之言詰之,是不欲修好也。吾輩回還後,誰肯復來!」孟卿曰:「本國固非官人船數爲多,但聞御所敎書,只錄一船,其餘皆以商船,故不可以一體待之,蓋欲尊正使而抑商賈也。官人,學問達理者,何乃輕發此言?兩國通好,豈係官人一身乎!」孟卿旣退,正祐呼通事曰:「慰使自浦所至京,屢詰於我,近日之言,亦非禮曹之意,實宣慰使自浦所深知事因,故有此詰耳。自後不欲相見也。」孟卿回啓,令政府禮曹議之。同議啓曰:「初,令孟卿詰之者,欲使正祐知國家之意,本非强令異處也。依上敎接於北平館二所,其船楫修葺,例當從之,孟卿之言過矣。更請之,則從之可也。」上謂承政院曰:「接待使客,不獲已。可言之事則言之可也,其不當言之事,不必屑屑以動使客之心也,孟卿答副官人修船之請,已失之矣。上官人前此使船十七艘之說,宜答以『此則國王所知也。若國王所知,則雖至百船何害!今二船,非國王所知,故言之也。』,則可矣,而孟卿又不能以此對之。然事已過矣,未可追改。其與孟卿詳說之,使不言細瑣之事,以安客心。」

    ○日本國筑前州博多津藤原定請遣人獻土物,請賜圖書,欲官其子多羅,又言其刷還濟州人莫金之意。禮曹議曰:「多羅年少,又爲庶孽,不宜授職。圖書已曾賜給,竝宜不允。其刷還莫金,固當嘉賞。」從之。於是,答賜緜紬十匹、正布一百二十六匹,特賜白細綿紬十匹、白細苧布。黑細麻布各五... 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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